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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秋葉不斷落下,孤獨的天涯,走着孤獨的步伐。
柴恆走着,他一直忘不掉柳詩涵,忘不掉她死在自己懷裡的那一剎那。那時的淚光
幸福的微笑,笑地是那麼的不容恰。
望着,那逐漸暗淡的雙眸,心情一下一下
在雨中。
人影孤單的可怕,冷冷清清的秋啊,雨紛紛飄下。灑在斷腸人的心裡,那是多麼的心寒,多麼的可怕。
自古逢秋悲寂寥。此刻,柴恆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寒冷,多麼的可怕。
走着,走在樹下。
雨一直下,樹葉紛紛落下,飄飄灑灑,抹去失意人眼淚一把.
雨一直下
柴恆走在樹下,忽然聽見背後的奔馬,馬上有人呼叫着自己。柴恆凝神一看,只見馬上那名俏麗的少女,那是留在寒山寺中的那個水晶宮的侍劍使。
柴恆臉上掛起一絲苦笑,停住了腳步。
馬到近處,侍劍使身體輕展,一躍至樹下,站在柴恆身側,說道:“少主,祝方丈怕少主所以讓我”
蚊蟻般的聲音就連柴恆凝神去聽,也只是聽到了了了十數字。
柴恆掃了一眼侍劍使,道:“走。”
見柴恆沒有趕自己走,侍劍使一陣雀躍,但瞥見柴恆回視的目光,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牽着馬兒,緊緊地跟在柴恆身後。
雨一直下
“去哪?”柴恆問道。
“你在問我?”侍劍使玉指指着自己,一臉不敢相信,而眼裡透着一股不可思議的眼光。
柴恆道:“對。”但聲音還是冷冷的,沒有絲毫的感情。
侍劍使不滿地嘟着櫻脣,悄聲道:“不就是死了個柳詩涵。”
“什麼?”柴恆冷冷地問道。
“沒,沒什麼,沒什麼。”侍劍使連忙稱沒有,心中暗暗叫險,萬一要是讓這個此刻的冰塊聽到了,那還了得。
柴恆沉默了,片刻,說道:“去哪?”
侍劍使說道:“臨安吧。少宮主也在呢。”
柴恆猶豫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好。”說着展開了身法,向前方掠去。
侍劍使聞聲,見柴恆人影飄遠,暗罵一聲:“混蛋。”縱身一躍,跳上馬背,馬鞭一揚,奔向柴恆去的方向。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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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卿家,你怎麼看?”人影道。
賈大人思索了片刻,道:“萬歲,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人影道:“但,夢雨求寡人放過柴恆,寡人也答應了。”
賈大人大急,道:“想那柴恆本是大周餘孽,怎可輕言放國,萬歲,今日不除,他日必爲禍患,養虎爲患啊—”
人影道:“那一切交給你辦吧。”
賈大人諾諾聲稱“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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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柴恆一路上伴隨着瑟瑟秋雨,清清涼的感覺,心裡的思念就更重了,他想見到陳戀雨,想見到邀月,想見到南宮燕,想見到白無痕,想此刻,他的心,濃濃的思念,濃濃的愛意,款款的柔情,灌滿了他的心裡,他急切的想見到她們,見到那身在遠方的伊人們。
步伐一直未停下,背後的馬,一路跟着他。柴恆急切,侍劍使心切。一路上風雨,一路上人影,他們穿插,穿插在雨中,向着遠方不停地奔走。
前方,雨依然不停地淅淅瀝瀝的下。在樹下,在風下,樹葉不停地唰唰。
在雨中,在樹下,人影上上下下,聲音吵吵雜雜。
離聲音越近,柴恆的心就越沉,因爲聲音是兵刃相交的撞擊聲,人的怒吼與慘叫聲。
走近,侍劍使下了馬,牽着馬繮繩,走道柴恆身側,道:“少主,怎麼?”
柴恆道:“走。”說着,兩人並肩又向前走了一陣。
待近,刷的一下子,相互搏殺的雙方都把目光放在了這一對不速之客身上,也是這對不速之客,打斷了雙方的撕殺。
柴恆掃了一眼持兵器的衆人,眼中的寒光一閃,又默默地向前繼續走。
侍劍使見柴恆此狀,也緊緊地跟在後面,手中的長劍緊握,時刻準備着
“站住!”一個蒙古武士厲聲道。
柴恆理都不理他,只是一心地向前走,穿過此地,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僧人打扮的蒙古喇嘛朝那蒙古武士道:“巴而賀,讓他走。”
柴恆聞言,回首一視,目光冷冷地盯着,說道:“你是蒙古人?”
“對,大蒙古帝國巴顏國師座下大弟子滅日。”喇嘛回道。
柴恆一笑,朝另一旁的人道:“你們呢?”
