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了宋鬱玲的精魄,毋司羅盤就只剩一點點空缺了,黑紅等五色都還差一點點就滿了。司鳳猜想的不錯,應該再集一次精魄,就能真正啓動毋司羅盤了。
這成果可是他們費了幾十年的心血才達成的,一想到很快就要大功告成,真令人興奮。只可惜這份喜悅,不能傳遞給仍然在九州世界的諸位師兄。
不過也沒關係,他們總會知道的。
也不知道他們境況如何?過得好不好?少了沈焱這個主心骨,會不會有人趁機尋釁欺凌?
司鳳還挺想念他們的,尤其是喬雲,也不知道她在萬魔宗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晏無道待她好不好,他們成親了沒有。
只要一想到這些,司鳳心裡又柔軟,又苦澀,同時還有點抹不開臉,很彆扭。
不知道他們知道她跟沈焱的事情,會是什麼反應?會接納嗎?還是,會抗拒呢?他們肯定會大吃一驚吧?
她又想,師兄們會不會已經知道了她跟師父的事呢?畢竟當時在碧波潭的還有玄風長老、靈隱聖君等一干人,而且常笑居然都知道了,是不是說明,九州修真界會不會都已經知道這事了?
回去後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會不會遭人白眼,流言蜚語肯定是少不了吧。旁人嚼舌根也就罷了,要是自己的同門也不認賬,就比較麻煩了。想到這些,即將集齊精魄的喜悅又被沖淡了許多。
如果可以的話,司鳳真不想去面對那些麻煩,哎,還是藍星生活簡單啊,觀念也開放許多,師徒戀什麼的,完全是小菜一碟嘛。哪像九州修真界,師徒相戀就是罔顧人倫,荒誕不經,受人非議。搞不好還要被人戳脊梁骨,打上恥辱柱,再由各門各派的頭頭腦腦們指點着痛心疾首告誡:某某就是輕浮**受不住弟子勾引,自甘墮落道心盡毀,淪爲修真界的笑柄。
嘴長在別人身上,管不着他們怎麼說,能管住的只有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
下一次毋司羅盤產生感應還不知是什麼時候,這也不在他們的掌控中,倒不如先把李克文救回來,然後她去看一趟父母,就該回九州那邊了。
跟沈焱一商量,沈焱也贊同她的想法。
大寶蜷在司鳳腳邊,哼哼唧唧:“要帶那個凡人一起回九州啊?”
司鳳拍了拍它腦袋:“別那個凡人,那個凡人的,他也是九幽派的一員。”
大寶不服氣地繼續哼哼:“那我叫他什麼?他就是個凡人啊。”
司鳳戳戳它腦門上那有點歪的王字:“你就叫他的名字,小李,小文都行。”
大寶搖晃腦袋蹭着她的手,嘴裡也沒閒着,吐槽道:“真俗氣。”
司鳳不再理會它,而是問沈焱:“師父,這幾天你有常笑的消息嗎?”
沈焱搖了搖頭:“他們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行止不定。這事也急不來,要不先去看你父母吧。”
司鳳喃喃道:“宋鬱玲這事是了結了,可是馮家的麻煩事還沒結束呢。那個馮小姐真倒黴,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她還懷着孕呢,只能去流產,真是造孽。”
沈焱面上也是不忍,他好歹也給馮雅然開過幾個月的車,哪怕她完全不記得了,但是這段經歷他又怎麼會忘呢。他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形,那時候她就是爲情所困,爲了林昊宇買醉呢。誰想得到他們兩個會是這麼一段狗血呢,挺令人唏噓的。
司鳳注意到了他轉瞬即逝的惋惜,好奇道:“師父,你認識她?”她雖然跟馮躍疆打了不少交道,但還沒見過他老婆女兒。
聽她問起,沈焱也不隱瞞,將這段淵源簡單說了一遍,只略去了在會所當少爺撫養假冒牌司鳳的事。司鳳聽得睜大了眼睛,她的關注點完全歪到沒邊:“師父,你居然去酒吧鬼混?”
沈焱老臉一紅,還是理直氣壯道:“什麼叫鬼混,我可沒有,只是被托兒拉進去的,沒幹出格的事。”
司鳳不依不饒:“連託都知道,去的次數可不少吧?我一直挺好奇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是怎麼度過的,沒想到,你居然花天酒地瞎混,我那時候可是命懸一線啊。”
沈焱發現這事有嘴說不清,要是扯出假冒牌司鳳,她估計要炸,乾脆識趣地閉上了嘴。說馮雅然就說馮雅然唄,幹嘛就扯到了他身上。他老實聽了一會司鳳的牢騷,後知後覺地聽出了一絲醋味兒,這個發現還挺令他開心的。
但再過了一會,他就發現司鳳臉色不對勁了,好像真有點動怒。他莫名其妙,又沒還嘴,她生什麼氣啊?
