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的神情癲狂了起來,道:“吳南生將我囚禁在這裡十年,六年前,一隻死鳥讓我活到了現在。而如今,先是一本天書讓我有了運轉真元的能力,現在又迎來了你們,還給我送來了‘映雪’劍。哈哈......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吳南生想折磨死我,想當救世主,而我偏偏要讓這世界腥風血雨!
來吧!在讓這個世界充滿迷人的血腥味前,先拿你們小傢伙來開葷!”
“南宮羽”說完,一聲嘶吼,整個洞窟便狂風頓起。
這風實在太過猛烈,集聚在這狹長的空間內,簡直比海上風暴還要恐怖。
空氣開始如流水般涌動起來,顧春風甚至快要站立不穩。狂風夾雜着塵土,彷彿一條土龍,要將顧春風兩人徹底淹沒。
而這條土龍的終點便是冒牌“南宮羽”的嘴巴!
“南宮羽”的嘴巴並不大,但在顧春風的眼裡卻猶如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顧春風腳下一個不穩,“嘭”的一聲摔在地下,直接被大風颳走,滑向了“南宮羽”所在的方向。
顧春風轉身,將映雪劍直接刺入了地面,才堪堪穩住身形。
而一旁的唐衣也靠着碧玉笛中的鋒利短刃插入牆壁,纔不至於被立刻吸走。
現在整個青銅室內簡直就是暴風的聚集地,顧春風兩人用盡全力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唐衣從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嘯聲可以如此恐怖,面色已經蒼白如紙。
突然又是一聲怪嘯,“南宮羽”的胸腔突然猛的升起,顧春風見狀,大叫道:“小心!”
他的話音剛落,本來內吸的空氣瞬間倒流,彷彿迫擊炮般衝射而出。
一時間嘯聲如雷音,空氣如流水般涌動,竟然起了道道淺白色的細直湍流。唐衣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被這颶風颳了出去,一時不知去向。
“Shit!”顧春風怒嘯道。
他握住映雪劍的右手虎口已然開裂,鮮血被狂風拉成了一條紅線,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風猶如刀鋒般刮過側臉,顧春風的頭髮被吹得筆直,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嘯聲終於停歇,狂風也漸止,顧春風虎口鮮血直流,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他忙扭頭去看唐衣的狀況,卻發現唐衣臉上滿是鮮血,已經昏死在了青銅室角落。
“直娘賊!死王八!”顧春風怒罵着,想要起身,竟發現有些站立不穩。
“南宮羽”咧開嘴脣,發出了一聲冷笑,道:“隨你怎麼罵,死的終究是你們。我李白夜終究還是沒有死在這裡,有了《天書·人卷》,只要我斬開鎖鏈,修煉個幾年,吳南生也擋不住我!”
顧春風咳嗽着,道:“原來你就是十年前潛流組織的頭領--‘白日成夜’李白夜。”
“對!就是我!吳南生那賤人將我鎖在這裡,想折磨死我,沒想到老天還是讓老夫活了下來。送來了天書,還送來了你們!哈哈......”
李白夜猙獰的面孔幾近瘋狂,彷彿成爲了世間最恐怖的惡魔。
這個假“南宮羽”原來就是潛流組織的領袖李白夜,當初吳南生一人一劍屠殺至此,終究沒有殺他,而是將他鎖在了這裡。
他恨吳南生入骨,吳南生同樣恨他入骨,因爲南宮羽確實被他們所擒,不過被他們毀了容後,害怕受辱,決然的自殺了。
南宮羽的死給吳南生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他因此變得癲狂,所以屠盡了整個潛流異族後,纔將李白夜鎖在這裡受萬般折磨,然後帶着南宮羽的屍體消失不見。
這便是潛流組織覆滅後,吳南生與南宮羽消失的真相。所以當顧春風兩人到來時,李白夜纔會亦真亦假的扮作南宮羽,因爲他知道南宮羽不可能再出現在七國間,以吳南生的性情,也斷然不會將南宮羽自殺身死的消息公之於世。
只是這場隱秘,除了吳南生外,這世上只有李白夜一個人知道。
十年時間,李白夜很恨,恨自己身爲神族,居然會被豬狗一般的人類囚禁在這裡十年,過着比陰溝裡的老鼠還屈辱的日子。
所以他要復仇!向吳南生,向整個人類復仇!
“我可以耗死你!以我的觀察,剛剛那場大嘯,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顧春風看着李白夜再次乾涸的肌膚,冷冷道。
李白夜翻了翻褐黃色的眼球,冷笑道:“哦?是嗎?”
李白夜再次張嘴,空氣再次驟然壓縮,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半透明凹坑,然後昏迷的唐衣身體便直接被扯了過去。
顧春風見狀,想要拉住迎面滑來的唐衣,而李白夜的嘯聲則在這時發生了改變。本來凹陷的空氣突然膨脹,唐衣的身體便直接畫了一個弧線,繞過了他,來到了李白夜身前。
唐衣依然昏迷不醒,李白夜雙手一伸,像提破口袋一般將她提起,眼裡盡是冷漠。
顧春風眉頭緊皺,眼裡生出了無窮的怒火。他看着李白夜,冷冷道:“放下他,不然我就殺死你!”
李白夜扭頭,道了句“你確定?”,然後開始咧嘴大笑。
他笑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一個啞劇演員在表演,但在此時卻給人一種極度驚悚的感覺。
顧春風只覺得後背發涼,握劍的右手都有些輕微顫抖。
下一秒鐘,顧春風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呆了。
李白夜直接一口咬在了唐衣的手臂上,鮮血順着他潔白的牙齒進入了口中,他的瞳孔開始收縮,就像一條貪婪的毒蛇,正在吞食自己的食物。
顧春風的腦袋一下就炸了,他一聲狂嘯,人便如炮彈般直接衝了過去。
咔嚓咔嚓的脆響聲不斷響起,映雪長劍上面的雪層開始碎裂,露出了近乎透明的劍刃。圍繞着劍身的凍氣開始盤旋,而劍刃上開始結霜,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將真元內斂於劍身,讓劍身變成最鋒利的武器,是爲劍芒!
最鋒利的映雪劍配上最鋒利的劍芒,顧春風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強的手段。
這變態怎麼能咬唐衣,還吸他的血!
“我顧春風不允許!”顧春風咆哮着,映雪劍化作了一道白芒,直刺李白夜的頸部。
這一切只發生彈指間,而李白夜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這道凌厲的劍式,繼續埋頭吸着鮮血
就在映雪劍離他的咽喉只剩兩寸距離時,李白夜終於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