“西夏人—”
“大理人—”
“金國人—”
“宋人—”
柴恆又一笑,道:“不錯。”向侍劍使一招手,道:“走。”
侍劍使輕步一移,挪到柴恆身側,道:“少主,蒙古人。”說着狠狠的目光怒視着蒙古人。柴恆冷聲道:“走。”
柴恆走了幾步,小聲道:“狗咬狗。”身畔的侍劍使聞言撲哧一笑,嬌聲道:“一嘴毛。”
蒙古人沒有聽懂,可金人、西夏人、大理人、宋人他們不是傻子,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日子久了,卻也是能聽懂話中的意思的。一個人怒喝道:“臭丫頭,你說什麼?”
侍劍使還未說話,柴恆早先一步,冷聲說道:“滾—”寒氣直逼向那人。
一旁那個蒙古喇嘛滅日心中也是一驚,眼前的一男一女的武功修爲在年輕一輩中是一流中的一流,比起自己的修爲,那也是隻高不低的。加以時日,必能夠成爲武林一代名。那麼,那對大蒙古帝國一統天下又是一大阻力。
柴恆轉身,望了一眼蒙古喇嘛滅日,眼裡的寒意少了許多,仰起頭,迎着雨,思索了片刻,若是與天相告一般,自言自語道:“其實你們目的不在於此。”
“不錯。又見面了柴少俠。”
金人羣中走出一人—鬼將。
柴恆冷笑一陣,一拍劍鞘,長劍破鞘而出。
柴恆手持長劍,輕蔑地道:“就憑你們。”說着,長劍激起了雨花,帶起了落葉,片片飛花,飛向鬼將。
侍劍使見柴恆動手,長劍一揚,手中一式“劍氣橫秋”,揮劍斬向一名蒙古人。蒙古人大驚,急退幾步。被侍劍使手中長劍直逼向胸前。一旁的滅日見狀,手中鉛輪一起,擊向侍劍使,侍劍使大怒,嬌叱一聲:“破!”手中長劍一帶,劍上劍氣光芒一掃,手上的“寒幹劍氣”射向鉛輪。而另一邊,長劍回刺向了那一名可憐的蒙古人的心臟。
柴恆長劍一揮,蕩雨一式“雨落花紅”,片片秋葉似紅花飛射向幾名蒙古人,劍勢未穩又是一躍,當空一式“爭劍訣”,劍芒激起了雨的容樣,雨滴晶瑩的似火紅的點點紅寶石,泛起了耀眼的紅光。一瞬間,紅寶石似乎消失了,卻又忽的出現在衆人的眼前。說時遲,那時快。紅寶石般的水珠兒似一把尖刀,刺進了幾名蒙古武士的眼睛。
“啊—”一聲聲的慘叫撕破了寧靜的雨。
唰唰唰,長劍在迴盪,長刀在飛揚,長槍如芒,鉛輪似人影動,劍影動,動下,寧靜,寧靜下,那是一個生命。
也許是天公不作美。
雨一直下,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衆人,雨中,依然在拼卻着生命,爲了什麼,一份藏寶圖。誰都知道這東西到手是不可能的,卻又爲了那不可能的東西,失去了生命,也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真的是一種天性吧。
貪心足以吞象,明知必死還要爲了那遙不可及的東西,失去生命。
可悲啊—
可嘆啊—
也許是衆人拼卻的時間太長,也許是上天有意一再的讓柴恆栽跟頭,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柴恆開起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柴恆長劍猛一刺,途中忽然一金輪襲來,柴恆大驚,長劍一帶,挑起金輪,轉身一會,送回了金輪。定眼一看,便見不遠處的雨中,站着一羣人。他依稀記得,那些人真的很熟,見過的仇蒙、“九將”,還有那個終生難忘的人—巴顏,是他,就是他,讓詩涵失去了生命。可惡的人啊,爲什麼要緊緊不放呢,還有那不認識的人,依照衣着打扮來看,那些人應該是大理人和西夏人了吧。
柴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一想,自己是不能那麼做的。縱身一展,掠至侍劍使身側,一把抓住侍劍使的手,將她一拋,拋向馬的背上。
侍劍使被柴恆一抓,還未回過神,身體馬上將要落到馬背上。突然,馬兒嘶叫一聲,倒在地上,侍劍使一警覺,轉身長劍一擋,巴顏的金輪從身側削過。
柴恆見侍劍使未能走掉,心下也是一怒,尤其又是巴顏這個喇嘛,此人心機深沉,心又卑鄙無恥,爲了達到目的是不會忌諱什麼偷襲不偷襲的。當下長劍一劃,側身一展,長劍一掛,側身一旋,轉身又是一刺,連連三招擊退身畔的敵人。劍光大作,又化作一式“破軍”,長劍劍影滔天,似千軍萬馬中,一將破千軍的輝煌,那種聲勢,如滔滔江水,如萬馬奔騰,如那光影,千山萬影,劍光層層疊疊,劍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看不見,看不見是因爲劍影太快了,看不清是因爲劍影太密了,似乎只是一劍,又似乎是千劍萬劍,不知道劍,身在何處,劍身擊向何處,未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