司鳳臉上都明明白白寫了“快來哄我”四個大字,偏生沈焱就意會不到,木得跟個棒槌似的,繡花枕頭一包草,簡直白費了這副皮囊。看他一臉無辜的懵逼相,甚至還有點兒呆萌,司鳳也頗覺無奈。
大寶都看不下去了,磨磨蹭蹭起身,離開了客廳。
沈焱到哄人的時候嘴就特笨,有時候嘴又跟抹了蜜似的,司鳳也是被他搞得沒脾氣。
每次都是司鳳氣都快消了,沈焱才笨嘴拙舌哄哄她,抱抱她,再親親她,然後司鳳的氣就徹底消了。
司鳳不再糾結沈焱跟酒吧跟馮雅然那點子事,趁着天色還早,兩人直奔馮家。
現在這個年代,無人駕駛機動車已經開始普及,只有公共交通以及有錢人爲了安全或顯擺才僱傭司機。沈焱獻了回殷勤,特意弄了輛豪華敞篷跑車,親自給司鳳當了一回司機。
沈焱這車技沒得說,又穩又快,特別拉風。司鳳這還是頭一回坐他開的車,又興奮又納悶:“師父,爲什麼我們不瞬行過去呢?開車多麻煩啊。”
“不麻煩,這有什麼麻煩的。反正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開車慢點到就慢點到吧。”沈焱臉色有點古怪,語氣也有點幾不可查的低落。
司鳳倒沒注意到,天氣還很熱,風吹在臉上很舒服,髮絲飛舞,很帶勁。她很想站起來,然後做個泰坦尼克號的經典動作,鑑於邊上車輛很多,她還是把這念頭摁回了肚子裡。
過了前面的路口就是主幹道了,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點,本來沈焱是不打算走這條路的,不知怎麼的,還是鬼使神差般轉進了這條道。
果不其然,還沒到主幹道,離着路口百多米就已經堵成狗了。
由於很多車是無人駕駛車輛,嚴格遵照程序和交通法規行駛,行進速度比人開車自然要慢許多。雖說時間上不趕,但按這個路況,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動。
要不是衆目睽睽,沈焱真想用符咒驅使車輛飛離這片擁堵區域。
恰逢週五,路上車特別多,等了二十幾分鍾了還寸步未動。
司鳳摸了摸肚子,問道:“師父,餓了不?”
沈焱扭頭看着她:“怎麼,餓了?”
司鳳無奈地撇嘴,點了點頭:“肚子雖然不餓,可嘴上卻想吃東西,饞蟲又纏上我了。”
沈焱寵溺地擡手摸摸她的臉,微笑道:“那你去買點東西,先墊墊,等會我們吃大餐。”
司鳳狐疑道:“師父,你還有錢嗎?”自打門派衰敗以來,她印象中就一直在過窮逼日子,很多時候還得自力更生去賺錢,生活相當之不易,一行人都窮哈哈的,錢都交給了喬雲管理,可也沒多少,就只夠平時吃穿用度。在喬雲離開後,他們也懶得再去掙錢了,都是靠着辟穀度日,沒錢花,也不用花錢。
“當然。”沈焱說着就從隨身空間摸出錢包,再自然不過地遞給司鳳,“卡里有錢,密碼就是你生日。”
司鳳樂得跟個新媳婦似的,美滋滋接了錢包,別看這只是個小小的動作,在她眼裡可是個重要的帶着儀式色彩的舉動。他讓她管錢,足以說明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和重要性,讓她特別有成就感、滿足感以及幸福感。果然,在兩人關係更近了一步之後,他越來越在乎她了呢,司鳳如是想着,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其實沈焱倒沒別的想法,更不知道司鳳心裡的小九九。單純是因爲他對錢財沒什麼概念,理財更不行,對他來說,別人管錢,他負責掙錢和花錢,這是最好的,也是最省心的方式。
還好他見司鳳開心,也沒誠實地一語道破。說真的,自從跟司鳳確定關係後,他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都常常掉線,也許是受了愛情的影響?滿腦子都是濃情蜜意,沒心思去想別的。
怪不得有人說,墜入情網的人都像吃了迷魂藥,發了癡,有些反應不能以常理度之。
司鳳揣着錢包樂顛顛地下了車,身心愉悅,整個人好像輕盈得要上天。她走進不遠處的一家甜品店,邊挑選,眼睛邊不時透過玻璃瞄一瞄外頭的路況情形。
她沒注意到,太陽好像突然被什麼抽了一下,被抽得烏青了臉,小姑娘一般扭頭就躲到了人眼看不見的地方,原本瑰麗的餘暉轉瞬不見蹤影。與此同時,天邊涌來了厚厚的烏雲,風聲大作。
似乎,要下大雨。
這天氣變化毫無徵兆,人們都措手不及。
司鳳還在精心挑選着糕點,全然沒注意到外頭天氣的變化。
結賬的時候,她才從店員間的聊天吐槽天氣預報不準知道突然就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