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正則、靈均以爲能一擊至顧春風、唐衣於死地時,本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顧春風突然一個鯉魚打挺,手裡的那柄斷劍直接橫掃而出,帶出了串串雷光!
那些耀眼的雷電自斷劍口飛出,彷彿一條條藍色的藤蔓。
“借意?!”見到這一幕,杜若驚呼出聲。
他剛想將那兩兄弟喚回,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
見到顧春風犀利的反擊,正則、靈均驚得長大了嘴巴,像見了鬼般驅使着比翼鳥往後方飛掠。
可是比翼鳥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這些真正的閃電!
這些閃電形成的“藤蔓”在正則、靈均的瞳孔中不斷放大,最後纏住了他們的身體。
兩兄弟只覺得全身麻痹,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筏般墜地,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再也不能動彈。
這個時候,顧春風的身形已經化作了一道虛影,向杜若衝去。
顧春風的速度很快,全身隱隱有雷電波動,彷彿驚雷術帶出的閃電都被他聚集在了一起。
杜若見狀,直接噴出一口血霧,手中的摺扇再次飛出,散發出了妖冶的紅光。
杜若所站的地面開始出現無數細密的裂痕,彷彿蜘蛛網般開始蔓延,而他的身體則像皮筏一樣鼓脹起來。
在杜若身體開始鼓脹的時候,那柄散發着紅光的摺扇也跟着燃燒起來,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顧春風見狀,眉頭微微皺起,他知道杜若接下來的這一次進攻絕對非同小可。
因爲杜若已經開始自損本命物。
修行者的本命物受修行者長期蘊養,具有極其恐怖的威能,例如莊子的凌虛道劍,孫武的鐵槍,無不是當世巔峰的存在。而修行者被逼得自損本命物,那隻能說明已經開始拼命。
顧春風右臂一揮,將手裡的斷劍橫於胸前,而斷劍上流轉的電流則越聚越攏,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嗤嗤幾聲破響,杜若的衣衫瞬間碎成了無數塊。他的身體在這時已經鼓脹到了極致,彷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球。
下一息鍾,杜若張嘴,一團恐怖的氣流便從口中狂涌而出。而那柄摺扇則在這時候燃燒到了極致,被這團氣流一帶,瞬間化身成了一條咆哮的火龍。
風火之術!
風火之術乃是儒家最成熟的術法,雖然不似驚雷術那般神鬼莫測,但威能卻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已經滅亡的宋國曾有兩位儒家書生。一書生擅長風術,一書生擅長火術,兩人曾合力在風峽擊潰了上千秦國虎狼之師,足以說明儒家風火之術的恐怖。
這條火龍足有一丈寬,五丈長,連藍黑色的夜幕都被照得一片通紅。
火龍過處,草木成灰,無數牧民看着自己的帳篷被燒成了灰燼,眼裡滿是恐懼。
從顧春風與唐衣兩人進入他們的領地開始,這些牧民就感到了寒意。
儒家書生是七國最受尊敬的文士,而一天前來到這裡的三位書生卻告訴他們,在今日日落前會有兩個惡魔出現,這兩個惡魔便是傳說中的顧春風與唐衣。
顧春風與唐衣的“豐功偉績”早就傳遍了七國,開始百姓對兩人是極其憎恨。可自無數修行者追捕反被屠,青衣衛的屍體掛在戰船上後,這股憎恨逐漸在平民中變成了恐懼,甚至有傳言兩人是來自黃泉的惡鬼。
當顧春風揹着唐衣出現在這片集市時,這些百姓總算相信儒家書生並沒有說謊,所以才發生了那樣詭異的一幕。
火龍咆哮着,帶起的熱浪讓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黑色的灰燼盤旋在空中,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火龍還未到達,顧春風就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熔爐之中,身體要熔化了一般。
可是他前衝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快。
當第一點散落的火焰濺射在顧春風的臉頰時,顧春風的神情很是寧靜。
火龍那龐大的身軀彷彿一條湍急的河流,要將他與唐衣兩人完全吞噬。
顧春風嘶吼着,手中斷劍蘊含的電光洶涌而出,讓斷劍彷彿變大了幾倍不止。
藍色的閃電交融着,將顧春風額前的髮絲都激得豎立起來,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團碧藍色的電雲。
顧春風揹着唐衣,帶着恐怖的雷電威壓在火海中前行。
雷電的光芒越來越盛,而火焰則猶如潮水般向兩邊分開。從高空俯瞰,就彷彿一條藍色的小船,破開了紅色的火焰海。
閃電在這時隨着斷劍生長開來,彷彿化身成了世上最鋒利的劍刃。
電光過處,一切都成了兩半!
當那隻咆哮的火龍被雷電徹底切開之後,那道雷電形成的劍意便格外耀眼。
這道劍意散發着凌冽的鋒芒,連空氣到這裡都被切成了無數碎絮。
同樣的,杜若燃燒着的本命摺扇也隨着火龍被這道劍意切成了兩半,而他的眉心更是出現了一條恐怖的血線。
杜若臉上的冷霜在這一刻碎裂開來,眨眼間就化作了一團水霧,露出了蠟黃色的肌膚。而他的身體則被這道劍意涌出的電芒彈飛了出去,猶如朽木般飛了出去。
地上被拖出了一道深痕,上面還有鮮豔的血跡。
杜若艱難的擡起頭來,剛好看見了顧春風全身雷電遊走的霸氣樣子,一時間覺得自己好渺小。
冷麪書生杜若從未敗得如此之慘。本命物被毀之後,他現在變得極其虛弱,一個小孩都將其殺死。
風火之術帶起的火焰燒燬了近百頂帳篷,燃燒着的火光映照顧春風略顯堅硬的側臉。
顧春風喘着粗氣,全身遊動的電光歸於虛無,他也近乎脫力。
這場戰鬥終於在這裡畫上了句話,儒家三人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可以說敗得徹底。
作爲最不甘心的失敗者,杜若有氣無力道:“這是什麼劍式。”
用斷劍杵着自己的身體後,顧春風吐出了一口血沫,淡然道:“雷切。”
“雷切,雷切......咳咳......借意驚雷,化雷成切,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杜若的眼裡有憤怒,但更多的是恐懼。
這時,顧春風已經開始爲唐衣包紮後背的傷口。
那道摺扇化作的月輪幸好被他的劍光往旁帶了一帶,不然絕對深可見骨。
唐衣渾身是汗,秀眉緊蹙,再次昏厥了過去。
顧春風雙眼通紅,看着杜若道:“你給了我女人一刀,還毀了這裡所有的冰心丸,你說我該怎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