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沐雲放的突然介入,鄭雲清適時將話題關上,給蕭玉朵留了一個足夠引起她好奇之心的疑問。
個人迴歸各自隊伍--鄭雲清勉強與林九娘繼續組成搭檔,而沐雲放成功趕走了鄭雲清,沉着俊臉與蕭玉朵並肩而行。
“你若是晚過來一會兒就好了,”蕭玉朵看對方不高興,自己更不高興,就差那麼一點點,自己的八卦之心就得到解答了,這算不算“爲山九仞,功虧一簣”?
“怎麼了,他又與你說什了?”沐雲放說着話,視線也不忘去掃一眼禍害根源--鄭雲清,“我與你說過,離他遠一些,不要與他走太近。你父母隨之大理,但你並不瞭解大理,我擔心你吃虧。”
“大理風光美麗,景瑟佑|人,四季都非常溫暖。”蕭玉朵將聽來的有些形容大理的詞語說給沐雲放聽,“據說我母親當年可是大理第一美人,這個地方我遲早要去看看……”
沐雲放 修眉輕蹙,看着前面的山路,淡淡道:“這不過是你看到的表面的大理,實際上,大理盛行蠱術、巫術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生活的風俗與我們截然不同。若是沒有一點認識,或者一些保護的本領與措施,會成大虧的。朵兒,你不要輕信鄭雲清,他肯定不會告訴你那裡有多兇險……”
蕭玉朵點點頭,鄭雲清的確沒有怎麼告訴自己大理那邊有多兇險,不過從父親是個大祭司都掛了的情況來,大理真的不容樂觀。
“其實我就是好奇即將面對的這個墓主人是誰,鄭雲清說只需要下去確定一下,至於確定什麼,我差點就知道了,偏你就過來,就差那麼一點點,一會兒我還得去問他……”
沐雲放眼神滑過疑惑,不過他沒有再說話。對於鄭雲清這個人,他也有不少疑問,對方之所以呆在蕭玉朵身邊,賴着不走,一定有所圖,而且不僅僅是被玉朵吸引,更多的可能就與朵兒的身份有關。
所以,與蕭玉朵走了一會兒,他便找機會示意鄭雲清來與自己走走。
鄭雲清何等聰明,從沐雲放的眼神就看出對方準備做什麼,不過,想要叫朵兒與自己順利下墓,就需要讓沐雲放同意,不然,他一定會使絆子,將朵兒留下。
“墓中到底是何人?”他直奔主題,冷着臉問道。
“平陽王,說實話,我不太確定,所以要下去看看,確定一下才好。”鄭雲清淡淡笑了笑,視線轉向沐雲放,“王爺是不是要問我,我在尋找什麼人?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墓中若是這個人,那麼他對朵兒是非常重要的--不知朵兒可與王爺說過她的身份,儘管現在她已在否認,但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
“誰?”沐雲放不動聲色地追問一句,心裡卻起了波瀾。朵兒的身份,他並沒有認真追查過,因爲他從沒有想過讓她回去。可是如今鄭雲清,這個從大理專門來搗亂的傢伙,在試圖一點一點將朵兒推向大理。
“已故大理大祭司九頭鳳的唯一女兒--慕容玉朵。”鄭雲清神色淡然,聲音柔和。
沐雲放的心頭猛地一震!朵兒竟然是大理大祭司的女兒!
“十幾年前大理髮生政|變,大祭司被殺掉,死的便是朵兒的父親?”雖然離大理很遠,但沐雲放也多少留意一些周邊情況,故不能說不熟悉。
鄭雲清點點頭,輕輕舒了口氣,又繼續淡淡道:“那次我的父親與大哥都死了,鄭家從此一蹶不振,差點絕了子嗣,多虧五大世家關係複雜,有人費勁心力纔將我的命留下。爲了活命,我裝了十幾年的病人--我這一生,只有兩個目標,一個是找到大祭司的血脈,護她周全;二是爲大祭司與我父親還有哥哥報仇……”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再清楚不過。
沐雲放沉吟了片刻,忽然道:“你有十足把握是朵兒麼?她爲何不承認,你會不會搞錯?”
