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懷惴惴,當下再次左右四顧,才發現三眼竟然不在。
這……
我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唐西樓對三眼十分倚重,像這種重大的事件。又怎麼可能沒有三眼?我又看看那破掉的玻璃,不禁覺得有些心寒。
倘若三眼真的被唐西樓所殺,那我們的計劃豈不是也遭到泄露?
想到這個。我的眉頭頓時也皺了起來。
“左少帥,不知你在想什麼?”唐西樓突然笑呵呵地問道。
我立刻跟着笑了起來,說沒事,第一次到唐總的寶地,才發現這真是個好地方,得花不少錢吧?我一邊說。一邊假裝觀賞四周環境,同時用眼神暗示猴子去查查怎麼回事。
而猴子卻向我投來一個安定的眼神,意思是沒事,一切平安,按原計劃行動。猴子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也沒的可怕,立刻投向蛇腳一個安定的眼神,告知他按照原計劃行動。
蛇腳雖然有些迷惑不解,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切,當然是在唐西樓察覺不到的情況下進行。唐西樓繼續說道:“那麼左少帥,我們就廢話少說,談談接下來該怎麼辦吧。今天正好蛇腳大哥也在,我們可以請他做個見證。”
“好。”我直起腰來。看着唐西樓說道:“唐總,貴子的事,我深感抱歉,我也理解你的喪子之痛。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也希望唐總能夠節哀。我們活着的人還要好好活着。唐總,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向你支付一百萬人民幣,希望能安撫你心中之痛。”
說完這番話之後,唐西樓都被我的無恥給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像“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還要好好活着”一般是由第三方來說,而絕不是兇手來說。而且,我提出的一百萬人民幣,對唐西樓這樣的大企業家來說也着實太少了一些。
“你在開什麼玩笑?”唐西樓愣了半天,終於又急又怒地說道:“左飛,你是來拿我尋開心的嗎?告訴你,我兒子的命。你必須抵!”看來,也是被我給觸怒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如此看來,唐總是不計劃好好解決這件事了。既然如此,我感到十分遺憾,那我們就在戰場上見吧。”說完這句話,我便站了起來,準備帶着猴子和黃傑離開。
“你以爲你還走得了?!”唐西樓掏出槍來對準了我。
與此同時,毒釘、起子、麻花等人也紛紛掏出槍來,分別指着我和猴子、黃傑三人。蛇腳倒是沒動,依舊端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喝着茶,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
不得不說,蛇腳這逼真是越裝越有範兒了。
我和猴子、蛇腳三人都沒有動。我說:“唐總,我是帶着誠意來的,所以也根本沒拿武器。我們要是談不攏,那就回去開戰就是,你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就不怕被人笑話?”
“我兒子都死了,我還怕被人笑話?!”唐西樓大吼:“左飛,下去給我兒子做個伴吧!”
我直接樂了:“唐總你要考慮清楚,如果我下去了,肯定不是給你兒子做伴,而是繼續欺負那小子……好了唐總,我再說一遍,你到底讓不讓我走?”
“你覺得可能嗎?”唐西樓冷笑。
“唐總,你應該知道我們龍城三大勢力是一起的,今日你如果把我殺了,將軍盟和孫家、霸王皇權不會放過你的!今日我帶着誠意來,你卻如此欺辱於我,就不怕遭到報復麼?!”
“左少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我面前裝大?實話告訴你吧,還有半個小時,你的將軍盟就要被我們晉源區和迎澤區聯手滅掉了!”
“什麼?!”我吃驚地看向蛇腳:“蛇腳老哥,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蛇腳放下茶杯,慢慢站了起來,手中也多了一把槍,緩緩朝我這邊指了過來。唐西樓開心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左少帥,你沒有想到吧?你現在還有什麼遺言麼?”
我搖搖頭:“我沒想到,確實沒想到。不過我相信,你有件事也沒想到。”
“什麼事情?”唐西樓一臉疑惑。
“蛇腳是我的人。”我緩緩說出這一句話。
“什麼?!”唐西樓吃驚地望向蛇腳。
蛇腳卻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說唐總,你可別聽他瞎說,我啥時候成他的人了?
唐西樓看着蛇腳,真是一臉吃了屎的模樣:“如果你不是他的人,那爲什麼把槍對着我呢?”
