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兒早看不慣蕭玉朵了,看她主動上來,便索性轉向她,“不必想可汗請求,我同意你來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說完,遞給蕭玉朵一碗。
遠處的沐雲放一看,眼底情緒波動,他知道沐雲朵喝高之後的表現,而且瓦剌的酒比大梁要烈不少,他擔心蕭玉朵喝了之後會不好過。想到她一會兒嘔吐難受,他的心就揪了起來。
蘇天寒心裡自然也一樣的擔心,但此時此地他不能做什麼,只能充滿憤怒地握緊拳頭,看着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熙兒將一碗酒喝光,然後又倒了一碗。
蕭玉朵也豁出去了,一口將酒喝光後也跟着倒了一碗,看熙兒又喝光了,她也舉起碗來一飲而盡。
兩個女人一轉眼就喝了四碗。
一旁觀戰的衆人眼瞅着熙兒與蕭玉朵每人一手拿羊腿,一手拿酒碗,你來我往,又是兩碗酒下肚。
此時熙兒又是唱又是蹦,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讓可汗等人睜大了眼睛。
相反,蕭玉朵卻保持了難得的沉默——其實不是她不想蹦,而是身子有些不爭氣地發軟,所以她只好做了觀衆,看着熙兒滿場跑着。
多爾丹裡蕭玉朵比較近,看着她眼裡有不服,但還沒有被酒精攻佔了頭腦,心裡不由稱讚一句。
此時宴會也進入了高嘲,可汗等人也加入進來,圍繞着篝火唱着,跳着。
劉美美此時也加入進來,勉爲其難地跟着。
蕭玉朵酒醉心明,她慢慢挪到了桌子後面,想要坐下,結果一屁股沒坐穩,直接到了桌子低下,在沒有上來。
沐雲放早注意到了,與蘇天寒三步兩步跑過去,將滑到桌子地下的蕭玉朵抱了出來,放進了她的馬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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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蕭玉朵有了知覺,已是後半夜,她頭疼欲裂想要下地找點水喝,卻聽的身邊溫柔男聲響起來:“醒了?喝點湯……”
“宴會結束了?”她記得自己與右夫人斗酒來着,後來就有些記不清楚了。
“嗯,你醉了。”沐雲放溫柔地遞過碗來,叫她喝。
“我醉了?有沒有發酒瘋,說不該說的話?!”蕭玉朵立刻很緊張,自己喝醉之後有時候表現不太好,不要關鍵時候又掉了鏈子。
看她喝完,沐雲放拿過碗去,放在几上,又給她遞了溫水來喝,然後緩緩道:“你表現的很好,一句不該說的都沒有說——我從桌子底下撈起你的時候,你已經睡了……”
自己喝到桌子地下去了?蕭玉朵有點發窘,不過相比亂說亂鬧,睡倒也好。
“對了,可汗今夜歇到哪裡了?”
“歇在錦翎宮了,那右夫人醉的不成樣子,又跳又唱,哪裡能伺候可汗?——你現在好些沒有?喝那麼多酒,我很擔心你的肚子會難受……”
沐雲放伸手將蕭玉朵攬在懷裡,輕嘆一聲,“朵兒,我沐雲放對不住你,讓你跋山涉水來到瓦剌……”
“爺說哪裡話?你我之間哪裡用得上說這些?爲了不讓劉旭有機可乘,我願意做這些,沒有怨言的……我就是想果兒,希望早點見到她……”蕭玉朵靠進他的胸懷,輕輕蹭了蹭,擡起雙眸,望着黑暗裡沐雲放的清美輪廓,“我只怕再回去,果兒她真的不認識我了……”
聞言,沐雲放心裡一陣心酸,只將蕭玉朵摟得更緊。
就在這時,窗外一聲輕喚:“王爺……”
沐雲放一頓,示意蕭玉朵等一下,他起身來到堂屋,打開門,叫對方進來,低聲道:“何事?”
他知道這個時候來找他,肯定有大事發生。
“王爺,剛剛收到消息,您在大梁的軍權被王家人掌管,沐北被命令回京城了……”
“削掉軍權回京城?!”沐雲放修長的劍眉一擰,之後便迅速冷靜下來,“可是出了紕漏?”
“不是,命令來的很突然,穆侯爺都很意外。據稱調王爺回京擔任的是京畿地區的督軍,”沐南將自己得到的最新消息全部告知沐雲放,之後又低聲道,“王爺,他們要架空你,看來要對江南王動手了吧?”
