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予蘅扭頭一看,但卻沒有這男子的動作快,男子很快地給過來的弈沉弈瀚兄弟倆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弈瀚那一聲“二哥”也就被吞回了肚子裡。
弈沉和弈瀚寧予蘅倒是認得,寧予蘅收起了剛纔了神情,給兩人行了一個禮。
弈瀚倒是很隨和:“寧四小姐就不必多禮了,你怎麼在此處呢?”
“回四皇子,小女子覺得宴會上有些悶,所以就帶着個丫鬟出來透透氣,不想湊巧碰見了這位公子。”寧予蘅言語得體,兩句話就解釋清楚了自己跟身邊的男子是偶遇,不然的話,剛纔的情景其有可能會讓人以爲他們是在幽會。
好像這句話,對方也就沒有懷疑,弈瀚看到寧予蘅不由得也想起了如今正出盡風頭的鐘妜,現在她對自鍾妜可是更加的崇拜了,早就想找她討教一番,現在見到了鍾妜的四姐,也就忍不住出口問道:“不知近來令妹可好?咱們同窗一場,新年裡也應該走動走動的。”
“多謝四殿下關心,只是舍妹今日病了,改日我同她說說,一定設宴宴請四殿下。”
她病了?弈沉一聽,眸光一縮,隨即就覺得是她的把戲,不由得試探地問:“前些天,寧五小姐爲太后治好了令無數太醫都束手無策的舊疾,這般厲害,怎就也生病了?”
寧予蘅不知道三皇子爲什麼要這樣問自己,但畢竟是他們寧家的事情,也就不想多說什麼,只道:“回三殿下,常言道,醫者不自醫,所以五妹妹自然也有生病的時候,況且五妹妹的身體一直都不算太好。臣女……親自去瞧過,看到舍妹的臉色極其的不好。”她撒了一個謊,但也知道自己說的應該不假,不然蕙姑也不會那樣着急了。
“臉色非常不好?”弈瀚驚呼一聲,難怪今日沒有見到江景晗,在桑陽書院,只有江景晗跟鍾妜的關係不錯,難道江景晗是去寧家看望鍾妜了?想到此處,弈瀚也忍不住有些疑惑,連江景
晗都去看望了,那爲什麼寧予蘅這個四姐知道自己妹妹都病得那麼嚴重了都不留在府裡照看她?難道真的像外面傳的那樣,寧五小姐在家中的境遇並不太好嗎?
寧予蘅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也很會察言觀色,從弈瀚那裡自然可以看出弈瀚心中的疑惑,心中也不由得惱起自己來了。方纔只顧着表明自己去看望了鍾妜,但卻忘了自己明知妹妹生了病還要來赴宴這一茬,難道真的是自己見到了那位公子,所以就心神紊亂了嗎?
“我看寧四小姐在宴會上心不在焉的樣子,估摸着也是擔憂令妹,但是已經接下了帖子又不好不來的緣由。”身側那位公子替寧予蘅解圍道。
寧予蘅心中一暖,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多說,也就沉默着當時認了。弈沉淡淡掃了這兩人一眼,心中卻是不以爲然,難道他還不知道鍾妜跟高氏母女的關係嗎?聽着寧予蘅這樣說,看來鍾妜是真的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否則也不會驚動了這對母女。
遠處爲寧予蘅尋找帕子的琴華匆匆歸來,見到多了幾個男子,先是一驚又是一喜,只是禮數週全地跟幾位行了禮,就斂眉站在了一旁。寧予蘅知道琴華並沒有尋回那方帕子,因爲那帕子好好地在她的袖子中藏着,又怕琴華說漏了什麼,只好會搶先快聲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快回去吧。”
“我們也是要去後院跟姑母請安的,不如就一同去吧。”弈沉先說道,寧予蘅想着他們幾人同行倒也光明磊落,所以就矜持地點了點頭。
回到了宴請女眷的後院,寧予蘅發現這個時候院子裡夫人小姐們議論的風向有些變了嗎,只隱隱聽到一些人說,既然寧家五小姐的病了,咱們於情於理都應該是要去看望一番的。什麼於情於理,不過還是想要去蹭一蹭好處。原來是高氏被人打聽鍾妜的情況,高氏一心只想讓衆人知道鍾妜自己身子骨不好,正纏綿病榻,不想讓人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晦氣的人。但她卻
沒有想到,這卻給了那些一直想要跟鍾妜拉關係的人一個機會。
座中許多女眷,尤其是閨中的小姐,她們都十分崇拜能讓皇帝和太后都待其不同的鐘妜,早就有了想要結交的心願,但是卻苦於沒有機會。眼下,高氏這樣一說,她們就可以備上厚禮前去探望,進而結交關係,到時候她們可就要想方設法地跟鍾妜討教一下如何討好皇帝和太后。固然,鍾妜有如今的風頭是因爲她的確有些本事,但那些精通醫卜之術的人卻未必有這樣待遇,只能說,鍾妜還是有一些討好皇帝和太后的法子。
寧予蘅優雅從容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中去,高氏看到隨後進來的三位男子,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隨即,座中的女眷紛紛站了起來,齊呼:“見過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安。”
跟着高氏一起行禮的寧予蘅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弈沉弈瀚她是認得的,但身邊那位救了她的男子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現在卻是從別人的嘴裡認得了。他居然是二殿下,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是二殿下,他跟着自己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但是轉念一想,她是二殿下的話,那麼,真好。
她慌亂地擡起了頭,想看向二皇子弈泓,不期然地,她撞上了弈泓的目光,因爲太過慌亂,她並沒有看清他眼中的意味。
重新落座之後,高氏小聲跟她耳語:“蘅兒,怎麼辦,他們要去看望那個丫頭。”
寧予蘅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只訥訥地說:“好。”
高氏一驚,調子高了一分:“蘅兒,你在說什麼?!”
這才讓寧予蘅回神了,她嘆了口氣:“她們現在要去,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過去的,難道母親真的要給她們吃閉門羹不可?母親只好慶幸,在這之前,我們已經給五妹妹請了張太醫,這也就說明了母親你對五妹盡心了。”
高氏一聽,也鬆了口氣,只是遺憾自己給鍾妜做了嫁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