“我若是那麼不盡心的人,就不會來大梁找人,更不會一直呆在朵兒身邊了……”鄭雲清語氣分外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兩個男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讓朵兒下去吧,你也可以跟着,我們兩人難道還不能護她周全麼?”鄭雲清再次想沐雲放發出了人情的邀請,“我要找的這個墓主人,可以幫助玉朵確定身份--王爺莫要阻擋,有時候你的保護反而會給她帶來致命的危險。若是她的身份確定,那麼即使有些人知道了想要動手腳,也不容易,因爲更多的人會保護她……”
沐雲放沉默了,好久之後,回身去等蕭玉朵上來。
一路上,蕭玉朵都覺得沐雲放心事重重,也不多話,只自己思考着。
隔了一會兒,行進的速度再次加快,十幾個人馬不停蹄,往大山深處而去。一直到月亮升高,夜很深了,大姐命令衆人休息。而第二天天色微明,衆人又開始出發。
終於,在午後時分,來到一個山坳。
四面山勢陡峭,尤其是前面左右各有綿長的山勢起伏,而一條寬闊的溪流橫亙衆人眼前。
“果然是絕佳的風水。”沐雲放放眼觀望,不由與蕭玉朵低聲讚歎了一句,“靠山面水,而且龍勢綿長,青龍白虎具備……”
他不斷的輸了一些蕭玉朵似懂非懂的話--每一個字她聽得清,但合起來就不知道意思。
大姐回首看林九娘,道:“九娘,我們該怎麼做?”
林九娘仔細察看了一下,拿出一個蕭玉朵叫不出名的物件,上面有不少符號還有指針之類。
“往這邊來。”林九娘前帶路,衆人在後面跟着。
蕭玉朵知道林九娘在確定入口,滿心好奇,她低聲問跟在自己身邊的鄭雲清道:“好找麼?找到的話,我們怎麼挖呢?”
“找到正確的入口,將墓室前面的浮土挖開,我們就可以進去。”此時鄭雲清慢神色非常嚴肅,狹長的眸章盡是期待,他看了看前面,又收回目光,輕聲道,“朵兒,一會兒跟着我進去,王爺可能也會進去--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蕭玉朵臉色一衰,心虛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沐雲放--這個鄭雲清爲何要告訴這個?要說也是自己說啊,哪裡輪的上他說?!
前面林九娘忽然停住了,掏出幾節鐵質的細棍,弄了幾下,組合成一個細長又堅韌的鐵棍,踩了踩腳下的土,然後用力一插。那鐵棍便插進了土裡。
她一點一點往下插,又不斷地攥着。
衆人圍成一個圈。那些大姐帶來的人紛紛拿出鐵鍬之類的東西,準備挖土。
忽然,林九娘停止動作,然後又慢慢往上拽那鐵棍。
蕭玉朵看這個動作似乎有些熟悉,只看九娘最後將鐵棍拉上來之後,將頭上綁着的東西解下來看了看,道:“這裡的確有東西,不過你們看……”
“怎麼了,這土是青色的。”小夜不由疑惑的問了一句。
林九娘踏了踏地面,掃了一圈,語氣嚴肅地輕聲道:“這裡的古墓的確有千年以上了,不過土質是青色的倒很少見,我不能確定下面有什麼東西,只能說有東西……”
“既然來了,就下去看看--開口容易麼?”大姐看林九娘神色凝重,知道下面的東西不是尋常,“千年古墓,怎麼也會有些東西。”
林九娘前後衡量了好一陣子,根據各種判斷,最後指了一處,道:“觀音之手,這裡算是一指,就從這裡進去。”
地方圈定,夥計們開始掄起膀子幹了起來。
僅僅一個時辰,地宮的青石板就露了出來,然後慢慢擴大,最後出現了大約兩三平米的面積。
然後,蕭玉朵就看見衆人就拿出各種工具來破壞青石板。不知怎麼的,她的心彷彿被什麼揪着似的,沉重了很多,莫名的熟悉感撲面而來——難道真是自己的親戚睡在裡面?
鄭雲清一直在一邊看着,等待着,此時看那幾個人效果不明顯,便走到前面,道:“你們退後,我來看看。”
他從衣袖拿出一把半尺長的匕首,輕輕拔出來,點在了青石板上,慢慢滑動着。似乎在尋找下手的地方。
青石板嚴絲合縫,非常緊密,彷彿一面光滑的鏡子,經過千年的沉默,此時才展現給世人。
忽然,鄭雲清閃電般往前一探,那匕首竟然沒入青石之中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