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擅長精神力,能凝聚精神化爲獸,更可在人重度昏迷時控制其心神。顧春風三人明顯是着了道,不知道哪樣食物被動了手腳,導致三人處於深度昏迷的狀態。
那道煙柱進入墨十八眉眼後,虎屠眼裡閃着綠光,道:“你叫墨十八,墨家第三代弟子?”
墨十八雙眼失神,點了點頭。
“很好。你此次出墨家分壇的任務是什麼?”虎屠繼續問道。
“表面上宣稱是去楚國邊境殺雲墓裡的妖邪,實際上是將‘比翼鳥’的圖紙送給一個神秘人。”
“比翼鳥是何物?圖紙在哪裡?和你接頭的人是誰?你們約定在哪裡接頭?”
“呼……問題好多,記不住。”
屠虎眉頭微皺,耐着性子道:“比翼鳥是何物?”
“一種比鷹隼強大十倍的墨家機關。”
聽到這裡,屠虎的瞳孔極速收縮,彷彿發現了什麼寶藏。他繼續問道:“圖紙在哪裡?”
“就在小溪旁右數第三棵樹樹根下。”
“很好,那和你接頭的人是誰?”
“不知道。”
“你們在哪裡接頭?”
“八月初七,楚國開陽城風雨樓頂層。”
“很好!那你再睡會兒吧。”虎屠說完,又走向了唐衣。
他如法炮製,將唐衣直接提了起來。那一道詭異的煙霧又鑽入了唐衣的眉眼間,唐衣緊閉的雙眼開始微微顫抖,顯得有些痛苦。
“你叫什麼名字?”
“唐衣。”
“你爲何有白水宮的碧玉笛?”
“五年前,一個挺漂亮的女人來到山腳下,我給了她一碗粥,她便送了我這一隻笛。”
“那你爲何會白水宮的心法?”虎屠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唐衣無疑是三人中最神秘的所在。
“因爲……”虎屠的耳朵已經豎起,害怕錯過了這個秘密。
“你猜!”唐衣突然睜開雙眼,虎屠瞬間愣了一下。
就這一瞬間,他身體已被唐衣點了八處穴道,再也不能動彈。
這時,他的頭髮突然被人猛地扯住。他無法回頭,看不到後面的人是誰。
“別猜了,是我。”墨十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虎屠的頭髮瞬間被扯掉了一片,痛得嗷嗷大叫。
“走吧!”墨十八再次抓住虎屠的頭髮,直接將他扔了出去。
虎屠的身體像斷線的紙鳶般飛了出去,就在要落地的瞬間,本來像斷了氣的顧春風突然彈了起來,飛起一腳踢在了虎屠的腹部。
只見虎屠慘叫着飛回了屋內,像一塊豬肉一樣摔在了地上。墨十八和唐衣見狀,臉色微變。然後兩人都大笑了起來,墨十八道:“想不到啊,我們的顧廚子居然也沒有上當,這着實嚇了我一跳。”
顧春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道:“這鳥人不踢你們,怎麼非踢我一腳,痛得我差點露了餡。”
三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虎屠猶如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不甘心道:“爲什麼?”
顧春風一屁股坐在了虎屠的腦袋上,順手拔了他兩根頭髮。虎屠痛得嗚嗚叫,差點流下淚來。
顧春風站了起來,淡然道:“因爲我早就發現你不是虎屠。”
“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可能?”虎屠的聲音裡滿是不甘。
“哼哼……天衣無縫?虎屠我不清楚,但楚國神監寺臺柱子怎麼可能是你這種水平。你出手的速度和力量都不夠。我那時認爲你是受傷太重,發揮不出真實實力,所以當時並未懷疑你。可是後來我越想越不對,虎屠能連破十案,心思一定很縝密,而你打鬥時卻很衝動,所以這是第一個疑點。
第二,宋忠的實力也沒有達到傳說中的高度。那人雖然劍法用得很妙,但不夠狠。“一劍送終”連出幾劍都沒要了人性命,還怎麼叫做“一劍送終”?
第三,你右肩的傷看起來很重,可是我觀察你做菜時,你卻用右手顛鍋。請問一個人右肩受傷時,即使他慣用右手,還會用右手拿鍋嗎?那隻能說你的傷可能是假的。”
顧春風站了起來,繼續道:“所以綜合這三點,你就很可疑。面對可疑的人我一般很小心,而這次你剛好露出了馬腳。”
“什麼馬腳?”虎屠問道。
“平時你的雞湯最受歡迎,你也最愛喝。可是今天你連一口都沒喝,這就是馬腳!雖然你已經做得很小心了,一連十天都沒有在食物中動手腳,就是爲了讓我們放鬆警惕。可是經歷過一些事後,我總是很警惕。而且我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覺得你並不是真心待我們。這些警惕和直覺,剛好戳破了你的計謀。”
聽完顧春風的解釋,唐衣和墨十八都心服口服地鼓起了掌。顧春風說出了三個疑點,而他們這兩個老江湖卻都只發現了兩個。顧春風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事情不對,而他們是在幾天後才後知後覺。
墨十八內心不由得感嘆道:“難道這小子天生就是破案的?”
唐衣則看着顧春風,心道:“這人心思這麼細,怎麼跟娘們一樣。”
墨十八直接將虎屠像小雞一樣提了起來,順手直接撕掉了他的虎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蒼白而平凡的臉,臉部因爲面具戴得太久,有些凹陷。那一雙眼睛再也不見當初的狂放,而像毒蛇一般惡毒。
墨十八直視這雙惡毒的眼睛,冷冷道:“名字!”
想不到這個假虎屠卻依然高昂着頭,彷彿被俘的是顧春風三人一樣。他露出了自己真實的聲線,憤怒道:“老子栽在你們手裡,認了!要殺要打趕緊!墨十八,你難道不知道幹我們這行的規矩?”
“呵呵……你們這行,看來你真是殺手。你是暗月的人?暗月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殺手?你那和你一樣蠢的拍檔呢?”墨十八嘲諷道。
假虎屠的眼神變得更加惡毒,好像受了奇恥大辱,怒道:“你們識破了我的計謀,直接殺了我便是,何必這樣侮辱我?”
墨十八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不再動嘴,而是直接給了對方十幾耳光。叭叭的清脆耳光聲瞬間有了節奏,顧春風覺得有點像搖滾樂的前奏。
被連扇了十多耳光後,假虎屠的臉頰像一個豬頭般高高腫起,牙齒也被扇得粉碎。
墨十八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看着假虎屠,冷冷道:“這算侮辱嗎?我三人拼命救你的時候,真的願意將你當朋友。這世上最侮辱人的事情,不是嘲諷,不是抽耳光,而是你真心對別人,別人卻狼心狗肺的來害你。”
聽到這句話,唐衣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好像得了場大病一般。顧春風忙道:“你沒事吧。”
唐衣搖了搖頭,徑直回到自己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