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只跟秦姑姑解釋了張永早晚能入,關於趙瑾那部分沒講,後道:“你可別覺得是我破壞張公公的好事啊,這次咱們得讓趙公公先入。”
“咱們讓?”
李昭微微頷首,對,是她讓,不是楊厚照,她不僅要讓長進入司禮監,還得讓趙瑾來求她,讓她幫忙入司禮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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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鼓司,趙瑾在自己的房間裡,他正站在銅鏡前整理衣領,有個小內侍推開門走進來。
趙瑾對着鏡子一看,是武兒,這武兒剛投靠他不久的,人很勤快,勤快的幫他蒐集宮裡有用的消息。
趙瑾回過頭去:“有消息了嗎?”
王嶽病了的事瞞不住他,但是皇上現在走到哪裡都帶着高鳳,有些話他就聽不到,比如王嶽病的怎麼樣,是不是該退了?司禮監的位置誰來坐?
武兒這種小太監可以到處跑,反而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武兒道:“皇上已經下令讓王公公好好養病了。”
他說完,走近趙瑾,道:“公公,現在乾清宮的人都在議論,司禮監的位置空出來,張公公要如司禮監,是不是這是萬歲爺的意思?”
趙瑾眼睛瞪圓:“都說張永要入司禮監?”
武兒道:“空穴來風必有因啊。”
乾清宮的人離着皇上最近,他們私下裡議論的很多事都是皇上放出來的方向,可能是故意放的,當然,也可能是隨意說的,反正皇上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這話就很有蹊蹺了。
趙瑾沉下臉轉過頭,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還是很年輕的,但是他自己知道,他歲數已經不小了。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活着,誰不想揚名立萬,但是想揚名立萬容易嗎?
容易的人容易的要死,就像小皇帝,生下來就錦衣玉食是太子,甚至輕鬆到先帝就他一個孩子,連個爭位的人都沒有。
難的人就難死了,比如他。
他自小就聰明伶俐,可是就是因爲家裡窮,讀不起書,所以他就只能給人當奴才。
當奴才?
好不容易活一回,怎能甘心當奴才啊。
趙瑾摸着自己的右邊臉蛋,他哪裡都比張永強,伺候的也盡心盡力,可是小皇帝還是跟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人親。
文官都說皇上離不開他,都說他就是亂政的根本,但其實皇上寵他,只是因爲皇上想玩,不玩的時候皇上從來想不起來他。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小皇帝玩起來,那心裡就只有他了。
趙瑾對着鏡子一笑,笑容優雅傲然,志在必得。
後回頭看着武兒:“萬歲爺現在在何處?”
武兒支吾一下低下頭:“這個兒子不知。”
所以勤奮歸勤奮,這個乾兒子,不那麼聰明,想當好皇上的狗腿子,不聰明是不行的。
趙瑾道:“王嶽剛出事,司禮監還空出個位置,皇上這個時候,當然會在清寧宮說話,皇上啊,是最喜歡和皇后娘娘說話的,當然,除了皇后娘娘,還有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得主動到皇上面前。”
後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寵愛皇后,和皇后形影不離,怎麼除了皇后,還有一個人?
還有人比皇后還得皇上的寵愛?
當然有?
看着武兒不解的神色,趙瑾正了正頭冠,臉上露出不屑的小,後道:“去清寧宮伺候皇上去。”
那個比皇后還討皇上喜歡的人就是他,因爲這世上只有他最瞭解皇上的喜好了,但是他得主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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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宮的書房,李昭和楊厚照說話,說着說着就提到了趙瑾。
楊厚照用意猶未盡的語氣道:“老趙啊,人聰明,能解朕憂。”
李昭斜坐在楊厚照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問道:“楊大爺,要是我和劉公公同時掉河裡了,你先救誰?”
楊厚照哈哈大笑:“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你們兩個一起掉河裡了?他不救你上來朕就砍了他。”
李昭道:“那您怎麼總說趙公公好啊,感覺他纔是皇后一樣。”
楊厚照;“……”
他拍着李昭的屁股:“胡說,皇后能是誰都能當的嗎?”
再說,那是一個太監。
不過也難怪李昭會生氣,本來他回來是要跟李昭說王嶽生病的事的,可是看着她的阿昭臉頰緋紅,滋潤無比,就想着昨晚的事了。
酣暢淋漓,這不的感謝老趙嗎?
提多了,女人就生氣。
楊厚照又道:“阿昭你真是太小氣了,他是太監,是奴才,跟你能一樣嗎?”
李昭道:“可是人和人之間相處,不是憑着感情的嗎?您和趙公公以前總在一起,不比跟我感情深厚?”
楊厚照笑道:“人何人之間的相處是要憑時間和感情,可是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這些規律就都不管用了,尤其是男人和女人。“
李昭心想這小子懂的還挺多。
可不是,有人十幾年的感情,也抵不住一個突如其來的紅顏知己。
她這麼跟楊厚照撒嬌也不是爲了壓倒趙瑾,她和太監掙什麼寵,只是如果她沒算錯的話,趙瑾應該知道王嶽致仕了,會來找楊厚照要權利,楊厚照雖然中意了張永,可是也架不住趙瑾花言巧語花樣百出。
不過很可惜,這次趙瑾得先過她這一關,不然以後拿捏不住這個九千歲。
李昭佯裝十分高興道:“那我就是萬歲爺那個突然起來出現的人,您以後不許再有突如其來出現的人了。”
楊厚照捏着她的鼻子:“你本來就是。”
說完,就要去親她,現在他們這個姿勢和說的話,可真是妥妥的昏君和姦後啊。
李昭佯裝要拒絕,正這時,外人內侍道:“趙公公。”
接着趙瑾的聲音傳來:“萬歲爺在哪?奴婢求見萬歲爺。”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李昭暗暗挑眉,從楊厚照身上離開,然後道:“奴才見你,讓他進來吧,興許有事。”
楊厚照嘀咕道:“破壞朕的好事。”
說完等李昭坐好了,看向門口道:“進來吧。”
趙瑾一進來,見帝后都坐在書案後,神色莊嚴肅穆,他心頭一跳,這是怎麼了?感覺剛纔還聽到了嬌笑聲啊,怎麼變得這麼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