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雨雙也悄然進來了,蕭玉朵立刻示意雨雙去鎖定男子的下落,然後看美人又被關起來,知道對方暫時沒事,便沿着進來的路線出了府。
她沒有想到,小圖已經在那裡等着,看她出現,便將她帶了下來。
時間緊迫,蕭玉朵來不及多說,立刻接過小圖遞過來的玉佩,朝前面衙門跑去--她當然要快,不然鄭雲清就要被打二十殺威棒了。
“等等,別急!”小圖生怕蕭玉朵摔倒了,一面喊着一面在後面追隨着。
蕭玉朵跑到衙門跟前時,謝元慶已經出來了,正命令人押住鄭雲清摁在地上,準備行刑。
她掃了一眼小圖,他立刻會意大吼一聲:“住手!江南王任命的十三府巡按前來,還不快快拜見!”
蕭玉朵立刻昂首挺胸,走到大堂上,轉頭看了一眼小圖替自己出示的玉佩,視線迎上謝元慶,緩緩道:“閣下可認識這個玉佩?”
謝元慶從蕭玉朵出現就開始打量對方,猜測來路,如今一來對方手裡拿着藍色龍行玉佩,一頓,隨即冷笑道:“你是誰?怎麼會有藍龍玉佩?”
“你認識便好,我問你,爲何要強搶民女,一個色令智昏的人怎麼裴帶着端州知府這個位子上做父母官?!”蕭玉朵此時神色嚴肅,目光冷澈,看着謝元慶。
誰知,謝元慶哈哈大笑,指着堂下的蕭玉朵道:“哪裡來的騙子,竟然敢裝巡按,我看你是死到臨頭了,衛士們,給本官拿下!”
十多個侍衛一下將蕭玉朵、小圖以及鄭雲清圍在中間。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出了號角聲,緊跟着,鶴老與一個披堅執銳的將領跨步進來。
士兵也如潮水一般涌了進來。
那將領一指謝元慶,命令士兵,道:“拿下!”
士兵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將不斷掙扎的謝元慶綁了起來,押到蕭玉朵跟前。
“你們竟敢如此對朝廷命官,我要去皇上面前參你們一本!”謝元慶毫不嘴軟,氣勢洶洶瞪着蕭玉朵,“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蕭玉朵看了一眼小圖,對方立刻一個耳光子打了過去,罵道:“這裡是江南王的地盤,你爲他辦事竟然不認藍龍玉佩,我看你是活膩了!”
此時,鶴老立刻高聲道:“寧國夫人,江南王任命你爲十三府巡按,此時該是你升堂審問他了。”
鶴老提醒蕭玉朵趁此將謝元慶拿下。
所以,蕭玉朵立刻示意升堂。
衆人退到一邊,蕭玉朵坐在了公堂之上,俯首看了一下非常不服的謝元慶,她掃了一眼大木頭案子--似乎有驚堂木了吧?先拿過來試試。
她看見一塊方形的東西在右上角放着,直接拿起來重重拍在案上。
大堂立刻安靜下來。
“謝元慶,我聽說你強搶民女,爲了逼她就範,你還抓住她的夫君施以刑罰?如此的話,你可真正一個色狼!”蕭玉朵直接開門見山,從這個話題進入。
至於不接待自己,不講江南王的玉佩放在眼裡,先放到一邊,將這個最定了,他就夠嗆,再加上之前的不敬之罪,擼掉他的官帽分分鐘的事情。
“一派胡言!你不要污衊本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鄭侍衛,你現在奉本官之命進府衙去搜!”蕭玉朵拿出一直令箭交給鄭雲清。
鄭雲清轉身對那個將領道:“麻煩借五十兵卒。”
將領立刻點頭,指了五十個士兵在鄭雲清的帶領下進了後面。府衙與謝元慶的府邸就隔了一個小巷,從後門直接能進謝元慶府邸的側門。
謝元慶看到這裡,臉色忽然就變了,眼珠滴溜溜地轉着,在尋找對策。
蕭玉朵與鶴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鶴老走到蕭玉朵跟前,壓低聲音道:“這謝元慶是太后遠親……”
太后遠親?怪不得如此囂張。
蕭玉朵湊近鶴老道:“這謝元慶實在可惡,不能因爲他是太后的遠親就姑息養殲。先將他投進大牢,然後等劉青睿來了再說。”
真是,任性的人,一般都有後臺,也難怪劉青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很快,鄭雲清將美人與她的夫君帶到大堂上。
美人一見謝元慶立刻唾了他一口,罵道:“狗官!”
