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紅影的速度極快,快得只能看見一團朦朧的影子。更加詭異的是,即使以這種速度奔來,那散落在地上的落葉都沒有任何波動。
難道這鬼東西是飄過來的?
那道紅影眨眼間就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樹下,停下了下來。
五人這纔看清,原來這團紅影是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更加駭人的是,這男子臉上居然還有幾個小小的破洞,就像被弄壞的陶瓷娃娃。
以這種速度出現在他們面前,顧春風知道,這人便是那晚遇到的搬山境高手。
五人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如果對方一擡頭,他們必定暴露!
那個白臉男子眉眼間出現了一絲疑惑,然後他蒼白的臉龐上多出了幾個黑點。那幾個黑點很小,但很快就開始變紅,然後燃燒起來。
不出片刻,紅衣男子的臉上又出現了兩個小破洞。
看見這一幕,沐搖光和唐衣都快嚇得叫出聲來。
男子厭惡地甩了甩頭,那破碎的臉部皮膚就直接脫落在地上。下一刻,紅衣男子化作了一道紅影,向遠處奔去。
見那道紅影消失在了遠方,樹上的五人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當時情況確實很危險,以這人身法來看,即使五人伏擊都毫無勝算。如果行蹤暴露,墨十八已經準備帶着火藥桶衝下去,爲幾人逃跑爭取時間。
顧春風長吐了一口氣,道:“走!抓緊時間!蒼雲鐵騎的出擊起了效果,該我們出手了。”
五人各自施展身法,加速向詭異洞穴進發。
離洞穴越近,顧春風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斷。一個搬山境高手所看重的地方,必定埋藏着重要的秘密。
回頭看了一眼紅影消失的方向,顧春風不禁擔憂起那兩萬蒼雲鐵騎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五人來到了那詭異道路旁的草叢中。除了顧春風,其餘四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條道路,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因爲這條道太寬,太平整。在如此崇山峻嶺中修這樣一條道路,魏國到底要做什麼?
難道真如顧春風所說,這條道路便是魏國攻破雄虎關的關鍵所在?
道路的盡頭是一個詭異的洞穴,彷彿一隻怪物的大嘴。
“是時候了,幹!”顧春風說完,直接衝了出去。
洞穴越來越近,裡面傳來了陣陣陰寒氣。神秘高手既然已經離去,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五個人想隱藏行蹤很不容易,所以顧春風決定來個出其不意的搶攻。五人就像五隻輕靈的大鳥,瞬間沒入了洞穴中。
進入洞穴後,迎面而來的除了黑暗,還有連綿不絕的叮咚聲。這聲音很輕,但幾人都是融元境修爲,所以聽得很清楚。
洞穴很深,洞壁旁木頭做成的支架,應該是用來避免洞穴坍塌。
摸了摸身旁的木頭支架,顧春風發現上面已經有了青苔。這足以證明這項工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五人沒有掌燈,全靠動用真元凝神而視。
就這樣前進了一盞茶時間,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彷彿除了那叮咚聲,這個洞穴彷彿已經睡着了一般。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絲火光。這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映照出了洞穴的大致狀況。
就在他們面前大概兩百丈的洞穴深處,上千只陰兵正有條不紊地行事。
最裡面的陰兵正不知疲倦地挖着洞壁,發出了清脆的金石相擊聲。稍外的陰兵則抱着木樁,進行加固工作。不斷有陰兵倒下,又不斷有陰兵頂上。
要不是這些陰兵的馬臉太過恐怖,顧春風還以爲遇到了一個21世紀的嚴謹工程隊。
洞穴最深處,一道深深的口子已經出現在洞壁上。
以顧春風的推斷,這道口子如果繼續深入,用不了多久,大量陰兵將通過此處不停涌入雄虎關。這也是外面那條詭異大道爲何要修那麼寬的原因。
“上!”顧春風一聲令下,五人便四散開來,發動了攻擊。
張良手一揮,火花蝶便從他袖口飛出,照亮了洞穴。
正在幹活的陰兵眼神空洞,彷彿沒有看到此間變化,繼續做着手中的事。
顧春風手握雪蒲長劍,劍身上的符文瞬間綻放。他一路奔襲,陰兵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掉落在地上。
他用的勁很巧,劍鋒堪堪割掉陰兵的腦袋,絕不肯多用一分力。這樣精妙的力道下,那些劇毒的血液也濺不到他身上。
唐衣身法輕靈,髮絲輕揚,彷彿一隻翩然而至的仙鶴。她碧玉笛在手,看起來就像翩翩書生,出手卻格外狠辣。
碧玉笛在手上劃了幾個圈,幾根青青的藤蔓就蔓延而出。這蔓藤看起來青翠欲滴,很是脆弱,卻比刀鋒更鋒利。藤蔓饒了幾個圈,瞬間割掉了幾十個陰兵腦袋。
墨十八揹着巨大的火藥桶,身法卻沒有任何不暢。他手一揮,千變鐵劍就直接伸長了三丈,然後他手再一掃,面前的十餘個陰兵瞬間沒了腦袋。他覺得這樣還不過癮,直接將千變鐵劍用力甩了出去。
洞穴裡一時間風聲大作。千變旋轉着變成了一把沒有劍柄的劍刃,呼嘯着在洞穴中飛旋。劍鋒所到之處,陰兵紛紛倒地,然後化作了一灘灘漆黑的灰燼。
張良走得不快,但他每走一步,腳下的泥土就會變成利箭,直接呼嘯着沒入了陰兵的眉心。他全身纖塵不染,彷彿那些化成灰燼的陰兵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這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他不是來戰鬥的,而只是來散散步而已。
沐搖光跟在幾人身後,並沒有出手。因爲她是醫師,戰鬥不是她的主要任務。偶爾有幾個遺漏的陰兵,她便用梅花玉傘的邊緣輕輕一刮,將其了結。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鬥,還不如說是一場屠殺。這些長相恐怖的陰兵根本沒有還手的意思,全部化作了片片灰燼。
衝在最前方的顧春風越殺越無聊,覺得自己在玩一個沒有任何難度的割草遊戲。
就是因爲太簡單,他內心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些陰兵依然毫無知覺地繼續挖着礦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夥伴已經死傷得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顧春風突然聽到了一陣很輕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