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與沐雲放很默契地忽視一眼,彼此的眼裡盡是開心與滿意--能文能武,是兩人對果兒的期望。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過的開心。
蕭玉朵含着笑將果兒抱過來,親了一口。
沐雲放朝衆人抱拳道:“多謝各位來參加犬女的抓週宴,現在請入席。”
衆人一面議論一面紛紛入席。
劉豔豔故意留在後面,對蕭玉朵道:“恭喜了,王妃,小郡主的選擇真是厲害,能文能武,將來真是不可限量。”
“多謝公主吉言,不過身爲女子,我還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長大之後相夫教子就可……”蕭玉朵說完,朝七公主頷首表示感謝。
劉青睿也沒有走開,此時也插|進話來,道:“本王看果兒一定結合了你與平陽王的優點,琴棋書畫,運籌帷幄,又是我們大梁的一員女帥呢。”
“我不想讓我女兒去做那打打殺殺的事情,能文能武是自娛自樂,僅此而已。”蕭玉朵聽劉青睿已經將自己的女兒列入了女將行列,立刻出言堵住了對方的話。
媽蛋,自己和沐雲放賣命還不夠,又將自己女兒打算進來了,真是可惡。 自己要將果兒培養成第一淑女,而不是第一女將--雖然難度有點大,但自己決定了,一定要努力。
“能爲大梁貢獻力量也是福氣,你似乎不願意?”劉欣蘭終於找到一個插|話的理由,將自己成功送進談話圈。
蕭玉朵一看劉欣蘭好死不死的又過來給自己找不痛快了,便冷笑一下,看着她回道:“爲大梁貢獻力量有何好處?當皇家天女看上自己的夫君,還不是一樣要拱手相讓?不知道有什麼福氣可言?”
此語一出,劉欣蘭俏臉不由紅了,當着衆人的面,被蕭玉朵這樣搶白,她忍不住怒道:“你是何意?!我好意過來給果兒過抓週宴,你心裡是不是不高興?若不是因爲放與果兒,我怎麼可能會來見你?!”
“那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謝謝你?”蕭玉朵針鋒相對,再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充滿嘲諷地望着劉欣蘭。
“用不着,我就是衝着放來的,果兒是放的女兒,我是他將來的王妃,自然不能錯過果兒的成長,這個與你沒有關係,所以不用謝。”劉欣蘭帶着無比的優越感,與蕭玉朵對立着,眼眸滿是志在必得,此時非常傲慢地揚起頭顱。
劉青睿看劉欣蘭如此囂張,忙捅了一下,帶着提醒的口吻道:“欣蘭,說什麼呢?平陽王妃與平陽王還沒有和離呢……”
他的意思很清楚,提醒劉欣蘭不要如此面對蕭玉朵,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來刺激沐雲放。
可是現在劉欣蘭根本就不可能去聽他的,只是用了勝利者的目光看着蕭玉朵。
沐雲放本來已經與另外幾個人往宴席位置走,到了中途感覺自己應該等等劉青睿,所以回頭看過來,正好迎上了劉欣蘭與蕭玉朵的對視。
所以,他立馬走了過來,正想要說話,卻被蕭玉朵刀一般的目光掃了一眼。
“平陽王,麻煩你立刻帶着你的未婚妻嬌蘭郡主從我院落離開,立刻,馬上!”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蕭玉朵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一手抱着果兒,一手指向門的方向。
沐雲放不由一愣,他不知道蕭玉朵爲何會發這麼大的火,指名道姓叫自己帶着劉欣蘭離開,他立刻看向劉欣蘭,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劉欣蘭看沐雲放過來,傲慢自然就不見了,忙露出一抹委屈道:“我不過是讚美果兒一句,她就不高興。我不過是說果兒是王爺的骨肉,我不想錯過孩子的成長,難道說錯了什麼?王爺,我們都已經開始議親了,我難道不能來看看果兒麼?我知道她不高興,但是她已經搬出了王府,主動離開成全我們,難道也是我的錯麼?”
“沐雲放,帶上你的未來王妃立刻離開我的院子,趕緊的,少廢話,不然我現在就與你斷絕關係!”蕭玉朵此時半眼都不想看見劉欣蘭,實在是對方身份特殊,自己沒有辦法當着這麼多人收拾她,唯一辦法就是--誰惹來的誰解決。
劉豔豔此時也過來,對劉欣蘭道:“欣蘭……”
“我哪有做錯了,我不過是想念放,過來見他而已,他是我的未婚夫,難道我不能見他麼?蕭玉朵陰陽怪氣的,你們不說她,卻都來說我……”劉欣蘭惱了,捂住臉哭了起來。
整個大廳此時幾乎鴉雀無聲,誰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勁爆場面,所以都安靜的看着劇情繼續發展。
“是我錯了,我就不該嫁給沐雲放,這樣你還能嫁給一個未婚的他!以後麻煩你看緊他,最好用繩子拴好,不然他又會到處跑了!”蕭玉朵氣得真想上去狠狠揍劉欣蘭,只是無法出手,所以她也氣急了,亮開嗓門吼了起來,“不過我也奉勸你,即使皇家之女也應該知道禮義廉恥!你與平陽王議親不假,但此時我還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我們還沒有和離,你如此欺上門來,實在可惡!--沐雲放,你馬上給我離開院落!”
蕭玉朵將所有的怒火都發到了沐雲放的身上,轉而指着沐雲放罵道:“你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要再來見我!也不要見果兒,你既保護不了我們,我們就求自保,只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們緣分已盡,情緣已斷,再沒有見面的必要!現在你立刻帶着嬌蘭郡主離開,我囑咐你們恩愛一聲,白頭偕老!”
