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ktv出來的時候,我幾乎已經無法走直線,我自認爲一直是挺剋制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和季瑀江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就忘乎所以。
我給自己找的藉口是,我已經壓抑了太久,應該好好放鬆甚至放肆一下,反正我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玩玩樂樂讓自己高興一下罷了。
大晚上的沒什麼車,季瑀江原本牽着我的手在走,後來看我走的踉踉蹌蹌,乾脆把我背了起來。
“我重不重?”我趴在季瑀江背上,傻乎乎的笑着問他。
“不重,比看起來輕多了。”季瑀江搖頭。
“你的意思我看起來很胖嘍?”我說着就在季瑀江耳朵上咬了一口。
“沒有啦,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就是正常體重的,沒想到背在背上輕飄飄的。”季瑀江趕緊解釋。
“嘿嘿,這還差不多。”我在他後腦勺上“吧唧”親一口,然後理所當然的將腦袋放在了他肩頭上。
我記得我跟周進剛認識不久的時候,有一次我扭了腳,他就揹我走了好遠。周進的肩膀很寬,讓人感覺特別踏實,季瑀江的身體就稍顯單薄,或許是他還太年輕吧。
季瑀江沒有送我回去,而是將我帶去了他那裡,我沒有參觀的力氣和時間,進門之後季瑀江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剝我的衣服。
我們在花灑下面擁抱親吻,或許是酒精讓我覺得身體都在燃燒,我做了許多從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我覺得季瑀江讓我忘記了我是一個即將奔三的女人,年輕的熱情彷彿壓抑許久的岩漿滾滾爆發。
季瑀江說他愛我,他說我與他從前見過的女人都不相同,他說我有成熟女人的風韻也會露出浪漫少女的情懷,他說我是他的珍寶。
我覺得季瑀江的話比酒更加醉人,我喜歡聽他的情話,喜歡他細緻溫柔的愛撫,喜歡他綿密溼潤的親吻,這些都是周進不曾給我,而我又曾經無限憧憬過的。
季瑀江彷彿開啓了我身體裡的潘多拉魔盒,那些我明知是瘋狂的,激烈的,不明智的幻想,通通鑽進我的大腦。
我在季瑀江家裡待了三天,幾乎不分白天黑夜,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他抱着我玩電腦遊戲,或者我讓他枕着我的腿看電視,我們除了彼此誰也不理不管,除此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瘋狂的纏綿。
我覺得我變了,從前我是一個規行矩步的家庭主婦,過着與所有萬千家庭裡的主婦一般無二的普通生活,而季瑀江的出現,則像是在我的心湖中央丟下了一顆泡騰片,無數水泡帶動萬千漣漪沸騰起來,那些曾經我堅守的條條框框此時於我而言全都是無形的枷鎖,我只想丟掉。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季瑀江,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我很自由很快樂。
三天之後季瑀江家裡停電了,他拿着電卡告訴我他忘記去買電,我們不得不穿好衣服出門去交電費。三天沒看手機,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了,趕緊把充電寶插上放在包裡充電。
季瑀江剛把手機打開,短信就如雪片般飛來,幾乎全都是左嘉文發的,她說林姍姍進醫院了,我的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如果季瑀江能聯繫到我,立刻讓我給她打電話。
我有些慌神,馬上用季瑀江的手機打電話給左嘉文,左嘉文在那邊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然後告訴我姍姍已經沒大礙了,現在她家住着,讓我有空過去看看。
什麼叫有空,我現在立刻得去,我沒讓季瑀江陪我,主要他跟林姍姍又不熟。推走了季瑀江,我打車直奔左嘉文家裡,左嘉文來開門的時候頭髮亂糟糟的,明顯是今天根本沒整理過的樣子。
“我現在連上廁所都不敢讓她自己去。”左嘉文的臉色沉的簡直能滴出水來,“她什麼都不肯說,睜着眼的時間幾乎都在哭,來了兩天只吃了一點點東西,再這麼下去,還是得送她去醫院。”
“她怎麼進醫院了?”我悄聲問左嘉文。
“自殺。”左嘉文面色複雜的看着我,“而且貌似不是第一次了。”
