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埋骨地的夜晚慘淡一片,陰風陣陣,唯有天空中的蜃景還算神聖,估計都未曾想到,這片蜃景卻是用來守衛這一方世界的安寧的吧?
今夜有月如盤,兩人一石怪異盤坐在一片骨地內,陸陽運轉無名功法,吸收月之精華,氤氳陣陣,淡淡的月光匯聚成流,縈繞在三人中間。石人一如既往,盤坐後,石質化身軀便出現一根蒼涼古樸的青藤纏繞,山林的氣息濃郁異常,晶光穎穎,青翠欲滴。夜間骨海慘白茫茫,修煉的神輝星星碎落,四灑於埋骨地。
忽然,不料周圍光芒大盛,二人紛紛睜眼,才知道事情始末,石人似有能奪天地間之造化和一切生命之精一般。月之精華蘊含的生命之精如潮水般涌來,如此也就罷了,就連這埋骨地內一片濃濃的死亡氣息中,同樣也逃不過石人的攝取,璀璨的生命之精凝實一般,自它的頭部,如水流般朝着石身涌動而去,黯淡的石軀也漸漸變得晶瑩剔透。這令兩人驚歎不已,也隨着石人沾染光彩。
二人暗自嘆息,相互凝視,血瞳與石人的大戰於他們心中歷歷在目,方纔石人與那神秘的玄衣怪人,爆發出令他們不可觸及的力量,不得不感嘆自身的渺小。他們明白,若不是石人相助,他們可能已經遭遇滅頂之災。沉靜下心後仔細想來,各自的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後怕不已。
雖然有看似普通,但戰力卻驚天的石人相助,但他們不知道,獸神的居住地到底還存在什麼樣的危險?若當真獸神迴歸,居於此地,恐怕強如石人的存在也會粉身碎骨吧?
一夜的休整,氣血飽滿,神采奕奕.....
陸陽率先醒來,擡頭看看天色,東方天邊紅日已經半遮升起,已是黎明時分。石人也收斂自身光華,凜然站立,穩如磐石般。
有驚無險,一路上他們橫衝直撞,所有阻礙兩人前進的障礙全都化作生命精華,被石人攝取。
依稀能望見深林的影子,然沈塵口中所說的絕世兇獸並不是太多,大都是些較小的兇獸爬行其中,尋找果腹之物。深林就在前方,陸陽激動不已,傳說中的萬年寶藥他倒是沒報什麼希望,但百年分的寶藥,同樣讓人垂涎三尺。
不過,他們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埋骨地的邊緣,是一條寬約千米橫跨整個獸神殿的河流。水黃如枯葉,大河出奇寧靜,偶爾播散幾道水紋盪漾,彷彿是一條死寂多年的大河被山風調皮撥弄。更令人好奇的是,又有五條寬闊的黝黑如墨河水均勻分佈在鏽黃色河水當中,同樣橫跨整個獸神殿,說也奇怪,截然不同的兩種河水,兩者間並未交融在一起。
可以想象,一條寬約千米的大河居然有五條黑色的小河均勻錯落,混入其中,兩者間卻沒有絲毫交融,邪異之景無語倫比。咋眼望去,整條大河恍如是自然界一隻金花松鼠的皮毛被放大億萬倍化成一條大河而已。
如此邪異的河水,卻散播出濃濃的松脂卷帶些許藥草般的幽香。似乎這不是一條河,而是自然間的松脂和寶藥凝聚而成。兩人瞠目結舌,如此怪異的場景卻是平生僅見。讓人不由自主心生疑惑。
而河流的另一邊,便是他們熟悉的深林,隱約可見一隻只巨大的兇獸影子,鋪天蓋地。屬於兇獸,卻發出令人想不到的怪異音波,似人類說話一般。如此兇獸也是平生僅見。
沉寂的河流,並非一成不變。偶爾能見些許猛獸淌水而來,如此也就罷了,這些兇獸至少的千百斤重量吧?但行走於大河間,卻如履平地!!!直把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怎麼會出現一條怪河的?沒聽家中長輩說過啊?”沈塵佇立於河邊,負手而立,仰首望向對岸,陷入沉思,似乎對這條河流的出現非常不解,看得出他此刻也是一臉迷茫。
陸陽則運足目力,環顧四周,直覺告訴他,出奇寧靜的河流必潛伏着莫大的兇險。鏽黃的河水足以說明。他可不敢學着那些兇獸腳踏此等怪異的大河橫渡,一不小心便枉送了性命。
“你是說這條大河以前不存在?”聽聞此言,再觀沈塵的神態,陸陽黯然運轉體內氣血,以抵擋突如其來的變故。
“很確實很怪啊,這種大河定會被長輩們告知,但我的確未曾聽說有這樣一條河流,據家族前輩所說,出了埋骨地,便是浩瀚深林,深林深處,便是獸神殿宇。可......”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沒什麼怪異的,鎮守其他世界入口的神獸也是這些日子纔出現的吧?想比出現一條河可正常多了。”陸陽坦然,不由得一笑,手指那高如山嶽的青色麒麟神獸,如是道。
二人只好抓耳搔腮,盡思橫渡大河方法,然而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
忽然,大河對岸居然幽幽飄來一條藤條編制的小船,褐色的藤條上點綴着些許晶瑩剔透的綠葉和五彩斑斕的星星小花,其上掛着些許雨露水珠,透過陽光散着零星光芒,綠色的微光,隨着小船前行蕩起的點點漣波,緩緩流轉,歡快非常,綠蔭幽幽在這鏽黃色的河面上,猶顯特異,可謂漂亮至極.....
