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少年少女,敷衍似的磕了一個頭。
然後那身着明黃色龍袍的少年就趕緊把那女子拉起來。
他深怕女子受一點點委屈。
王太后眉心幾不可查的蹙了蹙。
她仔細的打量着自己的兒子,從腳到頭。
龍靴還算穿的齊整,龍袍勉強過關。
再往上,棱角分明的瓜子臉,輪廓清晰飽滿的脣,直挺的鼻子,肖像丈夫的眉眼……
再往上……
王太后閉了下眼,再往上披頭散髮,真是沒個看了。
這哪裡還是皇帝應該有的樣子。
而兒子這樣不修邊幅不管不顧的出門,都是爲了保住這個李昭。
又是這個李昭,真是個狐媚子啊。
“母后,您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阿昭啊?您不喜歡阿昭啊?”
楊厚照見母親目光不善,擡起頭用桀驁的目光回視母親。
又道:“太后一言九鼎,欽點的皇后可不能反悔。”
王太后手指摳着手心,柔聲道:“母后沒有,母后方纔……方纔看得是殿裡的窗戶,悶悶的,奴才們怎麼不開窗戶呢?”
接着一吼:“王雲。”
“春天都已經來了,怎麼不及時開窗,惹得哀家不舒服。”
因把胸口的鬱結之氣全部發出來,此時的太后,聲色俱厲。
王雲正在殿的一旁候着,聽見了忙揮着拂塵,叫着宮婢:“還不去開窗。”
四個宮女,屏氣斂聲的把三尺見長的四扇雕花窗全部支開。
金色細密的光線泄地,隨之而來的是陣陣強風。
還沒到五月,春天的早晨其實還很冷。
王太后穿的單薄。
“阿嚏!”
李昭:“……”
王太后臉一紅,看向王雲:“你……你!”
這時候怎麼可以開這麼大的窗,她不過是隨便找的藉口,這奴才是傻了嗎。
那凌厲的眼神,王雲嚇的去關窗。
楊厚照道:“哎?你這奴才,母后要開窗,你敢關,好大的膽子。”
王太后,:“……”
王雲跪地磕頭,一臉求饒之態,萬歲爺,那是你親孃啊。
楊厚照跟李昭對視一眼,二人都低下頭誰也不給王太后臺階下。
王太后氣的攏了攏身上的對襟常服,擠着打落牙齒混血吞的笑。
心想哀家趕緊把人打發走算了。
楊厚照卻在這時不依不饒道:“原來母后不是針對阿昭啊,母后不是對阿昭不滿意。”
王太后道:“哀家相信皇兒的眼光,哀……阿嚏,阿嚏……”
“萬歲……”王雲聲帶哀求。
楊厚照恍若未見,拉着李昭的手道:“母后喜歡你,母后不會爲難你。”
後擡頭看向殿上:“母后您這麼喜歡阿昭,不賞賜點什麼禮物給她嗎?”
王太后:“……”
李昭:“……”
殿裡其他的宮人:“……”
這樣的皇帝真是得寸進尺啊。
可是不然怎麼辦?
自己的兒子什麼樣王太后最清楚,兒子這是在幫李昭正名。
同時又報復她賞賜給許小姍禮物那件事。
說起來,那件事都過了,兒子也額外賞賜了李昭,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夠。
睚眥必報的好兒子,不同意賞賜肯定會凍死她也不走。
王太后心裡已經在嘔血。
她不停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兒子,這纔不至於拍案而起,才能保持微笑。
王太后又抿了抿嘴假笑一會,終於找回自己的嘴。
她道:“那就賜玉鐲一對吧。”
楊厚照道:“鐲子宮裡多得是,那有什麼稀罕的,兒臣記得母后跟兒臣說過,當年父皇心疼母后是選秀嫁給他的,都不能像別的女主一樣擁有很豐盛的嫁妝,所以父皇就給母后置辦了四個壓箱底的好東西,母后您這樣器重阿昭,她也是選秀出身,沒有嫁妝,就賜給她吧。”
王太后臉直接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