--是的,就在剛纔,蛇腳把槍口對準了唐西樓的腦袋。
與此同時,跟隨蛇腳而來的那十多個保鏢,也紛紛掏出槍來,對準了毒釘等一衆大哥的腦袋。嚯,這一屋子的人,就我和猴子、黃傑三人沒槍,其他人則是人手一把槍。
哎,手槍啥時候氾濫到這種地步了,我們國家管控不嚴啊,真是傷心。系狂投才。
蛇腳這才恍然大悟,指着唐西樓的腦袋說道:“哦對,我是飛哥的人哈。唐總不好意思,白拿了你的錢、白玩了你的妞,希望你不要怪我。”
唐西樓氣的幾乎快要發瘋,毒釘等人也是衝着蛇腳一通亂罵。蛇腳那邊的人哪裡看得過去,也紛紛罵了起來,反正大家手裡都有槍,都有槍就等於都沒槍,誰也不敢開第一槍,盡跟這打嘴炮了。
衆人互相指責來指責去,唐西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蛇腳大哥,難道是我給的錢不夠嗎,你怎麼會跑到左飛那邊去的?
蛇腳也是一臉痛苦的模樣,說唐西樓老弟啊,你給的錢足夠多,我也不願意背叛你,可是我去年就跟飛哥了……
屋子裡一團亂麻,我拍了兩下掌,說好了好了,我來說兩句公道話如何?大家這才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了我。我說唐總,你也看到現在的情況了,大家勢均力敵,誰也不敢開第一槍,但是咱們兩個又不共戴天,非得拼個你死我活不可。我看不如這樣,我喊一二三,大家同時把槍扔掉,單純比拼武力如何?
這個主意獲得毒釘等一衆大哥的認可,因爲一開槍的話就說不上來誰死誰生了,如果單純比拼武力則活下來的機率很大。他們是被唐西樓花錢僱來的,犯不着拼命啊。
所以唐西樓還未說話,毒釘等人便說好好好。
唐西樓也咬着牙,臉頰顫抖地說:“好!”
我便說道,好,那大家聽我指揮啊,一、二、三!
三字一落地,衆人紛紛把槍一扔,地上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接着衆人便喊叫起來,掏砍刀的掏砍刀,摸甩棍的摸甩棍,叮叮噹噹地便打在了一起。
毒釘這一干大哥畢竟成名已久,各個都是有兩把刷子的江湖好漢;蛇腳帶來的這一干人雖然已經精挑細選,但實力比起毒釘等人還是有所不濟。
正因如此,我和猴子、黃傑才親自過來的。
而且這個房間實在太好,能將唐西樓和一干晉源區的大哥一網打盡,我們絕不相信蛇腳能把這事辦好,所以這一趟我們非來不可。
混戰開啓的剎那,唐西樓便迅速佔據了有利位置,一溜煙躲到了某臺大型賭博機後面,口中倒是吶喊助威:“殺啊,殺啊,乾死他們!沒關係,這是咱們晉源區,鳥的他們毛都不剩!”
唐西樓話說的好聽,可自身並不參戰。
與此同時,玻璃破掉的窗戶外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正是身上綁着鋼絲繩的馬傑。馬傑背上揹着一個包,他從包裡抽出一柄彎彎曲曲的泛濫鋼刀,和一柄短小精悍的金色匕首,同時往裡一擲。
“猴哥、傑哥,接着!”
回龍刀周身散發着幽幽藍光,在空中翻着滾,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黃傑飛身一躍,起身接住。接着,黃傑回身一刀劈出,便將身後恰巧攻過來的毒釘一劈兩半,一半掛在高爾夫球道,一半跌落在游泳池內,咕嚕嚕地跌了下去。毒釘連哼都沒哼一聲,已然命喪黃泉。
沒辦法,實力相差實在太多。
而金鑾刀則“颼”的一聲,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已經到了猴子手中。猴子腳下一閃,人已經竄入更加密集的羣戰之中,幾乎看不清他怎麼出手,便聽到一陣慘叫之聲接連響起。
我回頭問馬傑:“來的有點晚,怎麼回事?”
馬傑喊道:“我師父被唐西樓一槍打了下去,我剛把我師父送到醫院!”
“三眼前輩沒事吧?”
“沒事。飛哥,幫我宰了唐西樓!”
“好嘞!”
我大喊一聲,便朝着不聽大喊大叫的唐西樓撲了過去。唐西樓驚叫一聲,轉身就跑,往賭博區的更深處跑去。我可一點都不鳥他,這廳裡就算再大,也有個盡頭的時候,他能跑到哪裡去?
我踩着一臺又一臺的賭博機,在空中跳來跳去,很快便追上了唐西樓,接着一腳朝他腦袋抽了過去。唐西樓的身子一滾,“轟”的撞在一臺老虎機的上面。
與此同時,窗外的馬傑點燃手中的一個東西扔了出去。
那東西冒着火星直竄上空,接着在空中炸成一朵絢爛無比的煙花,一瞬間幾乎將整個晉源區都照亮了。
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