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可是打了三清酒回來,你若再不起,我就自己獨飲了。”看着正在補回籠覺的清苦,不禁氣結。
清苦打個哈欠磨磨蹭蹭的起身,無精打采的灌了口酒。應飛揚又道:“人家師傅都是苦等天榜提名的消息坐立難安,你倒是睡得香甜,絲毫不掛心弟子啊。”
清苦抿口酒,理直氣壯的說:“我養弟子本身就是找個人端茶倒酒,圖個省心,要是事事都要掛心你,我還養弟子作甚!”
“我方回來,總要問一下我的情況吧。”
”報個名而已,這種小事哪值得我探問?“
”不過今年來了個狠角色,天榜題名已過,下面的鋒海洗劍會怕是難以善了了。”
清苦濁眼一眯:“嘖嘖,是什麼樣的很角色,能入我徒弟的法眼。“
”掌門親傳弟子,任九霄,不知算不算!“
清苦濁眼一亮,疑道:“竟然讓這小子跑出來攪局,掌門師兄存得什麼心思?\“想了一想,又問道:“其他呢?還有什麼值得入眼的人物麼?”
“應該是沒了吧。“應飛揚題名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隨衆人一起看到了最後,只是一直沒看到什麼值得關注的對手,不禁覺得徒耗青春。
”那你的真氣流轉情況如何,帝恆易脈指的真氣可拔除了?“清苦換個話題問道。
“嗯,算是吧。”應飛揚含糊道,今日他方將玉虛納神真氣練至第四重,真氣沖刷下,如跗骨之蛆般在他筋脈中依附兩年的帝恆易脈指指力終於被拔除,被衝入氣海之中,等待慢慢消解,這微弱的餘勁影響極小,隔上三五日就會被自然化消,若是平日根本不值得在意,但如今任九霄的出現,應飛揚自忖和任九霄在伯仲之間,那這微弱餘勁,就可能阻礙他將功力發揮的極致,而這點細枝末節沒準最終會決定勝敗。
應飛揚將心中顧慮向清苦一一說明,清苦卻似早已預料,得意道:“看來也該老道我掏家底子的時候了,省得你天天埋怨老道我什麼都不幫你。”說罷,清苦從衣櫃裡摸索出一個造型精緻的八角烏木雕花盒。“打開看看吧。”
應飛揚打開雕成太極陰陽魚的鎖,盒子內細緻紅綢上託着一粒珍珠般的藥丸,藥丸玲瓏剔透,帶着撲鼻異香,只是聞一下這香味,應飛揚便覺得頭腦清醒,神清氣爽。“這是。。。。。。。。”
“不錯,這就是我辛苦採集九十九中奇株異草,天材地寶,煉製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
清苦插嘴自誇道,應飛揚不理不睬,盒子往清苦方向一轉,把方纔的話續完“師姑送我的吧。”盒中紅綢上,赫然繡着“商影”二字。
清苦的話音戛然而止,低聲罵道:“這娘們,小氣吧啦的德行,跟小丫頭片子似得。”
“是啊,比不上師傅慷他人之慨時的大方。”應飛揚覷眼道。
清苦手一擺,好似方纔什麼事都沒發生道:“隨便誰送的都好,這靈髓丹可得來不易,是淬鍊真氣,穩經健脈的良藥,你以前修爲不夠,化消不了藥力,纔沒給你的。而且你自幼在市井中長大,比那些在通天道長大的弟子,身上多了些後天濁氣,現在服了藥,不單能化消那些餘勁,還能將你的濁氣洗淨,對你以後修行也大有裨益。“
“不過服下這靈髓丹,接下來兩天便不能動用真氣了。”應飛揚正要把藥往嘴邊送,聽到這句,又硬生生的止住了,不滿道:”怎麼又不能用真氣了?那我不吃了!”應飛揚感覺現在就像是酒樓小二一樣,辛苦勞作快一年半年,工錢卻被東家押着不發,好不容易見到了錢,還沒暖熱乎就要被東家收回去,這心中不捨難以言表。
清苦嗤道:”都等了一年半了,還差這兩天嗎,不然對上任九霄,你有幾分把握?”
