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秦九霄的敘述之後,那許閣老依然憤憤於胸。
“這麼說又是你招惹女人帶來的禍端了?不過那紫衣女子太過古怪,她以融身頂峰修爲施展出了域,雖然不完整,但很真實。而且她那紫色絕對不是獸源力!”
秦九霄看都沒看許閣老一眼,接着說道:“另外那個綠衣少女我也派人打探過,是最近一年出現在凌塹孤海的,據說爲人古怪,額頭也有符文,雖然以各種理由賺取晶石錢財,不過沒與宗門發生過沖突,所以並未得到更多信息!”秦九霄說完就閉口不語。
“……!”沉默,密殿之內又是一陣無聲的沉寂。
每個人都很矛盾,因爲牽扯到古寶,如果能得到那就可以令他們一躍超過另外兩宗成爲極瀾大陸最強勢力。沒辦法,他們底子太薄,比不上天瀾和古瀾的兩大宗門,就連聖星的老祖都沒有古寶!可見這所謂古寶在他們心裡的地位有多高了。
可是,要取得古寶必然會遇到諸多阻礙,尤其是那修爲甚至可能比高祖還高的神秘人物。
“等等……”就在這時,那秦九霄突然叫了一句,似乎他遺漏了什麼。
“……!”
“???!”
“……!”
“有屁快放!”許閣老現在心性大變,竟然一點也不給宗主面子。
“你!”秦九霄實在忍無可忍。
周身收斂的氣勢隱隱欲動,而許閣老更加火爆,直接要起身。
這時,那一直古井不波的大長老又咳嗽了兩聲,“咳咳,你們都稍安勿躁,老五你讓九霄說完,九霄你也別動肝火,現在我們對敵不明,更要同仇敵愾,不能窩裡鬥”他那兩聲咳嗽看似隨意,其實每一聲都運用了勢,直接壓制了挑釁的許閣老。
“哼!”許閣老頭一撇,坐了回去。
秦九霄定力確非常人可比,儘管心性突變的許閣老再三刁難,他在聽了大長老的話後,面色很快就恢復平靜。
“若按許閣老描述的樣子,那人應該在函裕關出現過,而且是和少年初識……”這秦九霄就把白樊在函裕關內聽到蒼朗的事情也講述了一遍。
因爲當時在頂樓的“主上”就是白樊,所以他回來稟報時候,詳細彙報了經過,包括蒼朗入城後所經歷的一切,所以也有邋遢乞丐的信息。
“竟然是這樣?一面之緣就會出手相救,而且他們都有着詭異的力量。對了,老四,你可知曉最後那兩個少女和那個少年怎麼樣了?”大閣老眯起雙眼問着。
“紫衣少女未必會死,但修爲難保;我當時神念探查,那綠衣少女的神嬰已如死灰,應該死亡,再說了,即使不死,落入我那焚遍四野她也會化爲灰燼;少年的身體非常強橫,或許還能存活下來!”他對大閣老的問話回答還是相當老實。
而秦九霄則露出一副古井不波的神情說道:“既然那神秘人有時間傷害你和啓雄,那他就有能力救下二人。而且如果四閣老你陷入昏迷,那你的術法自然會消散,呵呵!”
“言之有理!”大閣老贊同秦九霄的觀點。
而二、三閣老也點了點頭,連那許閣老都沒有說話,因爲秦九霄分析的確實很對。
就這樣,在赤炎宗內宗內,幾位閣老和宗主密談了很久,最終做出決策,暫時低調一下,因爲這次不僅謀劃多年的挑撥計劃宣告失敗,更可能結怨一位強者,爲防止不可預料的意外發生,所以才實行收縮政策。
爾後的兩三年時間,這極瀾大陸宗門之間雖然小摩擦不斷,卻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件,三宗之間的凡戰都暫停下來,那凡人三國的民衆不清楚內幕,不過看似麻木的他們,當聽到三國停戰的消息,一個個蜂擁街頭慶祝,一時間整個極瀾大陸出現了清新的氣象。
……
凌塹孤海內有不少小島,多數沒有修者開闢洞府,因爲時不時會有妖靈獸在島上出現,所以很容易被圍攻。而就在凌塹孤海中央有一個方圓不到三裡的島嶼,這島上巨石怪石林立,中間更是有無數巨大闊葉樹木生長。
就在五年前,凌塹孤海的妖獸億萬年來第一次沒有一隻浮出水面,這是因爲從岸邊修者建立的凌塹坊市內傳出了三股威壓和一股靈魂氣息,威壓壓制了所有海中修爲地下的妖靈獸,而那靈魂氣息使得深海七大勢力的頭領也迴歸老巢閉關。可是事隔幾日,這七大勢力的頭領放出話來,不準任何獸類踏足那座中心島嶼,並派手下對周圍進行嚴加防護。
這一切沒有被任何修者勢力發現,因爲陸地宗門現在都是暗流涌動,更不會去招惹什麼妖靈獸族,所以沒有修者到過這個島嶼。
而當時,就在島嶼的偏西部,一處巨大的山體,山體看似毫無異常,可是在其內別有洞天。裡面竟然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大漢,濃眉大眼,膚色黝黑,個子能有一米六左右,身穿粗布衣衫,此時他的手中拿着一個不知名材質的葫蘆在把裡面的液體灌入一個躺在草蓆之上少年的嘴裡。少年青色長袍,有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他周身氣息晦暗不清,是個活人卻更像個死人!他面無表情,呆滯的雙目空洞無光,似乎受過什麼巨大的刺激,任憑大漢用葫蘆嘴撬開他的牙齒將葫蘆中的液體灌進口中。