我彷彿被高壓擊中,腦袋都快木了。自殺?米靖那傢伙到底做了什麼,讓林姍姍到了這個地步。
“米靖呢,他把姍姍弄成這樣,居然也不管她?”我原本覺得周進已經很可惡,但是跟米靖那個惡魔比較起來,周進簡直就是無害的天使了。
“不知道,他的手機關機,我去他單位找過,說是上次他出差之後就沒回來,單位裡的人也在找他,都消失了快半個月了。”左嘉文嘆了口氣,“他最好死在外面了,姍姍熬過這一次,就能解脫了。”
我進臥室去看林姍姍,感覺並沒有很久不見,她的模樣憔悴了許多,左手的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紗布,蹙着眉頭睡着,好像夢裡都沒什麼可以讓她稍微舒心一點兒的事。
“誰送她去醫院的?”我輕聲問左嘉文,很怕驚醒了林姍姍。
“她家的保姆。”左嘉文的語氣很奇怪,“據說是上次從香港回來之後,她姐夫就僱了個保姆在她家裡照顧她。”
“她姐夫?”我更奇怪了,“哪個姐夫。”
“就是米靖那個親姐夫。”左嘉文嘆了口氣,“我看要不是那個姐夫還管着點兒米靖,姍姍肯定更慘。”
我點了點頭。林姍姍當年嫁給米靖的時候,米靖的雙親已經去世,只有一個結婚多年且寵他沒邊兒的親姐姐。其實林姍姍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從小是外婆帶大的,和其他親戚走動很少。
他們倆結婚第二年,米靖的姐姐就出意外死了,林姍姍的外婆也在同年去世,他們倆同時成了孤兒。好在米靖那個姐夫十分仗義,答應他姐姐照顧米靖就沒有食言,米靖能養得起不用工作的林姍姍,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就在他姐夫手底下上班。
我一直覺得林姍姍沒有孃家人,也是她總被米靖欺負卻不肯離婚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爲她沒有米靖的命好,離開米靖,她就沒有其他親人了。
“可是這次的事情,我總覺得蹊蹺,姍姍跟米靖結婚也好幾年了,他姐夫爲什麼忽然就給他們找了個保姆,好像預見了姍姍會怎麼樣似的。”左嘉文皺着眉頭,“你說,他會不會知道米靖在哪兒啊?”
我把左嘉文從臥室拉了出去,關好門,與她在沙發上低聲說起話來。左嘉文的意思是,米靖可能是帶哪個女人私奔了,他姐夫早早發現了端倪,所以纔派了個保姆到林姍姍那邊去,防止米靖跑了之後,林姍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來。
“怎麼現在流行玩消失麼,周進也玩消失,米靖也玩消失,這樣悶不吭聲的就不見了人,最討厭了。”我說的咬牙切齒,反正我是深受周進消失之害。
“誰知道。”左嘉文翻了個白眼,“周進還沒聯繫上?”
“前幾天回來了。”我咬了下嘴脣,“他媽媽住院了,所以回來了。”
“你住院引產的時候他怎麼不見人影啊?他媽住院他就巴巴的跑回來了,真不是東西。”左嘉文說完還呸了一下。
“那不一樣,他媽腦袋裡長了瘤子。”我對着左嘉文苦笑,“我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的,他沒讓我去看。”
“就不該去,他媽那麼對你,你憑什麼還去照顧那死老太婆啊,我看這就是她作惡的報應。”左嘉文憤憤道。
不知道是不是本地風邪,正說着周進和婆婆,周進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把戶口本帶上,我們現在就去辦離婚手續。”周進的語氣聽着十分氣憤,“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怎麼回事?他犯什麼神經了?”左嘉文瞪着我,“好像一直拖着不肯離婚的是他吧,怎麼現在他的脾氣還倒這麼大。”
“我哪兒知道。”我聳聳肩,“我先回去了,早點兒跟他劃清界限,我也早點兒省心。”
“嗯,快去吧,晚上跟你的小男友慶祝一下,不用過來了。”左嘉文難得的露了個笑臉,“姍姍我會看好的,放心。”
我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從左嘉文家裡出來,我趕緊回家拿離婚需要的材料去了。
趕到民政局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周進面色鐵青的站在門口,看到我來了,一言不發的扭頭先進去了。
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的脾氣弄的很是不爽,也拉了臉,跟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