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心死
“蕭總······”洛言捧着電腦站到蕭沐言桌前,察覺到蕭沐言的失神,輕喚了聲。
“文件拿來了麼?”蕭沐言回過神來,對上洛言的眼睛,斂了心神,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拿來了,蕭總你看看,有問題的話我回去改。”洛言想了想又加了句,“正好趕上金融危機,按照‘口紅效應’的原理,拓展第三世界化妝品市場的計劃應該會很順利。”
(“口紅效應”即經濟越是蕭條,口紅這類易於滿足人們心裡需求的產品越暢銷)
“你居然想到用‘口紅效應’!”蕭沐言接過電腦,向洛言投去欣賞的眼神,她真的沒有看錯洛言。
“額······我也沒想到這麼恰好趕上金融危機。”洛言胡亂應了一句,愣愣的盯着蕭沐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發呆。蕭沐言什麼時候有戴戒指的習慣了?還是戴在無名指上。
“恩,做的很完善了,你把它打印出來,晚上我帶你去見客戶,談一下合作。”
很公事公辦又很疏離的態度,洛言心底的失落一點一滴的化開,悲傷悶悶的堵在胸口,下不去又發泄不出來。
“知道了,那蕭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工作了。”
“去吧。”蕭沐言低頭看着手中的文件,淡淡的應了聲。
所以是連擡頭看她一眼都懶得了嗎?洛言自嘲的想着,她甚至開始懷疑那晚的事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隨着關門聲響起,偌大的辦公室又回覆了清冷。蕭沐言怔怔的看着門口的方向,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空蕩蕩的,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蕭沐言了。
女廁所永遠傳播着最新最快的企業“八卦文化”。
“喂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蕭總要訂婚了。”說話的人爲了要引起注意,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真的假的?蕭總不是單身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訂婚。”有人不信。
“你怎麼知道人家單身,蕭總交男朋友了難道還會通知你一聲不成。”
“那你們說那個洛言是不是就出局了?”最近盛傳洛言和蕭沐言的緋聞,洛言此刻躺槍一點都不奇怪。
“你還惦記着這茬呢?蕭總怎麼可能會,看上洛言,無非也就是玩玩。”
“正解!”
一羣人嘻嘻哈哈的笑開了,隨着笑聲越來越遠,廁所恢復了安靜。洛言顫抖着雙手打開門出來,挪到洗手池邊準備洗手,可是怎麼都擰不開水龍頭。洛言擡頭望向鏡中的自己,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滾落下來。她感覺不到痛,只是覺得冷,冷的全身的骨頭都在顫抖,像是要散架一樣,腿一陣陣的發軟。洛言雙手撐住洗手檯,不讓自己倒下去。腦袋裡滿滿的都是蕭沐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有那句“蕭總要訂婚了”。
所以,蕭沐言真的只是玩玩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明明要訂婚了還要來招惹她,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塌糊塗!
蕭沐言,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洛言捏緊手指,眼底狠戾的寒芒一閃而過,胸膛因爲憤怒劇烈的起伏。她早該想到的,蕭沐言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一文不名的她。而且她們同爲女人,蕭沐言又怎麼會冒着被全世界指責的風險和她談戀愛。
“呵,呵呵······”洛言冷笑出聲,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相信了蕭沐言口中所謂的愛情。強烈的悲哀衝擊着脆弱的胸腔,整個身體就像是要炸開一樣,可是洛言感覺不到心疼,只是覺得恨,不是恨蕭沐言,而是恨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天真!
走出洗手間,洛言避開人羣,跌跌撞撞的通過安全通道到地下車庫取車,一路飆車回了家,然後把自己關進房間躲了起來。任憑洛母怎麼敲門都沒搭理。她需要時間來療傷。
臨近下班時間,蕭沐言撥了個電話給洛言,手機關機。打去辦公室,洛言的助理說已經快一天沒見到洛言了。蕭沐言皺眉,不是說好要帶她去見客戶的麼,洛言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蕭沐言捏着手機的手抖了下,心臟被強烈的不安包圍,她有預感,洛言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家安,你知不知道洛總監的家在哪裡?”蕭沐言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林家安驚訝的張大了嘴吧,大老闆問老大家的地址做什麼,驚訝歸驚訝,林家安不敢怠慢,馬上報上地址:“在XXXXX······”
蕭沐言收了線把手機丟進口袋裡,拿起包就往外走。半小時的路程,蕭沐言只用了十分鐘就開到了。站到洛言家門口,蕭沐言按了按慌亂的心口,微微定了心神才擡手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洛母。洛母上下打量了一下蕭沐言,清冷美顏的女人,全身的名牌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洛母努力搜索了一下記憶,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號人物。
“伯母,我是來找洛言的,她在家麼?”蕭沐言顧不得洛母臉上怪異的表情,搶先開口。
“哦,你找言言啊,她在家,快進來快進來!”洛母很熱情的招呼蕭沐言進屋,洛言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好看又高貴的朋友了,洛母心裡樂開了花,他們家女兒已經躲在房間裡一天了,她正犯愁呢,救星就來了,轉念一想又問了句,“你是言言的同事吧?”
