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知道,摩托艇是需要執照的吧。”船行至阿瑪菲海岸,林義龍突發奇想地想試試很多人都在玩得摩托艇,卻被自己的艇員阻攔了。
“不知道。”林義龍坦誠地答道,“我們現在正在公海海域,用不着嚴格遵守的資格要求吧。”
“我們在專屬經濟區,很遺憾,還是需要的。”船員說道,“就算不在,這條船在馬耳他註冊,馬耳他的法律也對這裡有要求。如果沒有執照,很抱歉,按照安全規定,我不能讓林先生你騎乘摩托艇。”艇員搖搖頭,把摩托艇放了回去。
林義龍隨後在內心裡咒罵着。
這艘遊艇上所有的玩具都配備——所謂的玩具,指的是小型潛艇、衝鋒舟、摩托艇之類——可林義龍被告知,就算是這樣,他也要有相應的駕照和必須的其他資格才行,這令這個林場主人十分不爽。對比來看,在布萊肯林場,無論是跨騎乘得全地形車還是座位的全地形車,理論上也都是需要汽車駕照而不是摩托車駕照,這讓試圖操縱“無照”駕駛摩托艇泛舟於地中海林義龍十分掃興。
阿瑪菲是林義龍這次的最後一站——至於西西里島的美麗傳說,雖有心,可那裡的“馬菲亞”傳說更爲知名也更加致命,耶昂姐妹和林父林母還是懾於這樣的威名放棄了那裡。
阿瑪菲海岸在林義龍看來是意大利最適合修養的地方——懸崖和樹林只是安安靜靜地矗立在海岸邊上,彷彿杳無人跡,只能從海上才能看到懸崖下的隱藏起來的居所,彷彿爲隱士準備的別墅一般。倘若把地中海比作班級,熱熱鬧鬧藍色海岸是驚豔的明星女生,那麼謐靜的阿瑪菲就是耐看的小家碧玉,風塵氣不能說沒有,更令人看着順眼。
“要是我們的土地能延伸到海岸線就好了。”林義龍在整理行李時,這樣嘆道,“不會比這裡差的。”
“我們那兒延伸到海岸只有塔爾波特港,一個近似的工業廢墟。”薇拉在旁邊勸說道,林義龍是真的有可能吧他的土地通過購買,延伸到海邊的,但這樣做無疑是一樁引人注意的蠢事。
“假如,我們有自己的一艘船就好了。”納迪亞說道,“要是有什麼假期,想去哪裡就去哪兒,更不用理會船長和船員的限制,都是自己家裡人。”
“這筆開銷,不會少多少的吧。”林義龍抽出了一個信封,裡面是船長給他列的所有不包括在船費裡的開銷,金額在24萬鎊左右。
僅僅十天,假期所花費的一百萬鎊,就如同節日的焰火一般,“咻”地一下燃盡了。
雖然這筆錢可能是在避稅項下的開銷,即使不花,也有可能會被稅務人員從賬上划走,可花在自己身上,完全是另外一種感受了——不是生活質量的加項,而是減項。
“那義龍你喜不喜歡這樣的旅行?”薇拉看完花費單,又看完睜着漂亮的大眼睛,問道。
“我......不知道。”林義龍搖了搖頭,船員的服務周到細緻,船長和大副十分專業,沿途風景也十分愜意,林義龍卻完全沒有在布萊肯林場自由自在的感覺,只是裝作習慣“藍色海岸”的生活方式。在遊艇上度過的這幾天,比他在倫敦的俱樂部更累。
裝x,不僅需要與之相配得腦力,也需要與之相符的體力纔可以。
即使林義龍不缺錢,這樣的一筆花費讓市民出身的他仍然感覺十分空虛——換句話說,沒感到多花出去的數額彌補的上他的花費。
“說是守財奴也好,說我有些犯賤也罷,我就是感覺不太舒服。”林義龍在下船的第一晚在他阿瑪菲酒店的陽臺上給剛從香江回到西德尼的許振坤訴苦,“這就像衛生紙,你可以買1鎊15包的,也可以買12鎊一包的,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選後者。”
“說明你還是太閒了。”許振坤吐槽道,“這麼說吧,假如你一個月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賺300萬,你是絕對不會有這個想法的。”
“所以呢?”林義龍不喜歡許振坤這套說辭,“假如,我還是在正正經經的上班,也就不會花這麼一筆錢了,而且我也不是沒在這邊‘掙英鎊花英鎊’過,可過得生活還是很艱難。我覺得,你要是在那邊呆得時間長了,你也會有這種想法的。”
“我是說,你來錢的速度實在是太快。”許振坤進一步聊起他的分析,“假如你坐實業或者像基金公司的交易員那樣掙一些‘辛苦錢’,你就不會這樣了;你會認爲這樣的待遇符合你的付出,你現在只是沒調節好罷了。”
“我要是能躺着掙錢,爲什麼要坐着掙錢呢。”林義龍完全發揮了他的“無腦”特質,“這種調節,讓我感覺不太舒服。”
“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做啊!”許振坤答道,“反正也只是試一試這種生活方式,又不是非要這樣。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就是了。你只不過,做了一次錯誤的投資,輸了一些錢,僅此而已。不過,我想叔叔阿姨他們,也享受過了,所以,這也沒什麼。別那麼想不開,要不然給人的感覺,就像輸不起一樣。”
“沒人喜歡輸。”林義龍淡淡地說道。
“輸了就是輸了,已經是歷史了,沒辦法改變了的吧。”說罷,許振坤覺得自己已經完成對林義龍的開導,“反正你也沒失去太多,就當買彩票沒中獎,把這個事情揭過去吧。”
林義龍價值觀如此,沒有更改的念頭。
“既然你都在夏天招待我了,那你願不願意在北半球冬季來新南威爾士過春節?”許振坤不在繼續勸慰,換了個話題,發出了他的邀請。
“我倒是很想,但去大洋洲過春節這個選項不太可能。”林義龍拒絕的十分直接,“你看,我女兒纔剛剛出生,如果去澳大利亞,只能是我一個人,所以,你願意繼續邀請的話,我可以勉爲其難地去‘殖民地’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