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沒敢給是不是?”
春燕一臉委屈,喃喃道:“那可是王爺,除了您時不時給他找不痛快,奴婢哪兒敢呢?他說若我敢將銀票送到平陽王府,就--打斷奴婢的腿……”
“什麼叫我時不時給他找不痛快,你怎麼不說他給我找了一個大不痛快?”蕭玉朵白了春燕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說打你就信呢?我不是會護着你麼?……”
春燕一臉黑線,心裡暗問,那ri你被人家當麻袋扛,還能護着別人麼?
蕭玉朵老道了春燕几句,也沒有再多說,對於這個結果她也不是很意外,那隻能等自己有時間親自去還該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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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忙碌中,很快過去了二十多日。
這期間,布莊開始試營業,效果不錯,蕭玉朵充分發揮了自己穿越認識的特長,將幾布匹做成現成的褻衣褻褲,號分的還比較細,作爲成品出賣,或起一個示範的作用。
李浩也成了蕭玉朵府上的常客,當然,還有一個不怎麼受蕭玉朵歡迎的人--劉青睿,時不時不請自到。
對於這廝,蕭玉朵就抱着自生自滅的態度,不冷淡不熱情,不硬疏遠也絕不走的太近。
好在對方還有自知之明,來了幾次也沒有給蕭玉朵添堵,就是蹭了幾頓飯而已。
也許是這段時間忙碌過甚,也許是水土不服,蕭玉朵這幾日精神不很好,沒精打采,而且沒有什麼胃口。
趙嬤嬤春燕等一看蕭玉朵有些疲倦,建議叫醫生過來看看。
蕭玉朵並不覺得哪裡不舒服,沒有什麼明顯的症狀,即使叫來大夫大不了開點開胃之類的,自己才懶得喝,古代就這點不好,盡是湯藥,苦不啦嘰的,太難喝。
所以她直接拒絕了春燕和趙嬤嬤的提議,道:“我知道,這幾日應該是勞累過度了,容我休息幾日再說。”
趙嬤嬤等看蕭玉朵也的確沒有什麼明顯症狀,便聽了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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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五月下旬,進了盛夏,蕭玉朵躺在西間的榻上,桌上擺着她喜歡的時令水果,可是她沒有一點胃口。
今日,五娘和小圖去了布莊,蘇天寒因爲蘇帥那邊有事,需要回去,所以也暫時不在。
院落只剩了蕭玉朵和幾個丫鬟。
就在她半睡半醒時,耳邊聽到春燕叫了一聲“王爺”。
王爺?蕭玉朵一下睜開眼,還沒有容她坐起來,沐雲放挑簾走進來。
“怎麼了,你?”沐雲放看她精神似乎不好,眼睛也沒有往日有神,臉色雖然依然白嫩,卻顯出了一抹蒼白,他立刻關切的問道,同時拉過一個繡墩坐在她跟前。
蕭玉朵看看自己現在穿着中衣中褲,長髮披散在身後,都沒有梳成髮髻,他就這樣進來了。
“我沒事,爺怎麼來了?”她索性也不起身了,半靠在榻上懶懶笑了笑,“可能是有些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轉眼有段日子不見,她之前的憤怒與惱火似乎淡了不少,那日對沐雲放比較粗魯,可對方如今沒事人一般,自己總不能一看見沐雲放就怒火中燒吧?沒有必要--自己的心情保持愉快很重要。
沐雲放眼底盡是心疼,轉頭衝外面將春燕喊進來,道:“去找醫生來給王妃把把脈--她精神如此不好,你們可去找醫生來看過?”
春燕看沐雲放臉色不好看,直接慌了,結結巴巴道:“回王爺,還……”
“我沒有叫她們去,我就是有些累,歇歇就好。”蕭玉朵忙替春燕回答,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本來也是自己的主意,不能怪別人。
沐雲放看蕭玉朵說話,又轉而問道:“胃口可好?”
“好啊,很好,”蕭玉朵說着就抓起一把桑葚,努力津津有味地吃了幾顆,轉而又道,“今日休沐了?”
“嗯,這些日子一直在軍營中訓練,也沒有時間過來看你,今日休沐,所以就過來了,”說着話,沐雲放喚沐西進來,拿過一個袋子,一邊往出拿袋子裡的東西,一面道,“胃口好就行,我給帶了你喜歡吃的醬鴨……”
“呃……”隨着一股濃烈的醬香,蕭玉朵肚子裡立刻生出奇怪的感覺--濃烈的噁心感覺鋪天蓋地而來!
