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了近一盞茶時間,殺手王林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準備挑釁顧春風,於是淡淡道:“你手拿菜刀的樣子真蠢,像一個殺豬的。”
聽見這樣侮辱性的話語,顧春風一點也不生氣。他看着對方,認真迴應道:“殺豬的有什麼不好?至少天天有肉吃。對了,你小小年紀怎麼身材就發福了?肚腩這麼大。”
王林聽見這句話,臉頰連着脖子這一帶都紅了。他以爲顧春風會說出很惡毒的話語迴應他的挑釁,而顧春風並有。對方反而認爲殺豬這職業很不錯。
他當殺手這麼多年,知道激怒對方是多麼重要,但現在被激怒的卻是他自己。
因爲肚腩正是他的死穴,他用了很多方法保持自己的身材,但最終熬不過天生容易發胖的體質。
他第一次愛上的女子,就是因爲他的身材而拒絕了他。少年時節的朦朧感情,通常是隻看臉和看身材的。少女二八年華的時候,哪會注意一個人的努力與天賦,她們首先看一個人長得帥不帥,如果不帥,再多加分項也是白搭。
而王林正是白搭的那一類,不管他在村裡修行得多勤奮,修行的成果多麼出衆,還是沒有敵過村頭小白臉的微微一笑。他十六歲那年,看着心愛的小芳姑娘和村頭小白臉並肩離去,心裡從此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我不喜歡你的肚腩。”這是小芳留給他的話。從此他便離開了村子,性格變得偏激起來,最終成了陰狠殘忍的殺手。
王林在黑暗的殺手路上漸漸成長了起來。經過無數次的殺戮洗禮,他內心已經麻木得猶如岩石。他自認爲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話能激怒自己,作爲殺手的第一條件就是冷靜,他一直也做得很好。
可當顧春風提起他的肚腩時,他還是動了氣。他覺得自己就像被人扒掉了褲子,露出了屁股上那難以啓齒的胎記。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王林一拍符匣,一張火符就直直射向了顧春風。
顧春風知道這火符的威力,自然不敢大意,於是他也出招了。
菜刀憑空劃過一道弧線,四周好像起風了,這正是“野草劍經”的起手式——白崖起風。這一道弧線並不特別,卻彷彿有了一種吞吐天地的感覺。顧春風又劃出一刀,腳下的野草開始隨着這一刀的弧線搖擺。
王林的火符還在空中,顧春風已經劃出了近十刀。王林一眼就看出了顧春風使的不是刀法,而是劍法。劍招還有些艱澀,顯然剛練不久,但卻給人一種連綿如海的錯覺。
火符與刀鋒相遇,開始爆裂開來。顧春風感覺手臂被震得發麻,但他依然沒有停下菜刀的揮動。那有些恐怖的爆炸全部被這連綿的劍招隔在了外面,透不進來。
王林見狀,冷哼一聲,又一道火符飛了出去!剛纔那一道火符如果是試探,那這一道火符便是刺殺!
專業的殺手殺人時,絕對不會浪費半分力氣,而王林正是最專業的殺手。
看見飛舞中的第二道火符,王林彷彿已經看到了中毒身亡的顧春風。因爲他在這道火符中埋下了五根針,五根劇毒無比的毒針。
顧春風就算能抵擋住火符的爆炸,卻也抵擋不住這五根毒針。他做過上百次實驗,這五根毒針經過火符爆炸,會擁有難以想象的速度。就算他告訴顧春風這五根毒針的存在,顧春風也抵擋不了。
更何況顧春風還一無所知?
同一時間,明月被烏雲掩蓋,天色瞬間暗了下來。菩薩閉眼,必有血災!難道我們的白崖火鍋三友,都要死了?
當陳空老頭的冰魔手抓上千變鐵劍時,他就知道自己勝了。他看見自己的冰玄氣勁不斷蠶食着鐵劍劍身,馬上就會蔓延至墨十八的手臂。
不管墨十八棄不棄劍,都必死無疑。因爲他空出的左手將直取對方的心臟,在冰玄氣勁的籠罩下,墨十八根本避不開這一擊。
就在冰玄氣勁卷向墨十八右臂,墨十八成了活靶子的時候,令人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陳空看着墨十八腮幫子一鼓,一股水流就從對方嘴裡飛了出來。這水流很小,卻很疾!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他根本無法躲閃。
他只好閉眼,然後感覺臉龐被這股水流衝得火辣辣的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看不到墨十八的臉了。因爲墨十八的拳頭已經直接轟在了他的臉上。
陳空聽見自己的鼻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後自己就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陳空消瘦的身體足足在空中飛出去了五丈遠,然後在地上拖行了三丈遠才停下。他做夢也沒想到,最後敗的會是他。
墨十八口中突然多出的水柱,正是他說來戰後灌的那碗酒。別人都當他喝酒是爲了提升氣勢,沒想到卻是他反敗爲勝的後招。
當陳空飛被一拳擊飛出去的時候,唐衣也在空中。他周圍的空間已被毒藤條佔據,再也沒了突圍的機會。
谷紅魚發出了一聲冷哼,道:“去死吧!”藤條迅速收攏,要將唐衣絞殺在裡面。
碧綠色的藤條收攏在一起,宛如一團烏雲。烏雲過後,將會出現一具屍體,唐衣的屍體。
就在這時,這團“烏雲”中出現了一道“閃電”。“閃電”將烏雲劃成了兩半。被劃開的烏雲之後,當然是我們懶貨唐衣!
只見唐衣手拿一隻青翠的竹笛,正漂浮在半空,宛如九天下來的仙人。
在谷紅魚錯愕的剎那,唐衣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他手上的竹笛輕巧地打了幾個轉,瞬間點住了谷紅魚身上的幾處穴道。
長鞭瞬間脫手,谷紅魚頹然坐在地上,眼裡滿是震驚。
“不可能!一根竹笛怎能割破我的符文藤陣?”她剛說完這一句,就聽見“叭”的一聲清脆聲響傳來。她被唐衣扇了一耳光!
唐衣“叭叭”扇了谷紅魚十耳光才收了手,因爲谷紅魚已經暈了過去。不是被他耳光扇暈的,而是氣暈的。他早就想打這個女人,因爲這個女人毀了他們的火鍋,而火鍋裡至少還有十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