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讓地方小吏去丈量武裝軍閥的土地,他扣軍餉,反正你們軍隊錢多。
最後的結果就是小吏不敢動軍閥,地肯定收不上來,但是上面要稅糧,小吏也不敢收軍閥的稅糧,羊毛出在羊身上,多餘出來的糧食,就找那些貧下的士兵收,士兵沒有糧交還要遭毆打,包括他們的妻子都捱了打,尤其是大理寺的東周,欺負士兵他是最狠毒的一個,這就太過分了。
所以再好的出發點,執行的人不行,最後都會成爲禍害。
寧夏都指揮叫做何錦,知道之後簡直義憤填膺,準備反抗。
正好寧夏有個藩王,是外系藩王,世代鎮守寧夏,他就是安化王,楊。
寧夏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到處是黃沙,誰願意一直在這?
安化王早就想給自己換個地方,感覺楊厚照住的京城不錯,於是和何錦一拍即合。
大理寺引起的是西北兵變,安化王則趁機謀反了。
謀反是張永和楊一清評定的,先不提楊一清,張永在去西北的時候,趙瑾怕他回來立大功爭寵,於是給他設套,張永差點死了,勝利歸來後最先乾的事就是找到趙瑾,把趙瑾好好的打了一頓。
然後楊厚照看他凱旋歸來,設宴犒賞他,他在宴會上告狀,說兵變都是趙瑾引起的,從而除掉的趙瑾。
張永就是趙瑾的剋星。
可這事距離現在還有好多年,趙瑾都沒權傾朝野呢,張永就開始打他了?
李昭確信張永只打過趙瑾一次,因爲他們是皇帝內侍,行動都有太史記錄,就一次。
那這一次提前了。
李昭陡然間豎起嘴角,可見老天跟她想法一樣,趙瑾的命她要提前收了。
秦姑姑見娘娘又詭異了,問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李昭道:“不是找萬歲爺去了嗎?本宮沒有什麼吩咐的。”
哦!
秦姑姑還是不甘心皇后這麼不關心這件事,想了想問道:“您說萬歲爺會怎麼處置二人?”
她眼睛裡帶着擔心,是擔心張永吧?
李昭笑呵呵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咱們萬歲爺啊,會左勸一下,右勸一下,讓二人握手言和,看他面子,還是好兄弟,然後他出面擺一桌酒席,在他那就過去了。”歷史上他就是這麼幹的。
“不會吧?這不是混混的老大嗎?”
李昭暗暗撇嘴:不然以爲楊厚照是什麼角色?就是黑社會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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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厚照這一上午都沒離開乾清宮,外衣沒穿,在牀上蹲着呢。
趙瑾和張永被人帶進來,他抱着膝蓋看向二人:“誰勝了?”
趙瑾:“……”
張永:“……”
二人一起跪下去磕頭請安。
接着趙瑾就擡起頭,不等楊厚照問話,他先哭道:“萬歲爺,奴婢再沒臉在宮裡呆了,活不成了,臉都丟光了,奴婢不活了。”
張永看向他:“那爲什麼不去死?”
趙瑾不理他,就喊着萬歲爺。
楊厚照看向趙瑾,臉上掛了彩,張永仰着頭憤憤不滿的樣子,像個沒發泄夠的善戰公雞,所以一看就是張永贏了。
他問道:“趙瑾,張永爲什麼打你啊?你哭什麼啊?“
趙瑾扁着嘴:“他打人的都不知道爲什麼,奴婢捱打的更不知道爲什麼,他是中了邪,抽了風,衝進來就打奴婢,奴婢不知爲什麼。”
張永呵斥道:“你放屁。”
說完看向楊厚照:“萬歲爺,這老小子給奴婢在酒裡下藥,奴婢昨晚在殿裡的地板上睡了一宿,上午才醒,這脖子都咯的老疼,您說氣不氣人?下藥。”
趙瑾用手指指着張永:“你少血口噴人,你自己喝多了。”
張永道:“你滾,喝多了和下藥能一樣?老子就喝那麼點,以往的一半都不到,怎麼可能多,就是你下的藥。”
“你有證據嗎?”
“老子懷疑你不用證據。”
“萬歲爺啊。”趙瑾哭天搶地:“他就是個蠻子,蠻子,罵人,殿前失儀,求您給奴婢做主,不然活不下去了。”
張永挽起袖子:“等我打死你。”
“你敢?萬歲爺可在呢……你要幹什麼?啊……”
兩個人又要打起來。
楊厚照無精打采的聲音突然響起:“朕現在連和人打架的心情都沒有,真羨慕你們。”
把萬歲爺忘了。
二人停下手腳,又老老實實跪回去,同時擡頭一看,萬歲爺白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星辰一樣的眼睛腫成核桃了。
張永嚇得一跳:“萬歲爺,您怎麼了?咋哭了?”
知道真相的趙瑾眼睛閃爍一小,忙安慰道:“萬歲爺,您起來吃點東西吧。”
楊厚照看着張永:“朕找你一晚上了,吃不下。”
“到底咋的了?”
提起原因啊,楊厚照就不斷的後悔,他就不該被人引誘,什麼回疆的女人,不也是人嗎?話都說不清楚,有什麼好看的?卻因此失去了阿昭的信任。
可是阿昭不愛他,他怎麼辦?
“嗚嗚嗚,爲什麼從來沒人跟朕說過,喜歡一個人會這麼難受,朕好難受,嗚嗚嗚……”
趙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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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哭泣中,籠統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得張永怒氣上涌,道:“萬歲爺,奴婢知道了,都是這個老小子。”
他指着趙瑾:“他給奴婢下藥,就是防止奴婢阻止您犯錯,都是他,是他計劃的。”
楊厚照擦擦眼淚看向趙瑾:“朕只想着反省了,把你給漏了哈。”
趙瑾:“……”
這時候不能犟嘴。
趙瑾連連磕頭。
又突然擡起頭,默默無語兩眼淚,嘟着嘴脣極其委屈。
“萬歲爺,奴婢也是心疼您啊。
之前咱們喝頓酒還不是家常便飯?現在跟最賊一樣,您是皇帝啊,怎麼能跟民間的那些‘牀頭跪’一樣?破而後立,奴婢希望您擺脫皇后的束縛,只要您開心,奴婢就算被罵奸佞也認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雙目放光,嘴角抿着剛毅的弧度,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楊厚照蹙眉,後心頭一軟,是他太窩囊了,奴才看得着急,哎。
見皇帝年紀小,總被賤人騙,張永立即道:“趙瑾,你本來就是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