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場,我1比2落後。
美國隊派出的第二單打,也是個怪物一型的人。控球能力超強,還會打出沒有旋轉的球壓制我的飛魚,簡直是女版的‘網球機器’嘛。
她的發球局,兩次我都沒能破成。我自己的發球局是保住了的……但這樣不行,一替一局的要打到什麼時候?拖入搶七局麼?我不認爲拉鋸戰對我有利。
頭頂的戰鬥聲有些拉遠了,冬獅郎是把破面引走了麼?
我可以肯定地說,破面現身這件事對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精神一直不能夠特別集中,再這樣下去,我會輸掉比賽的吧。
“琉璃學姐!”有人喊我?
擡起頭,我看到了跡部和深司。
頓時有些發懵,他們怎麼來了?那邊的賽事已經比完了麼?
“你們,不要干擾比賽。”裁判出聲維持賽場秩序。
我發現跡部和深司的眉頭緊鎖,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他們又被破面的事情驚到了麼?可是,他們怎麼會來找我?難道……
這種不好的預感是什麼?我覺得腦子中一團糟。
“你,快點發球,不要拖延時間。”裁判打斷了我的兀自發神,看臺上的觀衆已經開始在竊竊私語了。
我平息了一下有些紊亂的思緒,重新調整好呼吸,打算先沉下心來打好球再說。
這場比賽,不宜拖得過久。
……
“發球雙誤,0比40。”
老天真是不願優待於我,一次出界,一次未過網,我居然犯了這種低級失誤。
自己的發球局,難道將會拱手相讓於他人麼?我現在的心情,還真是不適合打網球。
又看了眼看臺上站着的跡部和深司,他們的表情似乎稍微平靜了一些,不復剛纔般慌亂與緊張。
我握了握手中的球怕,努力催眠自己:周圍什麼人都沒有,破面和死神都沒有出現,這是一場重要的比賽,我要贏,不能輸……
-×-×-×-
破滅的輪迴之舞,最初的原型,是我在幻冥界中無事耍弄的一種劍舞。
當時小閻王還沒接管幻靈界,冥王肩負雙界之責,忙碌起來根本見不着人影。
我的空幽居雖然佔地面積不大,但在我的精心打理之下,被冥王稱作是幻冥界中最悠然自得的地方。
小閻王、冥女、朵拉,有時候還有牡丹,他們沒事就會來我的空幽居中閒坐。
我們在一起泡茶、暢談、賦詞譜曲、舞刀弄劍,也算是一片歡笑嬉鬧的年少無憂景象。
那個時候,我爲了維護空幽居四周的硬件安全,與他們皆約法三章。在我的空幽居地面界內,不許動用任何靈場、氣場、異能場……
這種章法約束的結果就是,我們所謂的舞刀弄劍便真的只剩下了觀賞的價值。
破滅輪迴之舞的步伐,並不是我的原創,它是改編自朵拉所創的幾種舞步的綜合。
朵拉掌管着幻冥界中的大小祭祀、禮日,她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舞者。
我當時跟着朵拉學跳舞,完全是出於好奇、覺得好玩,爲了打發時間用的,根本就沒想到過日後還能派上用場。
真正爲破滅輪迴之舞定下名字的時候,是我已經將它改進成能夠在對戰中使用,舞步變成了殺招並正式驗證了其效果之後。
不要爲此感到驚奇,朵拉的舞蹈本來就不是什麼單純的舞步。跳舞的時候,配以施展適當的靈力,舞步便可成爲陣法,可用於禦敵、阻敵。
破滅輪迴之舞具體是什麼時候在我手中真正變成了厲害的殺招的?那還要追溯到我仍是零番隊隊長身份的那個時間段。
那是多久之前呢……大概,正是100多年前吧。
-×-×-×-
跟着冥女來到異界,具有視靈和戰鬥能力的我們,根本無需掩飾身份。
啓空踏入屍魂界,冥女是尊貴的公主殿下,我則是零番隊的隊長,隨從公主護駕。
冥女爲了尋找能和她合拍的命中之人,在屍魂界也小住了一段時間。
當時的志波家族還未落魄,和其他三家一樣繁榮昌盛。
應志波當家的邀請,我和冥女就暫時下榻在志波家的別院之內。
……
在屍魂界的觀念之中,四大家族都和王界中的王族有着沾親帶故的臍帶關係。
而事實上,他們只是誓死效忠於王族的僕從而已,並無血緣聯姻之親。
也就是說,從地位上來看,我和四大家族的當家族長是處於同一水平線上的。
但是,零番隊是駐紮在王界內的特殊王族特務,而我又是直接負責王族安危的隊長級人物,所以我的基本待遇要比他們的高出一個檔次。
另外,我真正的御用指路人身份本就是不能和他們保持階級平等的存在。
……
朽木家族是所有死神的典範,以維護與執行屍魂界的定則爲職責,又是四大名門之首。王族想要了解整個屍魂界的現狀,除了要與中央四十六室和山本總隊長定時接洽外,還要時不時地從朽木的當家這裡瞭解情況。
如此,身爲朽木家族第二十七代傳人和當家的朽木銀鈴(白哉的爺爺)與我和冥女的接觸是必不可少的。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和冥女結識了當時還很年少的朽木白哉。
冥女閒來無事,經常到處晃悠。我作爲貼身護侍,必須時刻寸步不離地跟隨着。
冥女去的最多的地方,朽木大宅排在第一位。
我非常清楚,那是因爲有朽木白哉在那裡的關係。
冥女所尋之天命人,怎麼才能分辨出來,這一點,我完全不知。我所知道的,就是冥女總會和像是天命人的對象密切接觸一段時間,算是深入調查?