“啊?對對,我是洛言的同事。”蕭沐言愣了一下,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她怕嚇到洛母。大老闆找上門,不嚇壞纔怪。
“言言在房間,你自己去找她吧,我出去買點菜,今晚你就留下來吃飯。”洛母指了指洛言的房門,拿了鑰匙和錢包準備出門。
“伯母,不用麻煩了!我······”蕭沐言還要說什麼就被洛母打斷了。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就這麼說定了,留下吃飯!”
盛情難卻,蕭沐言朝洛母微微點了點頭:“好。那伯母我先去找洛言了。”
“去吧!你們好好聊聊,我一會兒就回來。”說話間洛母已經開門出去了。
蕭沐言斂了心神,敲響了洛言的房門。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媽,我說了別來煩我,你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
蕭沐言貼在門上的手頓了一下,又輕輕敲了一下,緩緩開口:“洛言,是我,我想見你,你開下門。”
裡面的洛言正窩在牀頭掉眼淚,聽到熟悉的聲音,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恨意又涌上了心頭,胡亂抹了把眼淚,冷冷的開口:“可是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洛言的聲音是她從沒聽過的冷漠,蕭沐言只覺得心臟悶悶的疼:“洛言,你怎麼了?你把門開開。”
“我說不想見你,你煩不煩。”洛言從牀上跳起來,“嘩啦”一聲拉開了門,一臉嘲諷的望着蕭沐言,“現在見到了,可以走了?”
蕭沐言愣了一下,眼前的洛言蓬亂着頭髮,眼睛紅腫,眼角還帶着淚痕。蕭沐言咬着下脣,把尖銳的指甲掐進掌心,艱難的開口:“洛言,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洛言一臉冷笑,“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蕭總!”
一聲“蕭總”,像是一把利劍直戳蕭沐言心臟,所以洛言變成這樣和她有關?!難道是因爲那晚?
看着蕭沐言錯愣的神情,洛言勾出嘲諷的笑容,問出了心底的疑問:“既然要訂婚了爲什麼來招惹我?”她想知道蕭沐言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你······都知道了?”蕭沐言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字來,洛言這麼問,所以洛言也對她動了心嗎?蕭沐言爲自己的這個認知狂喜,可是下一秒心就又沉了下去,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資格說愛了。
“對啊,我都知道了!蕭沐言,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殘忍?”洛言咬牙切齒的朝蕭沐言吼。
“對不起,洛言,對不起,我還不能告訴你爲什麼,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洛言,你相信我,我那晚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蕭沐言近乎哀求的握住洛言的手。
“讓我相信你?!可是你要和別人訂婚了不是嗎?”洛言狠狠甩開了蕭沐言的手,退後幾步一臉冷漠的看着蕭沐言,這個女人讓她覺得可怕,怎麼會有人一邊要和別人訂婚,一邊又對另一個人說着愛。
“洛言······不是你想的那樣······”蕭沐言聲音哽咽,眼角落下淚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讓洛言相信自己,洛言的疏離讓她恐懼無助,她知道如果不說清楚,洛言一定會從此從她的生命裡消失,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就算不能繼續愛洛言,她還是希望洛言能好好的。
“那是怎樣的?”洛言覺得可笑。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洛言,可不可以請你原諒我······”蕭沐言想靠近洛言,可是洛言退開了。
“有什麼不能告訴的呢?蕭沐言,我告訴你,我不愛你,你不需要這麼楚楚可憐的求我原諒,你又沒做錯什麼不是嗎?還有,我要辭職······”洛言說完就要關門,她不想再看到蕭沐言,她其實已經開始心軟了,蕭沐言掉眼淚的樣子讓她覺得心口像是被刀割開一樣的疼。
不愛?還是不願意愛?蕭沐言其實寧願洛言恨她也不想洛言用這麼冷淡的態度隔開她們之間的距離。
“洛言,別關,我說完最後一句就走。”蕭沐言單手撐住門,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洛言。
“說吧!我聽着。”
“不管怎麼樣,請你相信我,還有,我不准你辭職!”
“不準?你憑什麼不準!”洛言怒,這女人爲什麼總是這麼霸道。
“憑你籤給我的合同!”蕭沐言沒辦法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留住洛言,只能用最拙劣的手段。
“呵呵······”洛言冷笑,“你也說了,是合同而不是賣身契,我有走的自由。一句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洛言狠狠的甩上了門,身子無力的靠着門軟了下去,她的心在止不住的叫囂,她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原諒蕭沐言。
蕭沐言絕望的看着緊閉的門,連眼淚都忘了流,心在一點點的死去,她居然感覺不到疼。
累慘了,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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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囉嗦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許嫌棄,o( ̄ヘ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