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及生命的威脅就在眼前,貞德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她並不感到慌亂,因爲她還有最後的保命手段,也就是寶具。
貞德的寶具——【吾主在上(Luminosite Eternelle)】,是她純粹信仰的具象化,只要她對主的信仰沒有動搖,在開啓寶具之後,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到她。這種萬全的防護甚至不只包括物理層面,也包括精神層面。
在寶具能力的沐浴下,貞德如同浸泡於最高濃度的聖水之中,不僅能夠抵擋敵方的攻擊,還能以不慢的速度恢復自身的體力和魔力,這也是她能打持久戰的底氣和信心。
貞德確信,只要她能夠成功開啓寶具,即便狼狽,自己也能再多撐一段時間。在那之前,只能祈禱恩奇都和美杜莎哪邊先解決掉敵人過來幫她解圍了。
然而,就在貞德準備開啓寶具抵擋卡米拉的攻擊的時候,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寶具無法啓動。
當她想握住旗槍想要發動寶具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體內部突如其來一陣空虛感,胃部如同被吸進了黑洞,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貞德面露驚愕。
卡米拉和弗拉德大公都不是簡單的從者,兩人的合擊非常難纏,先前那短短五分鐘的戰鬥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和精神。但即便如此,貞德也在戰鬥中有意識的保留了一定量的魔力,隨時準備釋放寶具。但是當她發覺到的時候,身體裡剩下的魔力居然不知何時已經被清理一空,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
至於原因,貞德略微一想便得到了答案。
是卡米拉用手觸碰到她的時候.......
那個時候原來不只是用魔術令她受傷,還順帶奪走了她大量的魔力。難怪卡米拉頂着手被砍斷的風險也要用徒手去觸碰她,原來不只是單純的攻擊招式那麼簡單。
“只能到這裡了嗎......”貞德苦笑着。
她已經明白,無法開啓【吾主在上(Luminosite Eternelle)】的自己,是無力抵擋卡米拉寶具的。就算想要逃跑也沒用,她已經沒有魔力再支撐一輪戰鬥了。
與其狼狽的掙扎死去,不如坦然的接受死亡,這是她作爲騎士,不,作爲法蘭西人的尊嚴。
“劉遠,瑪修........雖然只是短暫的同行,但能交到兩個朋友,我已經滿足了。”貞德轉過頭,看着以驚愕表情注視她的劉遠他們,微微一笑,“再見了,我的朋友.......”
篇幅雖多,但實際思考只過了一瞬,很快,鐵處女到來,將貞德籠罩在內.......
纔怪嘞!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匹冰藍色的馬忽然狂奔着登場,從貞德右側掠過,脖子一甩,竟硬是將朝貞德罩去的鐵處女頂出了軌跡。
“什麼?!”卡米拉臉色一變。
原本做好覺悟的貞德也驚訝的看着停在自己身前的馬匹。
“那是.......”不遠處已經跑出一段距離,準備去營救貞德的瑪修見狀也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玻璃做成的馬?”
“那纔不是什麼玻璃,是水晶!”一旁的奧爾加瑪麗震驚的喊道。
如果只是單純的玻璃,是不可能跟活物一樣柔軟的運動的,能讓不含魔力的物體翩翩起舞那是童話故事裡的巫師才能做到的事。現實的魔術師想要組成這樣的類生物魔法道具,非得使用蘊含着魔力的珍貴水晶不可。
停在貞德身前那高大的馬匹,在奧爾加瑪麗眼中幾乎等同於一座金山........這是砸了多少家產才能做出這種傑作啊!
不管這個魔導具是屬於誰的,它的主人絕對是個大金主無疑,就算是奧爾加瑪麗所在的阿尼姆斯菲亞家,也不一定能湊出這麼多的魔力水晶去做一匹只有戰鬥和代步用途的馬,這對他們來說是絕大的浪費。
“——真是一點都不優雅。”就在這時,背後傳來聲音,劉遠他們回頭一看,發現正款款朝這邊走來的,是頭戴與其說是蛋糕,不如說是水母的紅色帽子的銀髮雙馬尾少女。
她擁有着僅次於恩奇都的美貌,楚楚可憐的面容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卻是屬於高位者的,‘權貴’的氣質。但是並非單純的只具備威儀,她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是無比純淨的寬容和慈悲。
高貴的女士,身邊自然不可缺少護花騎士。那是一位穿得跟蝴蝶一樣的黑色長袍的金髮男子,長袍下披着豔紫色的禮帶,身材消瘦、修長,雙手戴着白色的手套。
雖說是護花騎士,腰間卻似乎並沒有佩戴武器的樣子,但是衆人並不懷疑他擁有常人所不及的戰力——
“你明明如此美麗,卻被鮮血和憎惡束縛。無論善也好,惡也罷,人類不是應該更輕鬆愉快的活着麼?”
戴着奇怪帽子的女士用唱歌一般的語調對卡米拉說道。
如果是平凡女性用那種腔調與人對話,想必很快就會遭人白眼。但若是從這位女士口中說出,卻莫名的有股魅惑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愛戴。
“你......”看着那對翩然而至的男女,卡米拉臉色迅速難看起來,“你們,是從者?”
“嗯,沒錯!”戴着奇怪帽子的女性高興的說道,“這就是所謂的正義的夥伴在危機時刻隆重登場的戲碼吧!我一直都很想體驗一次呢!”
“瑪麗亞,我知道你現在興致很高,但可不要放鬆警惕啊。”戴着奇怪帽子的女性身邊的金髮男子柔聲說道,他看了眼卡米拉,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弗拉德大公,“你我都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有多麼可怕。如果你不小心死在這裡,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我當然知道敵人的強大,阿馬德烏斯。說實話,這是我迄今爲止遇見到的,最可怕的對手。如果不是自尊心作祟,我現在恐怕已經躲在你背後瑟瑟發抖了吧。”戴着奇怪帽子的女性直言不諱的笑道。
金髮男子也輕笑一聲:“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非常樂意把後背獻給你。”
“你呀......”戴着奇怪帽子的女性搖了搖頭,接着,她直視着不遠處的卡米拉,正色道:“我知道你有多可怕,也知道你的手段有多殘忍。但即便如此,只要你侵犯這個國家,傷害法蘭西自傲的聖女,我就不惜放下體面,也要與你戰鬥!因爲,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