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萊自然又被青青蹭了一臉的口水,這次她也細細的蹭了回去。文英見她這時候來,有些意外,卻也不多問,她向來體貼。
“萊萊今天不去上班,難道是想開了,踢掉那個報社?”她笑着調侃,叢萊偏過頭,捲曲的發被青青抓在手裡,不時的被扯幾下,略微的有些痛,她還要提防着她塞進嘴裡,這時候的孩子,見到什麼都想塞進嘴裡磨牙,她將頭離得遠些,好不容易纔說了句順暢的話。
“想你們了就過來看看,怎麼了,不允許我來啊,青青可是很歡迎我呢?是不是啊,青青。”叢萊輕輕地晃了晃她的小身子,輕輕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咧開小嘴,笑得口水直流,文英無奈,拿過小手絹細心的擦拭。
“萊萊這麼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己生一個,趁着年輕,好好地挑一挑,總是會遇見喜歡的人,哪像你完全封閉了,別說好的男人,就連普通的男人見了你這幅模樣,也不敢靠近。”文英一逮着機會便說她,要不是手上抱着青青,叢萊幾乎想捂住耳朵了。
“嫂子,你別催我,你和樑哥結婚的時候,年紀可比我大。現在不是照樣結婚生子,倖幸福福的嗎?所以說,不用擔心。”叢萊一副淡然的模樣,看的文英也不好再說什麼。沒什麼底氣的說了句,“我們和你不一樣。”
“是不一樣啊!嫂子比我漂亮,比我賢惠,我回去一定好好反思。”叢萊笑言,有些調皮。
“你啊!每次都是這樣,我聽君澤說,你有了男朋友,那天相親的時候,可是放出了話啊,你神什麼時候,揹着我們偷偷的交了男朋友。”文英笑了笑,有些好奇。
“估計是樑哥和你說的,不是我污衊他,樑哥這人說話喜歡加點油多點醋的,那天他也不在現場,嫂子你怎麼就被他騙了呢,你那天介紹的那個人真的很不錯,只是我覺得可能兩個人,缺少了點緣分,當個朋友還是不錯的,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叢萊真心的說道,這一年,他們的確幫了她不少。
“那個男的對你印象不錯,只是可惜了,說你已經嫁人了,弄得我們很莫名奇妙,後來去那裡打聽了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不過我怎麼聽着你的話像在告別,難道真的打算離開?”文英的心一緊,雖然她也很希望她能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可是想起她要離開,還是有些不捨,畢竟這一年來,關係親密到像一家人。
叢萊低了低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其實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會離開,確實是有那麼一個人,那天的事,可能還要向你說抱歉,他是我曾經的男朋友。”猶豫了會,叢萊還是說了出來,她並沒有刻意的隱瞞自己的過往,他們不曾問,她也不會主動說起,畢竟她不是很願意提起。
文英瞭然的點了點頭,柔和的臉上卻有些犀利,她畢竟是過來人,“你還愛着他,忘不了他,或者是一年前你來這裡,只是爲了躲避。”
叢萊有些慌亂的看了看她,表情有些茫然,她的離開,或許真的稱得上是逃離吧!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青青有些鬧騰,文英讓傭人帶着她下去玩,叢萊看了一眼青青離開的方向。
“傻丫頭,他纔是你一直不肯找男朋友的癥結所在吧!雖然我沒見過,聽着描述,也該是個玉樹臨風的男人。”文英笑了笑,她的笑總是讓人不自覺地想起春風,不自覺地放鬆。
聽着別人這樣描述他,叢萊輕笑,笑容未蔓延至眼角,卻又轉爲苦澀的弧度,“我不知道。”
“好了,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啊,你一定是愛慘了他,不然一提起他,平日裡的淡定平和全都消失不見。萊萊,有時候愛情還是要放手一搏,我們每人能確定明天會是什麼模樣,但是隻要能好好地把握現在,幸福其實很簡單。”文英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她的手冰涼一片,更是握緊了些。