藥丸的異香好像組成一個無形的手,攥着應飛揚的心臟,應飛揚心知師傅說的在理,一咬牙,“吃就吃。”將藥丸一口吞下,藥丸入口即化,化作仙露瓊漿流入肺腑,脣齒間還留着令人回味的餘香。
”應飛揚,聽說你今出了大風頭了!”人未到,清脆的聲音便已傳到,
門扉推開,一縷陽光伴着一張俏臉一同從門縫探入,謝靈煙腳步輕盈的邁過門檻,單手叉腰戲謔的對應飛揚道。
應飛揚擡眼一望,只感屋內驟然明亮,竟有炫目之感。謝靈煙婀娜身形盡顯眼前,若一年前的謝靈煙仍是一個含苞待放的小姑娘,那眼前的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清純當中又帶幾分嬌媚,顧盼之間孕育幾許風情,不需爭香吐豔,已羞敗滿城春花。
“這太羽冰清功真有奇效,師姐方有突破,肌膚好像又晶瑩了幾分,跟冰雕成的也差不多少了。”應飛揚心中暗念道,謝靈煙則繼續道:“今天可是有不少姐妹向我打聽你,要不要我挑個漂亮的介紹你認識?“
應飛揚眉頭一皺:“師姐就算有當紅娘的心,也總要等自己先嫁出去吧,師弟我時間寶貴,可沒興致陪你瞎鬧。”
謝靈煙道:“嗯?聽說任九霄也要參加明天的鋒海洗劍會,你確實得好好準備,任師弟可不是輕易就能對付的。”
“這是自然,任九霄他囂張不了太久了。。。。等等,你剛纔說明天的鋒海洗劍會?不是三天後嗎?”
謝靈煙咦道:“哦,差點忘了,因爲今年地脈比往年活躍,預計後日便是地脈爆發之時,所以鋒海洗劍會比往年提前了些,師傅讓我來通知你的,不過無所謂啊,不過就早兩天而已。。。。。應飛揚你做什麼啊,幹嘛自己摳自己喉嚨啊,喂喂喂。。。口水都流了一地,好惡心啊!”
任應飛揚如何催吐,藥力入了腹便開始生效,只覺氣海中生出一股清涼舒爽之氣,而這清涼之氣開始順着經脈向全身擴散,所到之處,真氣也不受控制的隨之移動。
人的經脈便如水渠一般,在導引水流同時,也受到水流侵蝕,雖然侵蝕速度十分緩慢,但一日一日的積少成多,也可能使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而應飛揚中過帝恆易脈指,這兩年來每日先聚氣再散氣,經脈耗損比常人更要大的多,如同拔下水渠縫隙中生長的水草一般,每拔一根草,都要連着扯下些泥瓦牆石。
眼下這藥力便如泥瓦匠,來修補自己這破舊的水渠一般,而所用的磚石泥瓦,自然就是自己的真氣。眼看體內真氣不受自己控制,反而被藥力引導,去滋養受損經脈,應飛揚渾體舒泰之時,內心卻更是急躁,如果是這兩年來他的真氣是能動卻不想動,那麼現在他的真氣就是想動也動不了,這樣子別說任九霄,隨便來個身體強健的軍漢都能把他打到在地。
“師傅,我可是爲了給你打酒,纔會遲到,沒聽到通知的,你可要幫我!”吐得臉色發白的應飛揚扯着清苦袖子道。
“遲到就遲到,幹嘛算在我頭上,我能有什麼辦法?”清苦嫌惡的扯回袖子。
”你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嗎?隨便傳我個百年功力,我過完眼前一關就還給你不行嗎?”
“你不是自命天資不凡嗎?不用怕,遇到任九霄拔劍就上,沒準沒有真氣反而讓你臨陣悟招,達到以傳說中以心御劍的境界呢!“
看着眼前一老一小扯成一團,謝靈煙嘆道:”唉,這小子在外面時倒是挺瀟灑,怎麼一回到他師傅面前就變成這麼個無賴相了,還好秦師妹她們沒看到這小子現在的模樣,罷了,我還是改天再來吧。”謝靈煙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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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歸胡鬧,待到藥力上涌時,應飛揚無可奈何,還是乖乖坐下調息催化藥力,進入了潛心入念隔絕外物的境地,清苦輕喚了他兩句,沒有取得迴應,隨即放心的走出房間。
關上房門的瞬間,清苦面色一沉,對着空空院落冷道:“一派之主,劍宗掌門,拐彎抹角的對一個後生小輩使用心機,就爲了阻他出賽,清嶽師兄!掌門人!你做得過分了!”
似感受到清苦話語中隱含的怒意,一道勁風從院中吹起,吹得旁側翠綠竹林搖曳作響。隨着竹林搖動,重重竹影間乍現一道身影。
“被罰出派門,禁錮功體,仍然不知悔改,如今又想利用弟子替你奪取《太易玄經》,是誰做得過分了?”來人步出竹林,沉聲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