蕭玉朵見狀,立刻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本官與你做主。”
美人和夫君雙雙跪下,男子道:“回大人,草民叫石曉武,妻子叫八娘。我們夫妻兩人種點地,種地之餘,草民還做豆腐,八娘賣豆腐,三日前,這狗官路過我們攤子,看上了八娘,調戲與她,被八娘斥責。他惱羞成怒,硬說我們夫妻犯了事,要帶回審問。押解進來二話不說,就對草民動刑,八娘被他強行關進了後院,求大人爲草民做主!”
石曉武聲淚俱下,控訴着謝元慶的獸行。
蕭玉朵臉色漸漸冷起來,看向謝元慶,質問道:“可有此事?”
“我一個堂堂知府會看上一個賣豆腐的?完全是她想要勒索本官不成,想要污衊根本官清譽!”謝元慶理直氣壯聽着胸脯說着胡話。
此時,蕭玉朵呵呵一笑,問道:“敢問你腦袋上的大包是怎麼回事?”
謝元慶一愣,不由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繼而眼睛睜大,指着蕭玉朵欲言又止。
“就如你想的,謝元慶,你還敢狡辯麼?--來人,給我押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蕭玉朵再次拍了驚堂木,管他是誰的遠親,先收拾他一頓再說!
謝元慶大叫道:“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誰?!告訴你,說出來嚇破你的膽子!”
“你是誰?一個連江南王的玉佩都不認識的貨色,你能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一個藐視皇家天威的主兒!如此目中無人,連皇家不放在眼裡,你能是誰?!”
蕭玉朵嘲笑地看着謝元慶,連續幾個問句,讓他滿臉通紅。,
“我是太后的孫侄兒!你給我聽清了!”
“哈哈……”謝元慶底氣十足剛說出口,就被蕭玉朵無畏的笑聲壓了下去,她的笑聲肆意張揚,毫不畏懼,“謝元慶,你是什麼東西,敢拿出太后來做保護傘,你不想想,太后她老人家高風亮節,怎麼可能有你這樣齷齪的孫侄兒--再給我加二十板子,理由是,亂攀關係,損害太后威嚴!”
媽蛋,我叫你狗仗人勢!
謝元慶這下慌了,不過不管他叫什麼,很快被人按在了地上,板子啪啪一打,他什麼脾氣也沒有了,只哭爹喊娘叫喊着。
四十板子過後,謝元慶又被帶上來,一下狼狽萎靡,沒有了剛纔的氣勢。
“謝元慶,你色膽包天,身爲百姓父母官,竟然在江南王一片清明的地盤上做出強搶民女的齷齪事,此罪一;爲了逼八娘就範,你對石曉武動用私刑,此罪三;你身爲官員,不識藍龍玉佩,眼裡沒有江南王,此罪三;見了本官,不僅不捫心自省,反而口出狂言,還將當今太后捎帶進來,視爲不敬,此罪四,四罪並罰,如今將你打入大牢,等江南王親自發落--來了,給我押下去!”
蕭玉朵直接將謝元慶弄進了牢房,而且當堂放了石曉武和八娘,順便還給了他們補償費。
兩人感激不已,拜謝離去。
等堂退了之後,鶴老對蕭玉朵道:“現在我們將謝元慶弄下去了,端州的災情還要繼續救助,目前也就數你官大了,要如何做?”
蕭玉朵本來找謝元慶是爲了打井,現在井還沒打,他就進了牢房,也只有自己來做了。
“這樣,我現在就將謝元慶的罪狀公佈出去,然後開始組織人手鑿井,師父,您看這井要如何鑿合適?”
