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然將事情的經過猜的七八分的白陌一想起剛剛若是吞下藥丸的是沈竹影的話,就是一身冷汗!心驚肉跳的問道,“這就是你一直不願告訴我的事!!如果剛剛吃下藥丸的是你的話……”
“那麼,沒有人爲我灑下凝晶水,我會死的比他還要慘,就像……”沈竹影淡淡掃了一眼聞人放所化的那灘血水,斂下了眸子,“嗚嗚……爲什麼會這樣……”
“你……!”羅剎驚得出聲。
“丫頭!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沒有告訴我們!!”林邱楓十分氣憤的說。
“嗚嗚……”沈竹影啜泣道,不僅爲了景維揚之死,也爲了師父……
她,真的忍心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嗎?
還是說……十幾年前那場戰爭真的是太殘酷了?殘酷到能讓一個母親寧願放棄自己的女兒?
感覺……好冷……
心……好冷……
如果沒有景維揚,今天倒在這裡屍骨無存的,絕對是自己!!
沈竹影沉默着,心思千迴百轉,淚水靜靜地淌過蒼白的臉頰,緊緊抱住了景維揚的屍骨。
“影兒……”白陌心中苦澀,甚至有些嫉妒起已經過世的景維揚。
唯有死,才能真正留在一個人的心中麼?
他想,景維揚做到了。
影兒恐怕一輩子也忘不了他了。
“我不會忘了你的,景維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丫頭!你說話啊!”林邱楓受不了衆人的沉默,終於耐不住性子的開口。
“是噬屍蠱。”沈竹影終於開口,“魔教百年前就已經禁用的蠱術。”
“原來如此!”這次,連白陌都吃了一驚,“原來雲莊主當年是死於這種蠱,怪不得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十幾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得到是很清楚。”羅剎冷冷的開口。
“……”白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只是聽叔父講起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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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這種蠱術極爲毒辣,需要用施蠱人的一隻眼睛做藥引,讓被施蠱人在剛死後不久即刻服下,方可完成施蠱的第一步。”
“第一步!!”林邱楓叫道。
“沒錯,第一步。”沈竹影低垂着臉說道,“若是沒有服下這藥引,被施蠱者就會即刻變爲嗜血的狂魔。雖然他身上的蠱毒會傳播給別人,但是,好在他身體也與一般人一樣脆弱,功力也不會隨着吸人鮮血而增長,所以並不難殺死。師父說……她當年用了化屍水……”
“!!”衆人臉色一下子全都變得刷白。
沈竹影沒理會衆人的驚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現在想想,雲莊的味道不光是半日腐,還有一種極強的血腥味。後來自己以爲那只是屍體流血過多或是施毒者使用毒時計量不夠,有人沒有立即死亡致使體內鮮血化膿而產生的味道,如今看來……怕是師父大量使用化屍水的後果。
都是自己的親人……都化作一了灘灘血水……
師父,是有苦衷的。
沈竹影想,如果是自己經歷了那麼多,恐怕,自己也會做出與師父相同的選擇。
沈竹影莞爾一笑,心下已然有了幾分開朗。
羅剎見沈竹影竟然笑了,憤怒斥道:“你笑甚!”
“我笑,我終於明白師父的意思了。”沈竹影的笑容中帶着淡淡的苦澀,“如果是我,我也會做出和師父當年一樣的選擇。”
“影兒!你莫要胡說!”白陌臉色發青,不敢想象如果沈竹影也化作一灘血水,自己會怎麼辦?
沈竹影衝白陌笑笑,臉上猶掛着淚珠,輕輕安慰道:“沒事了,除了喪心病狂之人,誰還會再使用這種蠱術呢?”
“……丫頭,我還是不明白,你說這只是第一步,那下面呢?”林邱楓問道。
“下面,纔是真正恐怖的地方。”沈竹影一頓,擦擦臉上的淚水道,“吃了藥引後,被施蠱人將會陷入無盡的沉睡。此時就必須要有人在每天正午給他不斷換生人之血,才能保住他的身體不腐。”
“如此往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直到十年之後……再吃下施蠱人的骨血……”沈竹影害怕的頓了頓,“還有另一隻眼睛……他就……就……”
“什麼?”
“就再也不會死了……雖然失去的幾乎所有的思想,但是,一切毒物再也奈何不了他……甚至肉體的損傷都奈何不了他……唯一的辦法只有……”沈竹影聲音顫抖,幾乎要說不下去了。
此時,白陌拉住了她的手。
沈竹影臉色稍霽,拽緊了白陌的手,才又開口:“只有服下特製的解藥,讓此人活生生的吃下自己的骨血……才能……才能……但如此一來,吃了解藥的人也就染上了蠱毒,與體內的解藥作用,就會……就會……”
“像他一樣……死的,好慘,好慘……”
淚水,又一次流過沈竹影的臉龐,只是,這一次,沈竹影的臉上沒有了哀傷。
只是,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