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環境一變,劉遠一行六人出現在一片乾巴巴鳥不拉屎的荒漠中。
向左看,可以看到朝這邊衝鋒的如同維京人般戴着頭盔身穿鍊甲,手持長槍的戰士。向右看,能看到騎着馬朝這邊衝過來的手持步槍的西部人以及雙手自帶機槍的米國配色機器人。
哎呀,簡直是關公戰秦瓊,夢幻共演,真是熱鬧非凡。
“.......醫生,你給我們傳到了個什麼鬼地方啊啊啊啊啊!!!!”
劉遠雙手捂着頭崩潰大喊。
同一時刻,右邊的‘現代人’不說二話的開始傾斜槍火,左側的‘維京人’殺聲震天,眼看就要將迦勒底一行夾在中間。
但在場的哪一個是會束手就擒的人,恩奇都第一時間抱緊劉遠踏空飛離,背後瑪修、尼祿、阿塔蘭忒、弗蘭肯斯坦緊跟而上。
以從者的腳力,自然是輕輕鬆鬆的在兩軍殺上來之前脫離了戰場,鑽進離得很遠的密林中,檢查到沒有危險,劉遠這才被放下來。
被當成小孩子的劉遠很無奈:“下次讓我自己跑,行嗎。我有腳的!”
恩奇都這樣‘好好好’的笑着敷衍過去。
“醫生,這是怎麼回事?這裡不是十八世紀的米國嗎?”瑪修困惑的看着遠處的荒漠上殺得正歡的‘古代人’和‘現代人’。
前一種服裝跟戰鬥方式跟這個時代完全對不上!後一種也有奇怪的地方,西部牛仔里居然混着大量藍白配色的機器人,而且還是會自主判斷的那種高級ai,這個時代的西部世界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不愧是特異點,剛見面就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呃,這個........”冒出的虛擬影像裡的羅曼流着冷汗,不停敲打着鍵盤,“通過監測得出,那些使用冷兵器的古代士兵似乎是通過魔力來維持現界的,我合理懷疑他們很可能是聖盃的產物!至於那些機器人.......似乎使用了不明的神秘技術。抱歉,即便是迦勒底也沒有記錄這種‘科技’。”
“兩邊都有問題啊。”劉遠以這句話收尾。
這時,旁邊的恩奇都突然警覺起來,皺眉說道:“Master,有一個活動目標正在接近這裡.......是人,腳步輕盈,很可能是女性。”
“附近檢測到從者反應,小心!”羅曼也緊隨其後發出提示。
劉遠卻是猜到了什麼,一擺手攔住正要應敵的衆從者,“等等,別急着表露敵意,先看看再說。”
既然劉遠都這麼說了,衆從者自無不可。
等了一會兒,果然傳來有人穿過灌木叢的聲音,一個人影從密林深處走來,穿過樹林,出現在劉遠等人的視線中。
那是一名女子。
身着白色的緊褲,黑短裙,白手套,紅色英式軍裝,銀色的頭髮背後紮了一條麻花辮,將頭尾連着束起來。腰間揹着兩個布包,還有一把胡椒瓶槍口的手槍,裝扮有點像軍醫。
她見到劉遠等人,依然面無表情,僅僅是用清冷的目光打量他們一番,然後竟自然的說道:“你們幾個,閒着沒事的話就上來幫忙。”
說完,她便施施然的與他們錯身而過,走向遠處的戰場。
劉遠他們面面相覷。
“該怎麼做,Master?”
“.......總之,先跟上去看看她要做什麼吧。”
瑪修他們對劉遠毫無理由的信任一個從者感到無奈,但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事實證明,劉遠似乎很擅長分清特異點裡出現的陌生從者的好壞。
雖然他們不信任那個女從者,但他們相信劉遠。
一行人剛從戰場逃出來,轉眼又跟着女從者回去,就見到那個從者若無旁人的走進人堆裡,任何殺瘋了想攻擊她的人或機器都被她一槍撂倒。然後她便從地上撿起一個還有氣的傷員,跟扛米袋一樣扛在肩上,轉身對劉遠他們說道:
“找到還沒死的人,全部帶走。”
劉遠他們頓時懂了。
在劉遠的指揮下,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從戰場上撿了幾十個傷員。
因爲怕傷員被壓到傷勢加重,所以即便力氣十足,但所有人最多隻帶走了兩個,一個扛在肩上,一個抱在腰間。
唯有恩奇都這個觸手怪,祂一次帶走的足足有十幾個人,用他的天之鎖捲起來浮在半空,要不是怕傷員被流彈誤傷,祂還能帶走更多。
連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紅衣從者都對恩奇都另眼相看了,眼睛亮亮的看着祂,就差拍着恩奇都的肩膀喊一聲“人才!”了。
帶着傷員,衆人跟在紅衣從者後面穩步小跑回去密林,穿過層層樹叢,在進入密林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一片被清理出來的空地,空地上有幾個簡陋的帳篷和許多草蓆。
“輕傷員放在外面,需要動手術的送到帳篷裡。”
紅衣從者指着草蓆說道,然後將自己帶着的兩個重傷員走入帳篷。
劉遠傻眼了,他們又不是醫生,怎麼判斷誰需要做手術誰不需要?
幸好他們還有背後的男人,醫療部長羅曼醫生。雖然只能通過目視來判斷,但指導劉遠等人探查傷者的反應來判斷其傷勢,對他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
很快,輕傷員跟重傷員便分爲兩組,重傷員被送入帳篷。
劉遠手上的兩個剛好是需要送手術的,便帶着他們走入了紅衣從者剛剛進去的帳篷。
一進去,一股血腥味就撲鼻而來。
方纔進來的紅衣從者正在給臥在木頭搭的手術檯上的麻醉傷員做手術,手腳利落而又精確,那翻飛的手和迅速縫合的傷口讓劉遠看呆了。
“那邊的,沒經過消毒不許進入治療現場!”紅衣從者頭也不擡的大聲喊道,“還有,把門簾放下,會有細菌進來!”
劉遠驚醒,沒有聽從紅衣從者的話,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將傷員放在角落裡,儘量遠離手術檯。
手術所需的無菌環境他還是懂的,不過讓他消完毒再進來,就有點離譜了,傷員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放下傷員的這一會兒,紅衣從者已經把傷口縫合完畢,剪斷線,放下鑷子,讓劉遠把手術完的傷員放到另一頭,自己則托起另一個重傷員放到手術檯上,然後認真的在手盆裡洗着手。
待劉遠回來,她剛好從水盆裡擡起手,水滴從手上低落,引起波光,美不勝收。
劉遠覺得那雙手簡直是上帝的賞賜,手指修長、皮膚白嫩、指甲整齊乾淨,如同寶玉,被保養得極好。
紅衣從者面無表情的擦乾手,對劉遠說:“把水倒掉,換成新的,還有這塊布也一起洗了。水在出門右轉五十米左右就能看到,速度快!”
劉遠被帶入紅衣從者的氣勢裡不由自主的應聲,將毛巾放進水盆裡拿起來就要動腳。
紅衣從者此時已經迅速剪開傷者的衣服,開始下一臺手術。
劉遠頓了一下,問她:“........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女士。”
“不要溫吞吞的說廢話,殺菌是一等大事,快點去!”
“是,是!”
但當劉遠即將踏出門的時候,卻聽到背後一道聲音傳來。
“護士長,你可以叫我護士長。”
“.......”
劉遠微微一笑,邁步離開。
初次見面,好久不見了——南丁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