沒有划槳聲,也沒有渡船之人,彷彿是憑空出現的幽靈一般,被河水一浪又一浪送出,從對岸漂游過來。
“這......”沈塵無語,忽如其來的藤船好似一切都被別人準備好的,就等着他兩的到來一般。這一切都顯得詭異非常,令人難以理解。
“難道渡河必須用這條小船?”陸陽喃喃自語,那河水他定不敢去觸碰,視覺上的衝擊不說,還得到嗅覺上的刺激,雖然並非想象中的恐怖事情發生,但他並非是好奇之人,這條怪異的河給他的感覺便是極度危險。現在卻出現一條美不可言的藤船,終於聯繫在一起,得出這樣的結論。
“你看我們......”沈塵雙目泛光,躍躍欲試,尋求的眼光漂向陸陽。
陸陽大感欣慰,這瘋子現在終於知道討論,在乎他的感受了,真是難得。目不轉睛盯着那條河流,還能說什麼?最後,兩人眼光出奇一致,望向站在身後的石人。
石人似乎知道他們的想法,搖擺自己的石手,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跳入那隻藤船,值得稱奇的是,石人至少千百斤吧?如此重的力量,卻未曾讓看似不穩的藤船沒如水中絲毫,更不成蕩起丁點水紋,直把兩人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叫奇。
陸陽表面平靜,內心卻是翻江倒海,若說兇獸趟河如履平地,可以用精通水性來解釋,然則石頭落水,縱然有藤船,也絕不可能是這般狀態......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怪異!!!
石人無恙,以示暫時安全,兩人也就先後跳上了藤船。藤船似有靈性,當兩人跳上藤船後,便徐徐前行。這隻藤船並非凡物,雖然用長見的青藤編制,卻硬如玄鐵,水火不侵。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神獸忽地暴動,早已引起外圍人的關注。經過商議,終於,獸神殿外面的人們安奈不住,陸續進入獸神殿內,想一探究竟。
當然,宴無生聞此消息,心中大喜,那雙狠辣的眼神似乎已經盯上陸陽一般。
“宴公子,不必如此,如今你實力大損,依小女之見,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別枉送了輕輕性命!!”古涵嫣側立其身旁,溫柔幾許漫漫,秀色掩今古,往常一臉溫柔似水的她而今卻是一臉寒霜,嫌棄對着宴無生。
宴無生又怎能察覺不到此女的態度變化?他畢竟不是常人,安奈住心中的怒火,擠出一絲笑容。他雖然失去一隻手臂,然幾日的休養,不光穩住傷勢恢復如初,還一掃當初的輕狂。只是眉宇間的狠辣與陰沉,更加濃烈。
夏芸霜卻一臉不悅,以身犯險並非她所擅長,但她似乎也加入某個勢力,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帶領爲數不多的手下踏入獸神殿內。
然進入獸神殿的所有人都心膽俱寒!與他兩預料那般,才踏入石林後,便損失好幾十人,不聽勸阻的刺頭紛紛喪命,殷紅的觸手如同收割性命的機器,如閃電一般從地底竄出,瞬間便將踏入石林中的人拉入地底,不消片刻便拋出屍身,想必不久便成了此地的白骨之一,酷熱難當,無盡的血煞氣息令很多人都具有退意。最後被提示,才紛紛踏上山石蹦躂。萬事皆有唯一,數千人中,唯有宴無生和夏芸霜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
安然無恙渡過大河,想象中的兇險並未出現。似乎石人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熟悉,踏上河岸後,便自告奮勇,朝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