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抱着出生的小皇子,明貢欣喜若狂。瑾皇妃笑容燦爛地在一旁吹風道:“啓稟王上,皇兒剛剛出世,就天庭飽滿,一團喜氣,這可是我大週中興的徵兆呀,以後,王上不但有太子,還有三皇子給您固守江山,臣妾以爲,您應該給小皇子親自起一個名字!”
“嗯,愛妃說的對,寡人就給他起名慧恩吧。”明貢眉目慈祥地笑道。
“慧恩?我的兒,趕快謝恩呀,你的父皇在預示着您的尊貴呢!”瑾皇妃見機行事,撒嬌弄癡般接着小慧恩,點了點頭,重華宮的上下,響起一片和睦的笑聲。
“啓稟王上,程榮大夫在外候見。”這時,馨月輕步進宮,嚮明貢行了一禮。“喔,是大夫來了,快讓他進來。”明貢春風滿面地吩咐道。
須臾,程榮抱着一大疊文書進到宮來,跪下啓奏道:“啓稟王上,孫叔大人出獄之後,仔細調查了京城內外的豪強兼併土地的所有證據,發現,超過一半的民事案件都跟姜府有直接聯繫,孫叔大人怕自己辛苦調查的證據被偷,所以委託臣把這些原始資料呈給王上,請王上定奪。”
“喔,程大夫,你把這些文書都給寡人吧,寡人要仔細研究研究。”明貢微笑道。
“不知王上有何決定,對姜丞相應當如何處置?”程榮進一步問道。“這個,程榮,你暫時就別管這事了,畢竟姜家是我大周世代的功臣,寡人也不想做得太絕,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明貢帶着不以爲然的神情拂拂手道。
“喏!”程榮眼珠一轉,趕緊轉過話題:“另外,啓稟王上,太子已於昨日從齊國回到犒京等候陛見。”
“寡人的太子,好,他也辛苦了,這些年一定長進了不少,讓他明日進宮侯旨吧。”明貢一聽太子的消息,不由得精神一振,把小皇子慧恩輕輕交在了瑾皇妃的懷裡。
這個不起眼的動作,給瑾皇妃身邊的安貞看在眼裡,她偷眼去瞧瑾皇妃,卻發現,瑾皇妃那濃妝豔抹的芙蓉面上,早就隱隱地投出一層殺機!
次日,犒京朝陽宮的正門朝陽門外,頭戴華美紫金冠,身着大紅箭衣,腰束玉帶,眉若春山的太子喜滋滋地換上了朝服,在一干侍衛的擁護下,準備進宮候見。
“我笑有人看不開,一葉障目成榮歸!”此時,不遠處一個拄着柺杖,歪歪倒倒的大臣,正撫着鬍鬚,笑吟吟地步上前來。
“啓稟太子爺,這是程榮大夫。”太子身邊的內侍雲逸稟報道。“程大人?這一大早爲什麼哼哼唧唧的?”太子感到有些奇怪,立即上前做了一個揖。
“哎呀,是太子殿下,老夫有禮了!”程榮趕緊拱了拱手。“程榮大夫,您這嘴裡唱的是什麼呀?你是文化人,能否教導教導?”太子虛心地問道。
“喔,殿下呀,年輕人虛心好客,這是美德呀,其實,老朽的意思是,這禍中有福,福中有禍,人這個耳朵,最會被騙,太子是明白人,在聽到有些似乎正兒八經的風言風語後,千萬不要一味去信,而要穩住性子,三思後行,纔是福氣。”程榮笑吟吟道。
“多謝大夫的提醒。”太子雖說沒有聽懂,但是依舊樂呵呵地鞠了一躬,這才乘着轎輿,進了朝陽門。
“臣給太子爺請安!”這時剛好內廷的御前太監小德子帶着手下前來迎接,看到太子的儀仗,立即跪了一地。
太子喜滋滋地撫起帳幕,答話道:“德公公,本太子覲見完父王,最想見的就是母后,你趕快帶路,讓本太子進坤寧宮問安。”
“這個”小德子一臉疑惑,半天支唔不已。“混賬奴才!本太子的話,你沒聽到嗎?爲何在那發呆?”太子見小德子呆若木雞,不禁惱起性子來。
“啓稟太子爺,您寬恕了奴才的罪,奴才纔敢講實話!”小德子頓時倒頭如蔥,面無人色道。
“荒唐,你又沒犯什麼罪,何必這麼緊張,再說,本太子覲見母后,天經地義,有什麼說法,莫非,母后他?”太子眉毛一揚,大聲質問道。
小德子謹慎地向四下望了望,然後附到太子的耳朵邊小聲道:“太子爺,請您借一步,到重華宮,奴才再想辦法告訴您。”
太子不禁眉頭緊鎖,點頭示意侍衛改變方向。進了重華宮,太子按照國禮,覲見了瑾皇妃,然後直瞪着小德子盤問道:“德公公,你讓本太子先覲見瑾娘娘,究竟是何用意,快說!”
“喔,太子不必着急,這說來話長,本宮之所以請皇兒借一步說話,只是怕走了風聲,讓皇兒身陷險地。”瑾皇妃滿面堆笑,軟語謙讓了一通。
“瑾娘娘,以你在後宮的地位,直可以與我母后相比,是什麼事使你怕成這個樣子?”太子緊了緊眉頭,拱手問道。
“太子難道不知道嗎?你的母后已經被你的父皇打入冷宮,坤寧宮全宮禁足了!”瑾皇妃故意危言聳聽地加重了語氣。
“什麼?怎麼會這個樣子?我的母后犯了什麼罪,父皇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瑾娘娘,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要怎麼樣?”太子一聽,頓時如五雷轟頂,他深知瑾皇妃平時和自己的母后不睦,嚇得直跳起來。
“太子誤會了,您的母后是一國之母,王上畢竟和她相守二十年,怎麼會如此絕情,說起來,這事都怪在最近新進宮的一個妖女。”瑾皇妃長嘆一聲,故意緊蹙眉頭道。
“妖女?難道是她迷惑父皇,陷害我的母后?”太子恨得咬住牙齒。
“正是,這個妖女叫褒姒,是褒侯褒圭的義女,生的傾國傾城,妖豔無比,一進宮便得到王上的專寵,她仗着姿色迷惑王上,無所不爲,無法無天,甚至還覬覦國母之位,簡直就是一個亡國的妖孽!”瑾皇妃口如懸河地大罵道。
“褒姒?這個名字皇兒在齊國也有所耳聞,聽說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前朝的妖孽託生,專門敗壞朝綱,禍亂天下,難道,這是真的?若真是如此,皇兒絕對不會饒過這個賤婢!”太子聞言,不禁怒髮衝冠,一記重拳狠狠打在案上。
“太子,這個褒姒不但狐媚惑主,且心狠手辣,她使盡心機陷害你的母后,並讓王上疏遠本宮,這還不夠,她甚至勾結外臣,干預朝政,想扳倒你的舅父,姜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