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首往事

三兩日下來,蒼朗傷處只隱隱能看到一點疤痕,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且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精神。

清溟子驚奇於這種恢復力,心中不斷揣測着到底什麼天材地寶可以讓人擁有這麼逆天的體質,這已經堪比一些體質特殊的異獸了。

可蒼朗明明是人類,清溟子苦思不得其解;蒼朗母親等人也很訝異,問了清溟子,清溟子也解釋不清。

只有在裡屋的蒼楓對這些不聞不問,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頂棚,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

蒼朗身體康復之後,也知道了父母同意他拜師的事情。

他沒事時候,就到清溟子那裡。因爲蒼朗不僅好奇於那些神奇法術,更希望這無所不能的師傅給父親治病。

清溟子自然不會拒絕,隨蒼朗進到蒼楓所在的裡屋。

清溟子剛到蒼朗家時,僅僅在裡屋呆了一會兒,心裡就很驚詫。

因爲當時他注意到,臥在牀上的男子全身充斥血煞之氣,特別詭異,只是沒有當場言明。

這次剛進屋,他便感到那股血煞之力,聚攏在男子周身,似乎在不斷蠶食這炕上的男子。若是一般修者被這麼濃烈的血煞侵蝕,早已身死道消了。

“這,這……”他剛要開口。

“翠花,朗兒,先出去吧,仙師爲我醫病,你們在這裡也不方便。”蒼楓未待清溟子開口,就讓二人先行迴避。

剛纔清溟子的神態翠花看在眼裡,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說什麼,蒼楓讓他們出去,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朗兒,我們先到外面等,這裡交給你師傅吧。”便拉蒼朗一起到了院子。

看着翠花娘倆出去,蒼楓神情肅穆,緩緩開口道:“相信清溟子道友已經發現,我不是凡人。能不能設個禁制,不要讓她們娘倆聽到我們的對話?”他神色沒有任何波動,注視着清溟子。

“不錯,我看出來了。”清溟子答道。

接着應蒼楓的要求用術法把屋內的聲音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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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楓點了點頭,問道:“那道友有什麼看法?”

他語氣中帶着一絲謹慎,不過還是保持着冷靜。

那清溟子目光一凝,似乎覺察到蒼楓的警惕心理,他微微一笑,自己找了一個木板凳坐了下來,輕言道:“蒼兄不要擔心,老道我雖不是名門大派的得道高人,卻也修道千載,明曉修身的道理。”

蒼楓一直細細觀察這清溟子的神色,在對方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道友謙虛了,雖然我現在修爲盡失,可蒼楓我自問觀人無數,心性修爲比你高的,不多!事實上我也不擔心道友有什麼不良企圖,因爲我現在落魄得一無所有,家族覆滅,僅我剩下我這殘軀。”

“家族被滅?!難道是仇家勢力龐大?”清溟子一驚,輕聲問道。

從蒼楓的話裡,清溟子暗暗猜測,蒼楓曾經必定家世顯赫,可在這玄溟星少有修者家族存在,而且能把一個家族滅絕,肯定不會是小型勢力,難道還有什麼隱秘。

不過清溟子沒有追問,選擇了傾聽。

蒼楓暗歎一聲:“唉,我現在是凡人都不如的修者。呵呵,十幾年前,我身受重傷,修爲也慢慢被魔功蠶食,僥倖逃到這裡,被翠花所救,苟活到現在啊。”

他蒼白的面上帶着無限感慨,一股難明的抑鬱氣息縈繞房間內。

不過,蒼楓沉默片刻後,面色微微現出希冀神色,繼續道:“沒想到我這殘缺的人,還有幸得到翠花的欣賞和不棄,委身下嫁於我,而且有了朗兒,使得家族血脈能得到延續,足矣了!”