“嫂子,我真的能夠嗎?可是我擔心,我沒有信心可以和他一起生活。我怕他哪天膩了,以後會更加的傷心,還不如現在,早些了斷。”叢萊說着,眼角竟然滲出一些淚。
文英看着她的模樣,有些心疼,女人一遇到感情,再理智的人,怕是都躲不過,自己一年前見她的時候,叢萊那一瞬間迸發出的勇敢,深深的震撼了她,如果不是她,青青或許不能順利的出生,自己的命也岌岌可危。
後來她們便成了朋友,她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女孩,單純而又善良,最初的時候,連笑容都是少的,看得出來,也是受過傷的人,他們也沒有問她,只當她是不願意提起,早些忘記也好,後來她慢慢的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雖然依舊沒什麼朋友,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多了起來,他們也爲她高興。
“傻瓜,這些事情,你和他說過嗎?既然愛他,逃到天涯海角,你的心仍然在他身上,你又逃得了多遠?”文英有些嘆息,她和樑君澤的愛情,也沒有人看好,可是他們依舊在一起了,現在不是很幸福嗎?
幸福不是別人的祝福有多少,而是自己傾注的期許有多少。
“我不敢和他說。”叢萊苦惱的搖了搖頭,心裡的答案卻漸漸清晰,腦海裡盤旋的是他邪魅的笑臉,帶着調侃意味的話語,初見時他是彬彬有禮的被採訪者,再見他已化身惡魔,彷彿隨時會撲上來,那時她只想到躲開,這樣一個人,她惹不起,怎麼敢輕易地加入那場遊戲當中。
她閃閃躲躲,他卻不曾給過她機會逃離,步步緊逼,知道她再也躲不了,眼裡心裡全都只剩下他,或許早就淪陷了,只是苦苦糾結着,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依稀能記得他的眉眼,他的五官生得俊朗,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剛毅而清朗,五官棱角分明,若是一笑,整張臉便帶上些許邪魅,生生的奪去人的眼球。他的細緻與體貼,此刻一一的陳列在眼前,醫院裡他細心地呵護,即使是兩人鬧脾氣時,仍不肯讓她受半分委屈,她想起他微微擰着的眉頭,木然的神情,眼中卻是極力的隱忍。
“嫂子,你說愛情是什麼顏色呢?愛情又有什麼樣的條件呢?”叢萊眯了眯眼眸,淡笑着問。文英看着她,並不着急回答,她知道,叢萊需要的只是傾聽。
“我說,愛情是無色的,無聲無息卻悄然深入心底,像是罌粟一般,慢慢的卻上了癮,等發現的時候,卻已不能抽身。年少的時候,我們常常會在心裡,細細的描繪未來愛人的模樣,外貌,身形,品質,性格,等等,當我們遇見那個人時,或許只要一眼,便能深陷,再回望的時候,才明白,年少的那些設想,不過是爲了等待而找的藉口。”
“萊萊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要別人來解答。”
“或許,我已經有了答案。”
暈黃的路燈下,站着一個挺拔的身影,他身材頎長,氣度不凡,與這破舊的小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路燈映襯着他的臉,清朗而又英俊,叢萊一步一步地靠近,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她笑了笑,慢慢的偎進他的懷裡……
“爲什麼等在這裡。”叢萊輕聲問,聲音低低的卻帶着些許甜膩。
“因爲我想你一回來,便能最快的看到我,我也可以最早的看到你。”歐陽志城低頭看着懷裡的她,目光溫柔。
“如果我不回來呢?”叢萊忽而想逗他。
“那我就一直等……”他順着她的話,毫不猶豫地便說了出來。
“歐陽志城。”
“恩,我在。”
“我們回去吧!”
“好~”
世界上有一種幸福,簡簡單單卻能輕易透人心脾,既然愛了,我們便能攜手至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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