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尋雪回答茶樓。
一整個下午,她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道不明爲何會有這種感覺,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
“結賬。”
“二十文。”
樓裡的茶客一個一個的走了,夏尋雪收拾着無人的桌子,撿着杯子,人又走神了。
“上壺茶。”
旁邊的聲音把夏尋雪從沉思中拉了回來,“馬上”,她迴應了那位茶客一句,從二樓下到一樓,進裡屋去拿熱茶,進去,出來,準備上樓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拿了一盒茶葉。
“夏姐姐,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張肖走過來,他人比夏尋雪小兩歲,便稱她爲姐姐。張肖擔心的問道,夏尋雪今天已經不知犯了多少回錯了,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前段時間,他母親病了,張肖回去照料了,也是那時候,夏尋雪失蹤了十天。今日,張肖才又回到茶樓。
“沒事。”夏尋雪看着手裡的茶葉,神色裡拂過一抹失神,對張肖說道。“你去給樓上三號桌上壺碧螺春。”
“夏姐姐,你要是不舒服,就歇一會,茶樓里人也不多,我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張肖幹活還是挺勤快的。
“嗯。”夏尋雪點點頭,把事情都交給張肖去做,她則是進了裡屋的藥房。她拿起簸箕裡曬乾的乾草放到切刀上,把乾草一節一節的切斷,“啊。”一個不小心,她竟是切到了自己的食指,鮮血瞬時從傷口中涌出,她拿過旁邊的一塊布捂住手指,好在傷得不深。
她今天到底怎麼了?
夏尋雪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有種躁動,從未有過的躁。
茶樓下午提前打烊,一天,總算是過去了,好在這一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道臺府的人沒來過,慶王府的人沒來過,和太子有關的人也沒出現過。
晝夜交替,十二月五日終於走到了盡頭,迎來了十二月六日,這對很多人都很特殊的一天,太子便要於此日迎娶相府二小姐。
夏尋雪前些日子有翻過黃曆,黃曆上有寫,十二月六日,宜:出火、祭祀、出行、解除、伐木、作樑;忌:造廟、嫁娶、掘井、栽種、造橋、作竈、動土。風俗上來講,這日並不是嫁娶的黃道吉日。
茶樓裡一早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夏尋雪和張肖在,甚是冷清。
“近日紫陽城裡到處傳太子病入膏肓,快死了,今日太子成親,城裡的百姓全都一去探究竟了。”張肖說道。
張肖話剛落,便聽到外面傳來聲樂和鞭炮的聲響,聲勢浩大,應該是太子府去相府迎親的隊伍。夏尋雪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然而這一次,她卻是交代了張肖一句,“你看着點,我出去一下。”說完,她便出了茶樓,往迎親隊伍的方向去。
太子娶妻已不是什麼新鮮事,這次,卻是惹來至少半城百姓的圍觀。八擡大轎,十幾人的迎親隊伍,鼓樂喧天,鞭炮齊響,浩浩蕩蕩的排場着實壯觀,放眼望去,唯獨,迎親的人中少了本該是新郎官的“太子”,領隊的是太子的親信司徒疏。
成親不見新郎官,關於太子中毒一事,更多人不免紛紛猜忌。於是,百姓一路跟着迎親隊伍,一直到了相府大門口,至於圍觀人中,也不乏一些另有目的的人,攸關太子的性命,此事事關重大,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不過,這相府,只有王丞相和幾個家奴候着,並不見喜娘的蹤影。
明明是成親,卻同時不見新郎和新娘,這倒是新奇了。
迎親隊伍停住,鼓樂還在敲打着。
“司徒大人。”王谷響朝司徒疏走過去,王谷響身爲當朝一品大員,對司徒疏還是極爲恭敬,甚至有些怕司徒疏。
“王丞相,這是怎麼一回事?”司徒疏冷着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