這漢子正是田瘋,而少年則是蒼朗。
當日一戰,可謂驚天動地,綠衣少女朱宓幫助蒼朗而耗損本身力量失去生機,而蕭墨顏更是爲救蒼朗捨身自爆。
下落中,蒼朗悔恨交加,腦中瞬間閃現了從出師開始的一切經歷,自己修爲低下,一直都是被人左右,隨波逐流,一路被挾持追殺毫無自保能力,更可恨修道七八年時間自己還找不到救父的辦法,充滿希冀來到極瀾大陸,卻不想眼睜睜見到朋友廉飛自爆而亡,接下來又把兩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少女牽扯到危機之中,朱宓身死,而蕭墨顏又爲了給他留下一線生機,悍然選擇自爆。
當時的他放棄了求生之念,陷入了對自己的恨意之中無法自拔,五感盡失,力量停轉,機能消散,形如走肉!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蕭墨顏自爆那一刻,當時他在涵裕關遇到的醉鬼神棍突然出現。
一指一腳一巴掌就解除了當時的危機。
“雖然我不記得你們是誰,但是我知道,曾經我們必定熟識。而你們現在不該出現在他身邊,因爲他有自己的路要走!”醉鬼神棍托住生死未知的蕭墨顏,然後隔空吸攝住了下落的蒼朗和朱宓的屍身,神色憂傷地說着。
接着他看着蒼朗,“兄弟,不是爲兄不早出現,而是你的路需要自己來走,以前的你太過剛直,可是剛極易折啊!這次我遲遲沒有出手,就是希望能改變你。”神棍對着那如同死人一般的蒼朗喃喃自語。
而這時,地面上的火焰已經消散,田瘋向着這邊飛馳來,在看到蒼朗的樣子之後嚎啕大哭。
神棍似乎早有安排,低語交代了田瘋幾句,就捲動四人來到了凌塹孤海之中,找到了海中七大勢力的霸主,並幫在中央孤島開闢了一個隱秘之所,將蒼朗和田瘋留在了島上,自己帶着蕭墨顏和朱宓飄然而去。
五年中的第一年,田瘋就是那樣每日拿着神棍給蒼朗的酒葫蘆喂燒刀子給蒼朗,這也是神棍的交代,田瘋雖然也是心如死灰,可是他看出那神棍定是隱士高人,所以他才堅持下來,因爲他堅信自己兄弟能活過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半年之後,蒼朗有了起色,因爲他目光不再那麼呆滯渙散,而是有了人類的傷感,並不時流下淚水。
田瘋依舊堅持這每日喂蒼朗苦酒,葫蘆雖小,可是苦酒似乎無限,一直讓田瘋堅持餵了蒼朗一年有餘。
一日,蒼朗醒了。
他站了起來,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目光中滿是傷感,靜靜地破開陣法走出了山腹,望着那緋紅的晚霞,靜立不語,從日落月出到日升月落這樣整整一日,他才轉過身來。
“田…四哥!”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開口,蒼朗說話都有些困難。
田瘋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
他現在的心情很難形容,以前風光無限的四兄弟兩個身死一個下落不明,現在只餘下自己,和這個曾經想要謀害的純真少年,他現在已經不算是少年,蒼朗已經長大,成了一個男子漢。
他恨嗎?可沒有能力去報仇,但是又不能不恨,田瘋只有無力。
“教我!”這是蒼朗的又一句話。
“兄弟……?”
“後面大半年,我已經醒了,所以什麼都知道,只是自己不想走出來。每日苦酒入胃,難化甘甜,唯有苦酒化淚,卻可讓我品味這人生苦澀!而現在,我悟了!”
“你要學什麼?!”田瘋還有些迷茫。
“就是四位哥哥以前的爲人之道!”蒼朗笑了,卻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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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
蒼朗沒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語說着:“入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