鶴老捻着鬍子,叫蕭玉朵拿出端州堪輿圖志,研究了一下,道:“端州地勢不高,地下水的位置應該不高,鑿井不難。不過人們上千年都習慣在江中河中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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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放心,這方面我們會做好宣傳工作,叫百姓知道喝井水更衛生清潔。”蕭玉朵立刻朝鶴老保證道,同時心裡已經開始謀劃如何進行普及。
說幹就幹,鶴老立刻帶着蕭玉朵在城裡轉悠,確定鑿井的位置,從第二天開始,就正式開工。
由端州府內的官員進行負責。
同時,蕭玉朵開始和雨雙、寫宣傳單子,在街上張貼,給井水做最初期的宣傳,而鶴老依然每日忙碌,看病,配藥,手下的小圖和趙大頭倒也任勞任怨。
本來鄭雲清是鶴老的手下,可如今他每日都和蕭玉朵在一起,負責宣傳井水的好處--他生得極美,文質彬彬,溫潤如玉,往那兒一站,很快就會有人圍過來。
蕭玉朵對此倒也樂見其成。
他們兩夥人每日都在端州最熱鬧的地盤,搭着涼棚爲百姓治病,或者宣傳井水的衛生安全等。
眼看着來看病的人一日多過一日,就有人開始鬧事了。這不,鶴老等人剛開始看病,就有幾個人衝了進來,看着鶴老道:“你是何人,難道不清楚我們這裡巫醫纔是正宗麼?”
鶴老笑盈盈地起身,道:“不管誰是正宗,把病治好是第一,對不對?再說,我治得都是你們治過沒治好的,也不算搶了你們的飯碗,對不對?”
“胡說八道,治不好的都是上天要棄的人,你用了什麼妖法將他們治好?”來者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精瘦黝黑,兩眼泛着精光,身後還有幾個穿着類似道袍的男女。
一旁的趙大頭忍不住回擊道:“你們治不好就治不好,還給自己找藉口,真是可笑!”
男子一下惱了,看向趙大頭,似笑非笑道:“你只怕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旁邊圍觀的人羣裡,有人低聲告訴道:“這可是我們端州有名的法師,李天師,你可不要得罪了,他可是會呼喚神鬼之人。”
聞言,小圖不信了,看向李太師道:“是麼?你呼喚一個出來我看看。”
“你可別信口開河,說的太多,不尊重上蒼,蒼天是要降罪的!”李太師立刻警告小圖。
正在爭吵之際,蕭玉朵與鄭雲清還有雨雙來了。
問明情況後,蕭玉朵立刻和鶴老暗暗使了眼色,然後提高聲音對衆人道:“既然大家爭執不下,不如我們來一個比試如何?--李太師,你以爲如何?如今鶴老將你治不了的病人都治好了,也是事實,你既然找過來,比如是不相信,我們不如做一個公平比試,來讓百姓看看誰更勝一籌。”
李太師被激怒了,一甩衣袖,道:“好,比就比!我數月來用藥救治了不少人,這端州城的大雨也是被我念了三天三夜除垢咒解除的,你能做什麼?”
“哦,你有這樣大的本事?那麼可以給我連續念五日的大晴天麼?”蕭玉朵笑意盈盈,看着李太師問道。
李元帥一些有些噎住了。
鶴老倒是呵呵一笑,指着天道:“老夫都是可以,不過要從後日開始,因爲明日還會有雨。後日開始五天都是晴天。”
這第一局不用說鶴老就勝了,當然結果是要百姓去檢驗的。
李元帥臉色非常不好看,蹙着濃眉看着鶴老道:“沒看出來,你也是同道中人。”
“錯,老夫不是巫醫,只是普通醫者,偶爾還喜歡看一些預測天氣的書,僅次而已。”鶴老立刻與他撇清關係,快得雷霆隊都吃了一驚。
李太師冷冷一笑,道:“好,你們既然想說巫醫的不好,那我就叫你們領教一下巫術的神奇,也好給百姓做一個榜樣,告訴他們最厲害的還是巫術!”
說完,他示意跟隨的人退後,從背後緩緩抽出一柄桃木劍。
鶴老示意蕭玉朵退後,同時靠近她低聲道:“他拿出桃木劍,只怕會用道家中的幻術來對付我們,徒兒退後,小心傷着。”
“師父說哪裡話?你是師父,我是徒弟,師父有事了,徒兒哪裡能往後?再說,這不是我故意挑起來的麼?--怎麼樣,可有破解之術?”
鶴老打量着正要說話,忽然感覺周圍變換了景緻,濃霧籠罩,天色鉅變!
忽然,蕭玉朵聽到了戰馬嘶鳴,兵戈四起,又似乎夾着百萬士兵的吶喊聲!
“這是幻術,莫要相信!”鶴老大喊一聲,警告身邊人。
蕭玉朵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的思路還是清醒的,知道耳中聽到的嚴重看到的都是假的,可若是假的也能形成傷害呢,怎麼辦?