這一次,她瞄準的人選無疑就是朽木白哉。
……
少年時的朽木白哉不似現在這般冷酷冰山。那時候的他笑顏如花,是個充滿朝氣、陽光活潑,且非常努力、嚴格律己的好孩子。
我和冥女從王界來到屍魂界的事情,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並不是人人皆知的。而且,在大部分時間內,我和冥女都不以真面目視人。她戴着斗笠,我用蒙巾罩着半張臉,掩人耳目。
所以,當冥女和我穿着傳統服飾出現在朽木白哉的眼前時,這個孩子只當我們是志波家某個旁系的小姐和僕人。
冥女用眼神暗示朽木銀鈴,不允許他隨意揭穿我們的身份。
就這樣,冥女和我,夥同朽木家的可愛白哉、志波家的彪悍空鶴、還有四楓院家的頑皮夜一玩在了一起。
呃,不,實際情況應該是——冥女很快融入了他們三人的圈子中,而我總是立於他們的圈外,安靜地邊看邊發呆。
……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我比現在的自己安靜沉穩多了,波瀾不驚的死水心境和我臉上的面癱特徵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
有時候我會想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說:現在我的靈魂和原來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爲什麼總覺得像是靈神怪異的電影,感覺是把所謂‘琉璃’的記憶塞進了我的魂識之內,讓我這個叫劉莉的普通人代替幻冥界的指路人琉璃度過餘生。
當然,這也僅止胡亂想想而已。腦海中的記憶如此深刻和真實,讓我不得不相信,自己曾經有着多麼不同於一般存在的神奇經歷。
我和朽木白哉、浦原喜助、四楓院夜一、志波空鶴、志波海燕(已故)、平子真子(假面,前任五番隊隊長)、猿柿日世裡(假面,前任十二番隊副隊長)……包括藍染惣右介和市丸銀都是認識的。
……
我這個前任零番隊的隊長,擁有常人難以理解的孤傲和靜僻。
雖然當時的我,也只是和朽木白哉差不多年歲的少女一枚。但我的爲人處事、舉止作風,卻要比現在成熟穩健得多。
關鍵還是內裡的性格在作祟。在幻冥界中長大的我,和在人間界內生存了22年的我,有着很多不同的人生經歷。如此,也就造就了不一樣的處世態度。
我不會因爲恢復記憶就徹底摒棄現在的自己,人的思想不能視同無用的垃圾,說不要就不要了。我無法去否定自己的任何一個成長階段,於是,我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那些回憶,就像繁花一樣,生長在內心深處,卻再也無法豔麗地綻放。
-×-×-×-
破滅的輪迴之舞,從舞步變爲殺招。這種蛻變是我從夜一的‘瞬開’(結合白打與鬼道的戰鬥術)理念中啓發出來的成果。
這個招式的第一次實用,是在和朽木白哉的一次友好切磋中開拓出來的。
當時,我用這一招,破解了朽木白哉的卍解初始形態‘吭景•千本櫻景嚴’。
粉碎化櫻的無數刀刃,被如緞帶般飛舞的輪迴之風吹散殆盡。
我將歸魂刃收回到幻冥墜中,擡起頭,看到了少年臉上的驚愕表情。
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稍稍停頓了一秒,便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我聽到,在一旁觀戰的夜一大聲地對朽木白哉說:“哈哈哈,白哉,這回服了吧。我早就跟你說過,琉璃是人不可貌相,你偏不聽……”
冥女走到我身邊,笑着對我說:“恭喜你啊,琉璃,終於完成了九重風語吟唱。如果讓白哉知道,你剛纔使出的招式只是區區復解而已,他會作何反應呢?”
我停下步子,對冥女說:“公主殿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別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