“呵呵,不難看出道友是得道的修者,但我的病患是無藥可救,只有等死罷了。”

說完這些蒼楓又陷入沉默……

“魔功!道友這話何意?”好奇心驅使下,清溟子急急問道。

“不知道友可曾聽聞古脈星血脈之族?我身中之術乃破體魂手,中者會將血脈者血脈封印抽離,凝成脈珠。同時經脈盡毀,神魂慢慢虛弱癲狂,渾身充斥惡血腐煞之氣。這是一種針對我血脈一族的上古秘術,中者雖然不會立即丟失性命,可血脈修爲盡失。”

蒼楓雖語出平淡,卻難掩恨意。

“破體魂手?竟有這種專門剋制血脈修者的秘法。莫非蒼道兄是古脈星修者?我說朗兒怎麼會有那麼強大的恢復力,原來他真是血脈之族的後代,可他身具靈根啊!”

清溟子完全被蒼楓的話語震驚到,也難以理解蒼朗爲什麼會血脈具靈根。

同時他暗暗思考,古脈星,傳聞那裡可是整個星域最爲神秘的地方。竟然還有勢力敢把血脈家族滅族,這可是驚天隱秘。看來這蒼楓是賭我的人品啊,確實,如果心存歹意,他們始終難逃劫難,還不如傾囊說出,做此一搏。

清溟子心裡明白了蒼楓的用心,微微一笑,說道:“呵呵,蒼兄,你賭對了。老道我就是心軟,也不稀罕什麼名利。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哈哈哈,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既然道友這麼說,那蒼楓我就如實相告了。”蒼楓一掃剛纔的鬱氣,朗聲道:“相信清溟道友對我血脈家族也有所聽聞,古脈星無宗門,只有凡人和血脈家族,這些家族均承上古血脈,不依賴靈根專修血脈之力。有三支傳自上古的血脈大族,爲不滅血、乾坤瞳,嘯天三族,是古脈星主導,我就是隸屬於擁有不滅血脈的蒼族。”

深吸口氣,穩住情緒,蒼楓接着道:“清溟道友,我之脈珠已轉入朗兒身體,和他本身血脈融合,也使他血脈更加精純。他這次負傷,由於鮮血的虧空,被你的丹藥激發了元血,看來朗兒的血脈已經初醒了。”

“我血脈族均無靈根,不知爲何朗兒生來具五行靈根,如此駁雜怕是修道難有大成,本打算讓他在山中終老,不曾想遇到道友救他性命,這也許是命數吧,合該他走修者一途。望道兄能善待我兒,切不可將他擁有血脈的事情傳出……若是被仇人察覺,怕是會連累你啊。”

正常來說,哪怕血脈家族之人和凡人結合,也不會生出具靈根者,蒼楓也一直想不通這是什麼原因,清溟子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清溟子只好轉移,他深吸口氣,說道:“今日所聞,我會藏於心中,仇人嘛,我清溟不是怕事之人,蒼道兄放心,定將朗兒當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

還沒等到清明子說完,突然,蒼楓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側頭低喘,咬牙切齒地道:“我蒼氏一族男女老幼,幾千口人,都被抽脈鎮魂,唯有我一人逃出,恨,我恨吶!”

蒼楓枯瘦的單臂捶着土炕,情緒難控。

清溟子剛想伸出手去安撫蒼楓。

可是,蒼楓卻一下子陷入癡迷癲狂,喊叫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滅蒼子快速按住蒼楓天靈,用自己神魂之力安撫,蒼楓才慢慢平靜下來。

“謝道友,切不可再浪費神魂之力,這本就治標不治本,破體魂手不僅破壞血脈,也針對靈魂,直至靈魂分裂破滅爲止,現在我越來越難控制癲狂的自己了。如今我只希望翠花他們娘倆可以安然無恙,別無所求。”

“你放心,既然拜我爲師,我決不讓朗兒受到半點委屈。”清溟子沉聲說道。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恨聲地問蒼楓:“到底是什麼人?爲何會這麼歹毒,難道有什麼深仇大恨?”

接着他又把自己解救蒼朗後遇到魔修,聽到那個魔宗少君說的“魔臨”的事情給蒼楓講了一遍。

蒼楓聽完後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最後他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對清溟子低語了幾句,然後就仰頭望着屋棚,一陣陣地嘆息,不再說話。

可清溟子神情卻越來越震驚,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秘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內心浮現一個讓他都不敢相信的修界秘稱:道心種魔!

難道這一切都有聯繫不成,清溟子不敢繼續想下去...

“唉……”他難以消化剛剛得到的消息,又彷彿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卻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長嘆一聲,起身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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