就在一瞬間,似乎是黑霧盡頭,出現了影影綽綽的金甲士兵,異常高大,都拿着尖利的武器,朝蕭玉朵等人這邊過來!
“師父,這不是假的--即使是假的,也會對我們有傷害的!”蕭玉朵出於直覺,他分明感覺倒了濃烈的殺氣與煞氣!
小圖衝的高蕭玉朵前面,沒有回頭道:“我來給你擋着!”
雨雙也緊緊護在蕭玉朵前面,滿臉寂然。
趙大頭自然也不例外,此時正是表現的時候!
就在此時,只聽得一陣水聲潑濺,然後黑霧神奇地散去,廣場又顯露出來,李太師正手拿幾個紙人閉着眼唸唸有詞,此時被水澆透,一下呆愣在那裡。
他身後的那幾個隨從都驚恐萬分,看着立在李太師對面的鄭雲清。
此時他將手裡的木盆仍在地上,懶懶一笑:“如此騙人的把戲竟然敢在巡按跟前露怯,簡直丟人至極!此時百姓也都看着你,試圖用幻術謀害巡按,李太師,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李太師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鄭雲清,問道:“你是誰?你怎麼……”
“你裝神弄鬼騙點百姓的錢財也就罷了,如今還想還巡按,你說你可知罪?!”鄭雲清擲地有聲,指着李太師高聲質問,那聲音極其有威懾力,與平時看到的溫文爾雅的他截然不同。
此時鶴老上前,抓住李太師問道:“你給百姓的藥是用什麼做的?爲何他們的瘴病會越來越厲害?你可知道端州已經死了多少人了?你這個黑心的傢伙!”
此時周圍的百姓越來越多,剛纔李太師的金甲神兵他們也都看到了,結果誰也 沒有想到,被這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用洗腳盆端了點水就化解了!
“鶴老,李太師給我們和爐灰水,他說爐灰是給上蒼燒了的香,會保佑我們的的病儘快好的!”有百姓替李元帥回答了出來。
鶴老冷冷一笑,端起自己書案上的一碗水一下潑到了李太師臉上,並對着百姓道:“剛纔他整出金甲神人來嚇唬我們,現在我就一碗水,往他回去之後拉肚子,拉的起不了牀,你們信不信?這就是神醫,不是巫醫!”
“你們等着!”李太師着慌了,帶着他的隨從掉頭跑掉了。
蕭玉朵知道李太師盤踞在端州時間很久,所以在百姓心裡地位不低,即使他今日敗了一句,相交百姓從此不信巫醫,只怕是不信,必須要和他繼續鬥爭,用實力徹底將他打敗纔可以。
周圍百姓對鶴老的醫術有一些瞭解了,最起碼那些被救活的百姓非常信任,所以圍在他身邊的看病的人比往日又多了不少。
蕭玉朵此時對鄭雲清更有興趣了,直接將他拉出人羣,一直往遠處走。
鄭雲清不是傻子,他一看這情形,就知道蕭玉朵要問他話了,所以低聲道:“王妃,你這樣拉着我去了僻靜之處,雨雙會怎麼想?……”
“想你個頭!”蕭玉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樣,不過也倒停下了,直接問道,“你到底什麼來頭?怎麼知道這麼多--老實說,別耍花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鄭雲清靠在巷子的院牆壁上,看着蕭玉朵,淡淡笑了笑:“我沒有什麼來頭,只比你知道的稍稍多了一些--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
“你到底從哪裡來的?”蕭玉朵想想到現在自己都沒有仔細問過他的一些情況,找現在的情形來看,不能不問,不然哪一天他忽然捅了簍子,自己連個準備都沒有。
鄭雲清雙手放在身後,目光悠遠,輕聲又道:“你真要知道?”
“廢話。”蕭玉朵右手放在鄭雲清身側,一手叉腰,很有點壁咚的味道,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什麼,只是預防鄭雲清忽然不合作跑掉,此時點了點他的胸,“快說。”
鄭雲清微微俯首,對上蕭玉朵的視線,緩緩道:“我從大理來,來找一個很重要的人。”
“男的女的?”蕭玉朵看鄭雲清很配合,心裡也放下了警惕,開始認真問詢,“找到沒有?”
“是女子,嗯,還在尋找,我會找到她的……”鄭雲清雙眸彎了彎,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