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鄴變了臉色,然後道:“肯定是假的,下面是石頭。”
是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大手筆,甚至用真銀子來給妓女下聘,他的已經是極限了。
彪叔高喊一聲:“倒!”
水生打了個手勢:妥了!
然後推翻一個箱子,滿箱子裡的銀子,鋪滿了檯面。
沒有石頭,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俆鄴一邊搖頭一邊道:“不可能,摻假了。”
彪叔舉起手:“驗。”
水上在臺上打了個手勢,妥了!
然後道:“砸!”
原來擡箱子的人身上都帶着小錘子,水生喊完,他們拿出錘子,蹲下來開始一個一個的敲打。
銀子是軟的,敲打會變形,而且如果摻假,聲音也不一樣。
滿屋子都是叮叮噹噹的聲音。
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變了形,這多可惜啊。
二孃喊道:“夠了,夠了,別打了。”
俆鄴看着彪叔,越發氣憤:“那這也不可能有一萬兩。”
彪叔舉起手:“稱。”
水生在臺上打了個手勢,妥了!
楊厚照:“……”
張永:“……”
屋子裡的所有人:“……”
然後就看那些擡箱子的人,放下小錘子,用從身後拿出秤桿和定盤星,開始稱起來。
果然!
見俆鄴還是要說什麼,二孃忙道:“徐大爺,可以了。”
是啊,你說摻假,人家就砸,你說數目不對,人家就稱。
這麼一直稱下去能稱到天亮。
可別再挑刺了,不然對方不知道要幹出什麼事。
俆鄴也真的說不出來什麼了。
頓了一下看向韓澈:“這肯定不是你的錢。”
韓澈點頭:“不是我的。”
彪叔道:“現在是了,這是我們老闆送給大爺的禮金,老闆說祝大爺和劉小姐永結連理,恩愛永遠。”
“老闆還說,若是以後有人敢輕蔑劉小姐,那就先看看自己的聘禮,值不值一萬兩,如果沒有,就永遠閉嘴。”
劉良女看向韓澈,這個老闆到底跟韓澈什麼關係?怎麼感覺是在爲何她。
張永在楊厚照耳邊道:“奴婢就知道是娘娘乾的。“
楊厚照臉上帶着淺笑道:“看到沒,大爺我的女人,不管幹什麼,都這麼霸氣,真是好喜歡。”
張永:“……”
算他多嘴吧。
那邊韓澈聽了彪叔的話,心生感動,也明白了彪叔的意思。
彪叔出面,這錢就肯定是李昭的。
李昭是怕他們結婚後,有人用劉良女的身份來給他們添堵,尤其是自己的母親,這下花了一萬兩,韓太太就算想罵劉良女,也得先心疼心疼錢。
韓澈拉緊了劉良女的手:“不用擔心,是表妹。”
俆鄴那邊也聽到了,哈哈大笑:“還是吃軟飯的,不用劉良女的錢,用你表妹的了。”
韓澈確實欠李昭太多,臉色愧疚。
彪叔看向俆鄴道:“你的錢是你自己的嗎?不也你是祖宗給你的,我們老闆的錢,只會比你的來的乾淨和公正。”
“老闆跟大爺是一個姥姥一個姥爺的,怎麼樣,難道不是自家人,你自家人給錢了不叫吃軟飯,那我們大爺也不叫。”
說完看向韓澈:“大爺,帶劉小姐走吧,不就是錢嗎,要多少咱們都有,不用怕。”
吃不吃都吃了這麼多年了。
韓澈早就打算好了,會做個好官,回報李昭和楊厚照,所以這時候不是說感激話的時候。
韓澈點點頭,走上臺子,拉起劉良女的手:“咱們回家。”
良女驀然就笑了,眼睛跟着溼潤,然後回頭叫着嬌嬌:“咱們回家去。”
嬌嬌捧着一個小箱子走過來。
二孃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嬌嬌,是因爲她不能讓劉良女走,但是現在不知道要找什麼藉口才行。
就在二孃十分爲難的時候。
俆鄴跑上臺子,擋在劉良女面前;“不準走,大爺還沒讓你走,你就不準走,你只能跟我回去。”
劉良女怒道:“你想怎麼樣?”
彪叔道:“還是不然,您還想比銀子,那咱們比個痛快總行了吧?”
一萬兩的現銀都能拿得出來,比錢肯定是比不過。
俆鄴看着韓澈道:“咱們比比體力如何?”
他嘴角彎着向上,有些上吊的眼角,陡然間立起,神色更加兇狠。
韓澈沒有打過架,小時候打架,最後都是李昭拎着磚頭把他救出來。
現在還是朝廷命官,打架行嗎?
韓澈看了一眼楊厚照,應該沒事,皇上總不能不講道理吧,這次他並沒有犯什麼錯,所以不應該怕事。
他擋在劉良女面前道:“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俆鄴道:“我本來就是要衝你來。”
說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手裡拿着一把匕首,這時候就亮出來。
匕首寒氣逼人,因爲舉得高,所以非常顯眼。
衆人大驚失色。
楊厚照急的站起來:“住手。”
同時那邊韓澈也反應過來,把劉良女往後一推。
但是不管這些人做什麼動作,對於韓澈來講,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因爲這個俆鄴衝着的明明是他,看樣子,他是跑不掉的。
但是電光火石之間,有個人聲喊道:“大爺,這裡是京城。”
俆鄴拿着刀子的手立即就放下來。
楊厚照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回頭看向張永,是個慣犯。
肯定的了,這裡是京城,所以他放下了武器,是因爲京城臥虎藏龍,也就是說,在老家肯定幹過這種事。
張永收到皇上給的眼神,準備伺機而動的去抓人。
而臺子上,劉良女也回過神來,在俆鄴沒放下刀子的時候她就回過神來,拉住韓澈,把韓澈推向一邊,擡手就給了俆鄴一巴掌。
這一聲打的清脆。
屋子裡頃刻間就安靜了。
俆鄴隨即紅着眼睛的看着劉良女:“找死。”
他又舉起匕首,劉良女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要去搶奪他的匕首。
韓澈就算沒打過仗,這時候也知道要幫助良女,可是就在他要上前的剎那,突然腦後一陣風響,帶着利器劃破空氣的呼嘯聲。
他一偏頭,那聲音還在繼續,然後嗖的一下,就落在了前面俆鄴的額頭上。
那是一個袖箭,非常鋒利,俆鄴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等韓澈再看清,已經沒入俆鄴額頭兩寸多長的樣子。
這不是會死人?
韓澈驚的直了眼。
下一刻,俆鄴看看他,又看看劉良女:“你們……”
砰的一聲,就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