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梅棣再怎麼未成年,也是個六十年的老狐狸了,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四十年前就已經是狐狸精的莫伊兒,宮裡那些嬪妃,暫時還不是對手,只是消遣而已,梅棣倒是很想知道,太后會有怎樣的反應。用她的話來說,難得遇上一個差不多年紀的人類,要多交流交流嘛。
莫伊兒在後宮裡散佈那些似真似假的謠言的時候,梅棣就會有意無意地去太后那裡轉轉,一來探探太后對後宮的掌握情況,二來也看看太后的反應如何。
結果是當後宮里美人紫陌懷孕這一消息作爲重大情報傳到梅棣所希望的那些人耳中的時候,太后對梅棣的態度卻是越來越好了,簡直恨不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當然這種親情梅棣也就做戲的時候忍着肉麻笑着接受了,回來一想,其中肯定有什麼變故。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不是時間長,而是地方遠,直在千里之外,事情的原因是因爲翼王。
原本太后覺得自己對梅棣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對於翼王暫時的合作態度也頗爲滿意,於是太后的親生兒子端王,很有信心地派去了一個使者,要和翼王共商下一步大計。
那端王想的一點沒錯,他覺得翼王雖然世襲親王,名義上最貴非凡,但一無兵權二無政權,只有在天山雪域那點小小的封地,軟禁似的傳了一代又一代,真是不值。聽說第一代的翼王是聖祖皇帝的好友,爲聖祖皇帝打下了這大片的江山,最後卻功高震主,落得如此淒涼下場,實在是不應該。作爲聖祖皇帝的子孫,端王給翼王的承諾是,只要他投靠端王,助他成就大事的話,就把他端王原來的封地也並給翼王,並解除他的禁令,讓他和其他王爺一樣,享有兵權和參政權。
端王的使者也算是能說會道察言觀色功夫做得十足了,這樣的誘餌放出來,對於過去淒涼處境,實在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使者在那自我感動得淚流了不下五遍,最後翼王都懶得遞給他手絹了,但是談話還是沒有半點進展。
里昂是誰,要是正常人肯定就欣然接受了,里昂卻還在考慮自己和聖祖小凌之間的那個約定。不過,這個端王也是小凌的子孫哦,不知他和那個小皇帝比起來怎樣。其實里昂對皇帝對他的小氣和不信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記恨的。從這個使者口中多套點關於那個端王的事情來比較比較,看看誰更合適做皇帝吧。
不過在里昂剛要開口之前,使者見他長時間不語又開始了新一輪轟炸。這次他開始追根溯源,憶起當年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彷彿比里昂還要經歷得多一般。說起聖祖皇帝和第一代翼王的光輝事蹟,里昂聽到有人在誇自己和小凌,怎麼捨得打斷?
於是就讓他繼續吧,但是接下去的方向就有點不太對頭了。里昂舔了舔自己那兩顆獠牙,自己什麼時候,和小凌吵過那樣的架,說過那樣的話?小凌怎麼會是這樣心胸狹窄毫無氣量的人,還有自己,什麼時候抑鬱而終了?
使者在描述完當年的淒涼歲月之後,看見里昂眉頭緊鎖隱有怒意,心裡還暗自高興,看吧,果然還有有怨憤的,那麼接下來:“小人剛纔所說,全是從王爺那聽來的。王爺爲翼王先祖感到不值,一直掛在心上,想着要爲翼王殿下您做點什麼。王爺說,是皇家對不起翼王家,所以,他也要給您一次縱橫沙場開闢新朝的機會,然後讓您得到您應有的東西。”
“端王?”里昂念着這兩個字,好像要把他們嚼碎了吞下去一般。
見翼王還是沒個準話,使者又要開口,就先被翼王一聲給吼了回來:“吵什麼吵,我最討厭蟲子在耳邊叫了。”一揮手,使者已經被扔到了門外。
“翼王殿下?”不太清楚翼王個性,不知道這是不是算翻臉,使者好不容易爬起來,還要陪着笑容問道。
“滾回去告訴那什麼端王的,你小子離皇帝還差得遠呢,別做夢還做到別人身上來。”丟了回人里昂氣已經消了不少,走出去站在門口,冷冷說道。
里昂的氣勢不用全發出來,就已經夠駭人的了。使者根本不敢再多說半個字,連滾帶爬地逃出去,慶幸着自己有命可以回去覆命。
其實這使者真的很幸運了,里昂生起氣來,那後果不是一般的嚴重,幸好這怒氣多半是會放到和里昂對陣的亂軍身上了。
因爲使者這樣幾句話就判斷端王是個怎麼樣的人,當然不可能。不過,里昂卻可以因爲這幾句話決定不幫端王,甚至還要讓他摔得厲害,誰讓他的手下敢亂說他和小凌的事情。說這樣不公平的話,里昂只會冷笑一聲,這世上要真有公平的話,就不會有人族血族之分了。他里昂*杜蘭特,就是不喜歡有人亂說話,就是因此要人付出代價。
當然,像翼王說的那樣的話,使者不過是端王府一個小小門客,自然是不敢指着他的鼻子說的。非常婉轉地闡述了翼王拒絕合作的態度。
對此志在必得的端王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母后用那梅姬來做餌的時候,不是合作得很愉快,爲什麼會突然變得翻臉不認人呢?據說翼王的女兒在宮裡完全不受皇帝寵愛,如果要太后給她點教訓,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翼王不會想不到吧?
端王凌孜冕在苦思不得其果,而那使者想到翼王原來的確面有善意,後來突然惡語相向,其中似乎只有自己在說話而已。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讓翼王不高興了?
想到這裡,那使者便對端王道:“王爺,這翼王何許人也,王爺竟非要他不可嗎?不如……”
“你懂什麼,這翼王必是有過人之處,皇帝他纔會不顧禁忌把他請了出來平亂。你看看他這幾個月的成效,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況且我們要她拖,他便這能立刻就拖了下來,彷彿戰局就在他操控之中一般,如此人物,若得了他還怕得不了天下嗎?”
“既是如此的人物,得不了他也不能讓皇上得了他。”做爲使者的那個門客爲了彌補自己任務失敗的過錯,殷勤地想着法子,卻在說出要除掉翼王的時候想到了他那個時候迸發出的氣勢,舌頭一陣打結。最後,換了說辭:“翼王的女兒不是還在宮裡嗎?如果因爲皇上的照顧不周出點什麼意外,那翼王對皇上肯定大大失望。這樣他就不會幫着皇上了吧。”
“哼,沒想到你倒也懂得惜英雄。”凌孜冕冷笑了一聲。剛剛一刻他也同樣動了殺念,不過畢竟是世襲親王,不太好下手。看那門客回想起什麼似的又改了口,凌孜冕很願意就此顯示他的仁慈:“就按你說的做吧。本王要讓他女兒,在宮中出個大意外,大到他後悔把女兒送進宮,大到他心甘情願來投靠我奪了皇帝的江山救出他女兒。外面可不比那與世隔絕的天山,這一次,翼王他必須做出選擇。”
凌孜冕連夜書信送到太后手中,這對後宮摸爬滾打多年的太后來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讓梅棣出點意外還不簡單,關鍵是要時機合適,而且還不能讓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來。所以太后這些天故意對梅棣顯得分外地親熱,先打消她心頭可能的懷疑,也堵上日後別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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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來說明天回校了,還有一直不願意去想的考試,也只有十天了TAT……這日子啊……
恩下午有事,早早來。明天的話,可能要晚點了吧,至少先要把寢室打掃得能住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