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3 做賊心虛
顧夜歌傷心欲絕的模樣落入大家眼中，加上顧家的老管家對她的承認，這一下，誰都知道了，顧家的孫小姐回來了！
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戲的態度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不明擺着，顧家原本財大氣粗，仙氣全都流到了喬歐的身上麼？現在顧夜歌回來了，家裡還能剩下什麼？
只怕老太太臨死之前立的遺囑，都是把所有的不動產什麼留給喬歐的吧？
衆人面色各異，管家上前，也給顧夜歌披麻戴孝上了。
喬歐捏緊了拳頭，跟胥寧跪在一邊，就瞧着顧夜歌三兩步追了上來，直接在緊挨着喬歐的身側跪下，擡眸的一瞬，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喬歐：“哥哥，我回來的晚了，都沒見上奶奶最後一面，嗚嗚！”
哥哥？！
哥你媽的蛋！
喬歐陰狠地瞪着這個女人，恨不能一腳將她踹開！
輪演戲，她進步的倒是快！
“我跟你不熟！”喬歐強忍着怒意，冷冷丟下一句：“別跟我攀親帶故！”
喬歐剛剛說完，顧夜歌就將腦袋微微側了側，看着胥寧，一臉小女兒般的神態，楚楚可憐地喚着：“乾爹！”
胥寧燒紙錢的大手一抖，紙錢丟入火盆之後，那隻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
他總不能說這個女兒不是他認得吧？
當初可是他主動提出，要認顧夜歌做乾女兒的！也是他主動救了她，給她安排另一個身份送她出國逃命的！
縱然知道母親現在這副生不如死的姿態，或多或少有罪有應得的成分，但是那畢竟是他母親，他豈能不心疼？
胥寧的心都疼死了，都悔死了！
大廳中間放着一具上好的棺木，已經合上了棺蓋，棺蓋上還披了五彩精鏽的絲綢緞面，顧夜歌看着那具棺材，哭的慘極了：“乾爹！讓我看看奶奶吧！我接到奶奶的死訊，千山萬水趕回來，卻來不及看上奶奶一面！乾爹！讓我看看奶奶吧！”
胥寧捏緊了拳頭，又鬆開，捏起一疊紙錢，繼續往火盆裡放，聲色沙啞道：“已經蓋上了，再打開不吉利！再說，你奶奶出車禍的時候，太慘了，面目全非，你若是真的看了，只怕會嚇着你。”
胥寧說完，喬歐冷冰冰地側眸看着顧夜歌，就這麼看着，道：“你若真的想看，我也不攔你，但是你擋了奶奶輪迴的路，半夜三更的時候，奶奶回來找你，你不怕？”
“”顧夜歌聞言，面色白了一白！
俗話說，作則心虛，這話一點不假。眼下顧夜歌就是這樣，看着喬歐陰森森的目光，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汗。
她擡手擦擦眼淚，察覺到喬歐眼底的一絲不屑，心中騰起一股憤然。
悼念的時間差不多了，工商協會的一個會長，跑來念了哀悼詞，放眼望去，顧家裡裡外外無數花圈籠罩，氣氛似乎是悲涼，等着看好戲的人也不少。
上午十點，衆人結隊去了殯儀館，出來的時候，老管家跑去問胥寧，說這骨灰盒子，誰來捧。
胥寧看着披麻戴孝、小鼻子大眼睛都哭的紅紅的顧夜歌，指了指，道：“我媽媽雖然又嫁到顧家了，可是怎麼說也是顧夫人，夜歌也是孫小姐，讓夜歌來捧吧！”
老管家聞言，欣慰地點點頭，叫上顧夜歌就往後頭走。
顧夜歌一愣：“幹嘛啊？”
管家道：“孫小姐，您好不容易回來了，這骨灰盒可得抱穩了，多少雙眼睛看着呢，可不能有意外啊。再說了，你這骨灰盒一抱，可就是當衆擺明了您孫小姐的身份了。您這麼多年沒回來，難道不該讓大家重視重視你？”
老管家怎麼說也是跟顧家有感情的，自然是幫着顧夜歌多一點。
可是顧夜歌一聽老管家說，讓她抱骨灰盒，心裡就發顫！
折騰了一上午，這會兒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雖說陽光金燦燦的，晨起的霧霾也散去了不少，可是冷風呼呼灌着，絲毫沒有被陽光捂熱！
顧夜歌嚥了咽口水，看着老管家，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是還有我乾爹跟喬歐嗎？”
“寧少說了讓您來抱，說您是孫小姐。”
“”
這一刻，顧夜歌只覺得頭皮發麻，這胥寧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正說着，前面的工作人員抱着骨灰盒過來了，道：“梅子凌的，好了。”
“誒誒！好！”老管家趕緊上前抱手裡，轉身遞給顧夜歌。
一個百年紫檀木的小匣子，上面封口處還放了一張梅子凌的黑白兩寸照片，她在照片裡微微笑着，一如當年顧夜歌離開時候的模樣，就這樣緊緊地盯着顧夜歌。
顧夜歌嚇得蒼白了臉，搖搖頭，道：“我不抱！”
讓她把梅子凌抱在手裡？
開什麼玩笑？！
“那好，你不抱那個也行，抱這個吧！”
忽而，清冷的微風中夾雜着濃濃的冷冽，喬歐淡漠的話語襲來，惹得顧夜歌聞言蹙眉、轉身。
那一瞬，喬歐猛然上前一步，懷裡抱着一張梅子凌的碩大的遺像，對着顧夜歌的方向就跨過去！
“啊！”
顧夜歌嚇得雙手抱着腦袋一屁股蹲在地上！
空氣裡，誰也沒有在說話了。
直到幾十秒後，有人開始閒言碎語了——
“你看顧家那個小孫女，太不像話了，骨灰不肯抱，遺像也不肯抱，聽說她還是個沒爹沒媽的，是她爺爺奶奶一手拉扯大的！”
“就是，這孩子太沒有孝心了，怎麼說死者爲大，怎麼能這樣？”
斷斷續續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顧夜歌緩過神來，擡頭一看，之前跟着來的賓客們不知道爲何全都圍在周圍，一個個對她指指點點的。
老管家看的寒心，道：“孫小姐，您就抱一個吧！”
顧夜歌一咬牙，心裡跟自己說，沒鬼的，沒鬼的，不然的話，爺爺枉死那麼多年，父母也早逝了，梅子凌一個人住在顧家，怎麼能活那麼久？
把心一橫，她伸手就要去抱管家手裡的骨灰盒。
接手的一瞬，喬歐忽而道：“奶奶，夜歌回來看你了，她現在正抱着你呢，奶奶，你在天有靈可得好好跟着她、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