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學校,安頓好了一切,她買了一個很老樣式的諾基亞手機,辦了張卡,號碼告訴了維棉。
宿舍裡有四個女子,都來自不同的城市,白槿湖也是淡淡的打了招呼,她不想說過多的話,只是對每個人禮貌的微笑。
除了上課,待在圖書館會比較多一些,也會和維棉打上一個小時的電話,最後耳朵都燙了才掛電話。維棉變得婆婆媽媽,一點都不像她以前的風格,話簍子多的要命。
維棉說她救了巷子裡一個落水的男孩,可是救上來之後,男孩的母親卻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認出維棉是美容院的小姐後,說這麼髒碰我兒子,別讓我兒子傳染生病了。維棉氣不打一處來,說我是看你丈夫那麼照顧我生意我才救你兒子的。
白槿湖在電話這一頭聽得心裡很悲涼,雖然維棉說的時候是帶着笑,但不難聽出,這件事,讓維棉大大受傷害。
生活就像一匹屁股着火的野馬,帶着火熱和腥躁猛奔着。
有時那個父親會打電話給她,號碼一定是維棉告訴的。有時她會接聽,她不冷不熱的過去,有時乾脆就按掉。她不想和他多話,最好,毫無瓜葛。
白槿湖喜歡上南京,這是一個胭脂味極重的城市,雨水多,馬路的兩邊是粗壯的法國梧桐。不知怎麼的,看見樹,她都有種想攀爬的衝動。不隔多遠,就有一處明城牆,站在城牆上眺望,憑欄遙盼的感覺。
慢慢熟悉環境,她也交了一個朋友,叫張儀喬,是一個宿舍的,白槿湖喊她喬喬,是一個像白兔一樣跳躍的女孩子。
卻也有個人處處與她作對,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富二代,叫胡柳。白槿湖不清楚自己哪裡讓胡柳不舒服,惹不起,躲得起,白槿湖儘量避免招惹胡柳。
佛曰:說我、羞我、辱我、罵我、欺我、諒我、笑我,我將何以處他?我只好容他、避他、怕他、憑他、隨他、盡他、由他、任他,待過幾年再來看他。
這句話說的多好,當遇到不平時,就這樣默唸幾遍,會好很多。
十月國慶的時候,維棉來電話,用極文化的語言說:小槿,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維棉來的時候,像抗美援朝似的,雄糾糾,氣昂昂的。散着棕色的大卷發,穿着黑色的長裙,美的驚豔。
一見面,就把槿糊的三圍目測了一下:34,24,34。嘖嘖,你他母親的好啊,這盤兒正條兒順的,值老鼻子錢了,維棉摸着下巴說。
你是來賣你妹妹的啊,槿糊輕輕拍了下維棉,接過維棉手中的大包小包。
維棉笑道:呸,我這職業病,改不了了。
白槿湖看着眼前的漂亮的女人,精緻的五官,飽滿的嘴脣,修長白淨的手指,抽菸時,眼神迷離。會大哭大笑的女人,風情而善良。
維棉問過槿湖:你是高材生,有我這樣幹這一行的朋友,你會不會嫌棄我?
白槿湖白了維棉一眼,一本正經地說:胡說什麼!我們是一生一世的朋友。
維棉不依不撓地問:你不會嫌我給你丟人吧,我已經努力把自己打扮像個良家婦女的樣子了,我真怕你長大了懂事了,不要我這個不清白的姐姐了。
槿湖在紙上寫道:別亂想,不會的,除非我死了,我們才能斷的了。
情癡急相問,能否長相依。伊言除死別,決不願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