沐雲放在屋裡來回踱步走了兩圈,黑暗裡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完全可以判斷出他此時面沉似水,修眉緊蹙的模樣。
“這件事並不僅僅要架空我,若是不出所料,很快就會有事情來了……”
蕭玉朵在內室聽到外面的對話,忍不住披衣出來,“爺,怎麼了,什麼很快事情就來了?”
沐雲放的話讓她有些不安,她感覺出劉旭可能要向他動手,若是如此,那自己來這裡有什麼用?
看蕭玉朵出來,沐雲放對沐南道:“你先歸位吧,我知道了。”
沐南忙施禮,轉身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劉旭將我的替身弄到了京城,給了一個虛職,而讓王家人接替了我的職位。”沐雲放將剛纔的消息告訴了蕭玉朵,同時拉起她進了內室,“頭還痛不痛?”
“不痛,那沐北會露餡麼?劉旭那老狐狸實在可惡。”蕭玉朵現在也顧不上頭疼了,心思都被劉旭這個混蛋牽住了,既擔心沐北又痛恨劉旭的小人行徑。
沐雲放與蕭玉朵一起坐在了牀上,思忖了片刻,緩緩道:“這件事既然發生了,我打算將果兒安置到別處,一個和明光院一樣安全的地方;除此,母親那裡也要考慮找個藉口,讓她離開京城爲好。這樣,就是有什麼,我們也不至於被他牽制——他要對江南王出手,所以會將軍中的權力收到他覺得靠得住的人身上。現在瓦剌與大梁剛剛和親,邊境貿易也慢慢開展,所以他覺得北地不需要這麼多軍隊,他要將軍隊抽回一部分去對付江南王,發動內戰……”
“他要是對付你,我們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蕭玉朵知道劉旭對江南王遲早有一戰,但沐雲放可是中間派,世代守衛北地,現在竟然被調到京城去做一個虛職,這是明顯的不信任,“他之前不是說對你信任麼,知道你是中間派,爲何還要這樣將你架空?”
沐雲放目光深邃,暗夜裡他的輪廓堅毅沉穩,“若是估計不錯,他不架空我,而是伺機而動——他將王家人安在我的位置,說明什麼?還有一點,沐棠與王太妃關係密切,所以我被拘京城是遲早的事情……”
“那我們怎麼辦?”蕭玉朵靠近沐雲放,問詢他的想法,“有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留在這裡有留在這裡的理由,”沐雲放伸手將蕭玉朵抱在了懷裡,輕嘆一口氣,“十公主你也看見了,若沒有人護持,很快就會被韃靼人打敗——若是瓦剌與韃靼聯合起來對付大梁,將是大梁的災難。內有憂,外有患,這是多糟糕的事情,國土淪陷,百姓遭殃,這樣的事情,只要我活着,就不能坐視不理……”
蕭玉朵知道沐雲放的意思,這次來瓦剌不僅要穩固瓦剌與大梁的關係,還要打碎韃靼的野心勃勃。
“我們先按步驟來,我也會密切關注大梁,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我們在藉機行事。”
他寵溺萬分地輕輕撫摸蕭玉朵的背,囑咐道,“你莫要再分心大梁那邊,我自會安排,你放心……這裡你也夠對付了,答應爺,以後莫要再喝這麼多酒了,現在我身份所限,不能幫你阻擋這些,看到你不管不顧,我……”
“不會了,以後不會了……”蕭玉朵忙化身一隻小貓,蹭了蹭對方結實的胸脯,撒嬌道,“妾身頭好疼呢,若是揉揉就好了……”
“那還不躺好?”沐雲放慢慢放下,讓她躺好,開始給她按摩額頭,“對了,爺擅長全身按摩,你要不要?”
“那更好……”蕭玉朵來者不拒,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過,按摩可以,你若是因此惹了火,我不負責滅……”
沐雲放一囧,好吧,自己承認,她一靠近自己,自己就已經蠢蠢欲動了,他咬牙,“還有三個多月……”
“是啊,還有三個多月呢,爺要堅持哦,不要意志這麼不堅定,看看你那裡,都那個樣子了……”蕭玉朵輕笑着,手有意無意輕觸到了他的某處。
沐雲放氣得很想就地收拾她,只狠狠警告道,“蕭玉朵,你等着。到時候加倍償還……”
“嗯,等着呢。”蕭玉朵小手落在他的胸前,故意挑|逗地點了點他的兩點,“你以爲妾身怕你麼?……”
“都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難道你已經提前到來了?”沐雲放一面給她捏着額頭,一面忍受她的故意點火——他不能不說,很享受這個,雖然是個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