鄭雲清也在人羣中,看到這一幕,揪心不已,他強忍着沒有站出來,只是緊抿嘴脣看着沐雲放的反應。
沐雲放此時已經沒有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感情,他望着一臉憤怒的蕭玉朵,眼底盡是決絕--她的話不是隨意說說,而是真的,她希望自己離開,徹底離開,與劉欣蘭一起消失在她的視野。
他轉頭看向劉欣蘭,涼涼一笑:“你成功地將我趕離妻子與女兒的生活,你的目的達到了,嬌蘭郡主,如今我們成了這裡的老鼠,所以還是快點離開爲好,免得被人用唾沫淹死。”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蕭玉朵,手輕輕握住果兒的小手,帶着萬分的不捨,親了親她的小臉蛋,然後轉身,沒有再說一句話,沉默地邁着大步,走出了衆人的視野。
劉欣蘭看沐雲放真的走了,忙對劉豔豔道:“姑姑,我們一起走吧,放走了,我也想走呢……”
劉豔豔滿是抱歉地看着蕭玉朵,沒有說話,只抱抱拳,然後對劉欣蘭道:“走吧。”
兩個皇家女在衆目睽睽之下,快步走了出去。
衆人三三兩兩都過來告辭。蕭玉朵也沒有挽留。如今大家都看見了這件事,估計也沒有辦法留下來用膳了。所以她不住地說着抱歉,與賓客告別。
劉青睿一直等所有客人都離開了,才走到蕭玉朵跟前,很認真地安慰道:“玉朵,這件事我對不住你,只是有些事我也不好說什麼,希望你能夠想開一些。”
“我沒有想不開,是劉欣蘭想不開好不好?你沒有看見麼?我已經和沐雲放要分開了,兩人在一起不過是給果兒過個抓週宴,她就上門來挑釁,實在可恨!你們,欺人太甚!”
蕭玉朵扔下這句話,抱着果兒進了內院,不再理會劉青睿--管他呢,自己現在對大梁皇族沒有多少好感。
劉青睿也倒沒有追究,也沒有對蕭玉朵做什麼解釋,現在只怕她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只能讓她自己冷靜一些。他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鄭雲清在劉青睿離開後,去了後院,見了蕭玉朵,發現她正獨自落淚,便過去安慰道:“這個結果在你的意料之中,爲何要哭呢?”
蕭玉朵沒有回頭,帶着哽咽道:“我太憋屈了,和果兒離開王府來到信陽,卻還要被劉欣蘭如此羞辱,心裡氣憤難平--我蕭玉朵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這筆帳我定要討回來!”
“很簡單,只要太子倒臺就可以了。你也不用失去夫君,果兒也不用失去父親。可是要做到難度太大了。”鄭雲清坐在她身邊,含着溫柔的淺笑望着蕭玉朵,“你可有能力說服劉青睿立刻起兵與劉清浩做對?”
蕭玉朵沉思了一下,搖搖頭:“看劉青睿的樣子,只要劉清浩不逼,他是不會首先發難的,所以這條路不同。”
“那就讓自己接受,讓自己平心靜氣地面對,好不好?”鄭雲清的語氣溫柔如水,望着她氣憤難平的俏臉,繼續道,“他擰不過皇家,你也擰不過,何必自尋煩惱?天下的好兒郎不是沐雲放一個,果兒這麼可愛,你又如此優秀,還怕沒有好男人來麼?”
“我就是看不慣劉欣蘭如此囂張,來我門上擠兌我,將我的家生生拆散--世上如此不要臉的女人只怕也不多,偏我就遇到一個!至於將來,我自然是要嫁人的,他能與劉欣蘭成親,我自然就可以與別人成親,”蕭玉朵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根本還沒有認真考慮過沒有沐雲放的日子,自己要怎麼過,所以嘆口氣,“之前我雖然與他鬧矛盾,也鬧過和離,但從來沒有考慮過別的男人介入我的生活,但現在,夫君已經真的被搶走了,我要面對這個現實。”
鄭雲清點點頭,帶着讚許的表情望着蕭玉朵,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頓了頓,道:“那我排第一個,你要考慮沐雲放之外的男人時,第一個考慮我,可以麼?我對你完全敞開心扉,身份你都知道的一點不差,我們也有淵源,所以你第一個考慮我是理所當然。”
蕭玉朵額頭劃過幾條黑線,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懶懶躺在榻上,道:“好,只要你答應我不會有這樣狗血的事情上演,好好對我與果兒,等我想要嫁人時,會考慮的。”
“我用良心起誓,我會對你與果兒好的,玉朵,你放心。至於沐雲放的事情,自然不會在我身上上演,我又沒有他那麼耀眼優秀,”鄭雲清說到這裡呵呵一笑,“我也不錯,不過還不到讓別人不顧一切得到的地步--對了,我再給你講講大理吧,那裡真的很美呢,可以讓人忘記煩惱……”
然後他不等蕭玉朵點頭,便開始描繪大理的美麗風光,以及風土人情。他的聲音很美,帶着中線的感覺,低沉柔美,如同他的人一般和煦無比。
“那裡的蝴蝶是最美的,花色品種語言形容不出,還有鮮花四季不敗……”他滔滔不絕,盡心描繪好一陣,藉着時機一看,蕭玉朵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鄭雲清臉上無數黑線滑下來,自己文辭很優美啊,怎麼到了她跟前就成了催眠曲了?剛纔她還氣憤不已,甚至落淚,現在竟然睡過去了,真是沒心沒肺的女子啊。
他充滿愛戀與幽怨地望了蕭玉朵一眼,輕手輕腳幫她脫了靴子,將腿撩到榻上,拿過被子輕輕蓋上,然後深深打量了她一會兒,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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