她立刻捂着嘴跑到痰盂旁嘔吐起來。
屋裡的人都慌了--春燕立刻跑上去拍着蕭玉朵的背心幫忙,夏槐等忙着倒水收拾;而沐雲放則一頭霧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醬鴨子,擡眸看了看同樣奇怪的沐西。
怎麼回事?這可是她喜歡吃的東西啊,怎麼會噁心到如此地步呢?
好一會兒,蕭玉朵的反應才緩緩平靜了下來,慢慢支起身子對沐雲放勉強笑笑:“不好意思,不是醬鴨子不好……”
等她又聞到了醬鴨子的味道,又開始噁心起來,忙又轉身開始乾嘔。
沐雲放頓了頓,將罪魁禍首醬鴨子交給沐西,示意他立刻拿出去,並叫他去找醫生過來。
沐西帶着萬分可惜的心情,將鴨子拿了出去--這可是王爺親自騎馬去買的啊,這一片心意就這樣廢了,看來還真是流年不利。
沐雲放將手中的醬鴨子打發掉,這才起身走到蕭玉朵跟前,拿過夏槐的茶盞遞給對方,緩緩問道:“怎麼了?叫醫生來把把脈,看看怎麼回事吧……”
蕭玉朵漱了漱口,又擦了擦嘴,長長抒了口氣,在沐雲放的攙扶下又重新回道榻上躺下,淡淡笑道:“不是,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情況,今日也不知是什麼情況,爺莫介意。”
“我不介意,只是擔心你的身子--這段日子不見,你憔悴了不少,朵兒,這裡似乎不太適合你居住……”
沐雲放試探着說了一句,此時他倒不想讓蕭玉朵不高興。但看見她如此疲倦,定是事情太多所致,哪像之前在王府那般清閒?
“沒事,休息幾日就好了……”蕭玉朵微閉着眼眸輕聲重複了一句。
“我還帶了水晶糕,也是你喜歡吃的,要不要吃?”沐雲放將這個話題先放一邊,又問起了關於吃的方面。不過這回沒有直接拿出來,而是先知會了蕭玉朵,看看她有什麼反應。
蕭玉朵點點頭,表示可以。
沐雲放這才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遞給對方。
蕭玉朵接過來,看裡面放着四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糕,先吩咐夏槐給長蘇送一塊過去,然後自己拿起一塊慢慢吃了起來。
“好吃麼?……”沐雲放目不轉睛盯着蕭玉朵,輕聲問道。
蕭玉朵點點頭,忽然停住嘴裡的動作,問道:“爺專門來給我送吃的?”
沐雲放有些窘,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爺主要是來看看你適不適應,這裡的水土畢竟和平陽不一樣……”
正說着,丫鬟稟告說醫生來了。
“其實也沒事,我休息幾日就好了,真是--我不喝藥,你們誰也不要做我的主……”蕭玉朵提前給每個人打着預防針。
沐雲放沒有迴應蕭玉朵,有了病就需要吃藥,他起身坐在了榻上--蕭玉朵的腳邊,將剛纔的地方讓給了醫生。
那醫生五十多歲,進來先行禮問安。
春燕將錦帕覆在蕭玉朵的手腕上,請醫生把脈。
醫生坐下,將手搭在蕭玉朵的手腕,一邊捻着鬍子,一邊認真思忖--忽然,他眉毛一挑。
“怎麼了?要緊麼?”沐雲放一臉緊張,他發覺醫生神色有些變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雙眼一彎,忙起身朝沐雲放和蕭玉朵作揖道:“恭喜王爺,王妃怕是有喜了。”
“什麼?!”蕭玉朵和沐雲放異口同聲,不過,一個是驚訝,一個是驚喜。
然後,兩人四目相對。
春燕和夏槐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地臉色通紅,偷笑不止。
蕭玉朵彷彿成了木頭人,呆呆地看着沐雲放道:“不可能吧?……”
自己和他行fang加起來不過那麼幾次,不會那麼巧吧?難不成自己也是易孕體質?
“朵兒,有何不可能的?你要當娘了!……”
沐雲放表情少見的激動,他不再和蕭玉朵對視,而是起身立刻請醫生寫點保胎、安胎的藥方,還向醫生請教相關的飲食忌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