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上次不同的是,冬靈並沒有讓自己跪在一旁,只是端立着等着前方的轎子走過去就可以了,空中也沒有傳來跟很有陣勢的“陛下駕到”之類的話語。
鍾妜擡頭看去,發現也只是一頂普通的轎子罷了,可能是宮中的某個貴人。
這一頂轎子是從右邊的路過來,現在跟鍾妜等人的一個方向,看着倒像是一起去賢妃所在的永延宮。那頂轎子走進了鍾妜方纔看清跟在轎子一旁的是上次長公主身邊那個帶她出宮的宮女,若不是她上次帶着自己跟皇帝偶遇,鍾妜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在哪裡呢。
那名宮女感受到了鍾妜的略帶感謝的目光,報以鍾妜和善的一笑。
長公主的轎子比她們走路快,所以不過多久便把鍾妜幾人拋在了後面。
“冬靈,長公主是去給賢妃娘娘賀壽嗎?”
上次見過長公主之後,她也有暗地裡打聽長公主的事情。這位公主是已故皇后唯一的女兒,亦是滄戈的嫡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現在的她深居簡出,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自己宮中。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但是這位最貴的嫡長公主弈拂之今年已經二十出頭,卻仍舊待字閨中。
弈拂之曾經有過婚約,她曾經的未婚夫是顏淵的長孫顏嘉粵。自然的,顏家覆滅了之後嗎,顏嘉粵縱使是如何的驚採絕豔,一旦遭遇家門之禍,別說娶公主了,能保住的自己的性命已是不錯。顏嘉粵死後,弈拂之跟他的婚事便也作罷,但是弈拂之卻一直沒有被皇帝指婚。據說,弈拂之對顏嘉粵念念不忘,以性命相逼,讓皇帝同意她終身不嫁。
因爲顏家的那層關係,弈拂之跟賢妃的關係一直很好,就算是前兩年賢妃被皇帝冷落,每逢賢妃生辰,弈拂之都是要去永延宮陪賢妃說會話的。但她二人的交流僅止於此。
當得知了這些事情後,鍾妜也就不難解釋長公主爲何出現在桑陽書院並且接她進宮,畢竟寧孤抒的生母也是顏嘉粵的姑母,長公主照拂自己當然是看在顏嘉粵的份上。
冬靈聽到鍾妜這樣問,腳下的步子稍微頓了頓:“奴婢不知,長公主的事情奴婢也不敢
妄自去打聽。”
長公主去給賢妃賀壽的事情不奇怪,但是現在畢竟還早,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鍾妜是賢妃在宮外的外甥女,提前來是爲了和賢妃說一點體己話,難道長公主也有體己話要跟賢妃說?
鍾妜心中雖然有疑問,但是也曉得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於是也便閉了嘴。
因爲要辦壽宴的原因,永延宮跟上次鍾妜所見到樣子相比,要熱鬧喜慶了不少。冬靈引着鍾妜去殿中面見賢妃,剛剛踏入殿門,賢妃就含笑親自迎了上來。
“抒兒,讓姨母好好瞧瞧你。”賢妃笑着就要來拉她的手。賢妃依舊端的是一派雍容大方,包養得宜的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讓鍾妜心中驀地一暖。
鍾妜絲毫不含糊地給賢妃跪下了,滿面的笑意:“恭祝賢妃姨母福壽延綿,青春常駐!”自己作爲晚輩,給長輩拜壽是不可少的。
被賢妃扶了起來後,又被賢妃問了一些自己的身活起居,鍾妜均一一作答,當然也省略了一些讓賢妃聽了爲她心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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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賢妃閒聊的間隙,鍾妜也掃了掃殿中,發現並沒有弈拂之的身影。如果弈拂之在這殿中,剛纔她就應該給她見禮纔是。
“抒兒在看什麼?”賢妃含笑問道。
想着賢妃也不是外人,鍾妜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抒兒剛剛看到長公主也往姨母這裡的方向過來了,就以爲長公主也在這裡。”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也只有賢妃能夠聽到。
賢妃眸光一閃,臉上笑意絲毫未變:“抒兒可真是跟長公主有緣,長公主在你之前來的,只是她人有些不舒服,本宮便讓人扶她去偏殿休息了。”
“抒兒表妹可是來了?”
鍾妜剛想說話,就聽到了這動聽沉穩的男聲。她立刻起身行禮,卻被來人一把扶住:“抒兒,在母妃這裡就不必客氣了。”
鍾妜笑道:“既然這樣抒兒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她轉身看向一旁靜立着的蕙姑,蕙姑便會意,呈上早就給弈瀾準備好裝有玉佩的盒子。
鍾妜接過來,笑眯眯地遞給弈瀾:“上次就
說要送給瀾哥哥賀禮,但一直沒有機會,這下子終於有機會把賀禮送出到了。這些天我可一直都擔心着瀾哥哥會不會因我的賀禮送晚了,以爲我窮得叮噹響。”
弈瀾一眼就認出那盒子便出自蘊凌軒,上次她充當豪客掃貨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鍾妜跟他開起玩笑,他也就沒有拘束:“即使是窮得叮噹響,抒兒是因爲買了這些東西才窮得叮噹響的?”
一邊說着,弈瀾便把鍾妜的賀禮遞給身後的隨從。鍾妜無意地看向他身後的隨從,發現並不是上次在醉仙居看到的那個人。
“瀾哥哥可是換了貼身近衛?”鍾妜看起來很隨意地問道。
弈瀾一愣,笑道:“貼身近衛哪有隨便就換的,這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我吩咐他去辦點事了。”
一旁的賢妃忍不住打趣她道:“抒兒對你瀾哥哥身邊的人也這麼留意?”
被打趣了,左右都是開玩笑,鍾妜也“不羞不躁”地說:“那是當然了,抒兒可一直都很留意瀾哥哥的。”
在這裡“抒兒”兩個字不像是自稱,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倒像是在說起寧孤抒的囧事一般,一點都沒有害羞或者赧然的自覺。
大殿之內,氣氛頗好,一旁的珍萍也笑着說:“抒兒小姐跟瑞王殿下自小都一起長大,果真是感情深厚。”
賢妃看着鍾妜笑而不語,而弈瀾眼中一動嗎,閃過一絲異樣。鍾妜見狀有些悔意,這兩個人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賢妃重新拉着鍾妜入座,也招呼着弈瀾:“瀾兒也坐着,抒兒也在,現在還早,咱們都別講究那些虛禮,隨便些。”
“姨母,長公主她好些了麼?我既然她不舒服,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抒兒跟長公主可是有一面之緣呢。”鍾妜自然沒有說,上次弈拂之幫助自己見到皇帝那件事情。
手被賢妃按住,鍾妜自然就沒有起身。
“長公主需要靜休,我們都不要去打擾她。”
不知爲何,鍾妜覺得賢妃說這話的時候,重點不是“靜修”而是“不打擾”。既然賢妃已經這樣說了,她也就只有乖巧地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