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以花爲題,那我只能接下去了。”
給王語嫣使了個眼色,讓她準備好。
接着二人同時張嘴,聲音卻只從林凌雲的身上傳來。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紛紛紅紫已成塵,布穀聲中夏令新。”
“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紅雲綿延萬里,將整個乾國全部遮蔽下來。
就是遠在皇宮內的國君都一下站了起來,看着漫天紅光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也太恐怖了!
當初無情師兄突破的時候,也不曾引來如此規模的祥瑞。
甚至不及現在的一半大小。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祥瑞僅僅是將降魔宗的後山祠堂給遮蔽了,就引得降魔宗的大乘高手們紛紛出關。
看現在的規模,已經遠超當初。
是誰?
難道是那個要闖三道考覈的少年?
如果真是他的話,就憑這一手祥瑞,就足以拜到降魔宗門下。
畢竟降魔宗是很愛護自己名聲的。
凡俗世界的聖人出現在降魔宗,這本身就是一個很有寓意的訊號。
不行!
今日一定要將少年收服!
一閃身,國君消失在了皇宮內。
...
準確的說,林凌雲剛纔所做的並不是一首完整的詩,而是由四首詩拼接而成。
各自代表了春夏秋冬四季之花。
春花之勃發。
夏花之絢爛。
秋花之蟄伏。
冬花之不屈。
這像極了人生。
老夫子們楞在當場。
跟他們剛纔的一比,簡直有着天壤之別。
大儒們剛坐下又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周圍人更是鴉雀無聲,甚至已經忽略了漫天的祥瑞。
“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又是一首詞作出,林凌雲的雙眼望向王語嫣,含情脈脈。
此詩只爲她而作。
當然,這首詩真正的作者也不是他,而是他背下來的。
不過原作者不在此的話,他非要說自己寫的,也沒人反駁。
就算原作者真的討要版權費,大不了帶他一塊飛昇就好了。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三言完畢。
林凌雲靜等老夫子們的指點。
誰能指點?
誰敢指點?
上天敢!
朵朵祥雲伴隨着諸天梵唱音。
在場的衆人如至仙境,心情激盪之下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說修仙之人一生所追求的是飛昇之後登臨仙境,那凡俗世界的學子們所追求的,則是文學素養的無上境界。
兩者雖然並不同,但卻想通。
國君恰在此時趕來,正好聽到了林凌雲最後所做的詩。
以他的文學素養,他也聽不懂。
雖然當初他也曾通過三道考覈,其實也是受了師門的指點。
以他真實水平的話,別說三道考覈了,就是一道他也通過不了。
儘管他聽不懂,但卻看到了漫天的祥瑞。
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他心下已經打定了注意,藉着滿天祥瑞收服這位所謂的凌先生。
如此一來的話,日後必定傳爲一段佳話。
不僅降魔宗在人間界的名聲會越來越響,就連他本人在降魔宗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要知道,這位凌先生可是能引來祥瑞的存在。
這樣的人本身資質應該也不會太差。
他算計的每一步都很好,只是沒算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會是凌雲閣的掌門。
本身境界就遠超他,地位身份更跟他不可同日而語。
林凌雲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只是對方沒開口,他也懶得搭理他。
像對方這種小角色,根本就進不了他的眼。
如果是王暉親自到來的話,他最多隻會點頭示意。
“老夫子們,可否指點一下在下的拙作?”
林凌雲態度很謙卑,一副渴望指點的樣子。
大儒們這才從剛纔的詩意中清醒過來,渾身已經溼透。
這是興奮的。
能在有生之年聽到如此優美的詩詞,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他們這副樣子,讓林凌雲響起當初凌雲閣三乘高手們剛見王有天時的模樣。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大儒們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接着做了一個讓老夫子們瞠目結舌的動作。
跪拜!
白鬚白髮的大儒,竟然對着少年行如此大禮。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有誰敢相信呢?
老夫子們對視一眼後,也緊隨大儒們的步伐跪了下來。
接着越來越多的圍觀之人紛紛跪倒在地。
飲墨營地方並不大,圍觀之人大都在飲墨營之外。
能進入到飲墨營的都是學識高深之輩。
見學識高深之人跪拜,後面的人不明所以。
不過爲了讓自己不那麼鶴立雞羣,竟也學着前面的人跪拜。
人羣就像多米諾骨牌,以飲墨營爲首,向着四周不斷擴散而去。
越往後,圍觀之人越是不明所以。
“這是怎麼了?怎麼都跪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跪了我也就跟着跪了,你也別站着了,跪吧!”
“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們就跪?你沒看漫天祥瑞嗎?那是降魔聖地的仙帝們來了,咱們能不跪嗎?”
消息越往後傳越離譜。
“降魔聖地的仙帝來收徒啦!聽說只要跪的姿勢標準,就有可能被仙帝看到。”
“可是,咱們離得這麼遠,仙帝能看到嗎?”
“降魔聖地的仙帝們神通廣大,自然能看到的!只要我們跪的心誠,就一定能打動他老人家的!”
“不對啊,今天不是來看當代聖人的嗎?”
...
“當代聖人就是降魔聖地的仙帝下凡!他老人家在此開壇講道,就爲了能從我們乾國提拔兩個仙帝!抓緊跪吧!”
消息越來越離譜。
中州謫仙們聽了直呼內行。
...
“師兄,那小子站在遠處也不過來,到底想幹嘛?”
王語嫣皺着眉頭,心裡很是煩躁。
本來聽師兄作詩是一件很舒心的事,偏偏有個不開眼的辰期小子緊緊盯着自己。
如果是師兄用這種眼光盯着自己的話,她會很開心。
至於其他人,則會讓他心裡反感,甚至是敵視。
“語嫣,雖說你帶着面具將自己的容顏遮蔽了,可這與生俱來的氣質仍是所有男人的殺手,你要習慣纔好。”
林凌雲嘿嘿直笑,心裡卻想把那個所謂的國君眼珠子給挖出來。
“師兄也覺得我好看嗎?”
“不會真有人覺得你不好看吧?行吧!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王語嫣低頭淺笑,心裡很甜。
國君看呆了。
看來今日不僅能收服一個聖人,還能收服一個塵世間的女子。
一閃身,國君邁步來到高臺之上。
只是他還未站穩,便腳下一滑,沿着石階滾了下去。
我倆談情說愛的地方你也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