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羅多艱難的揹着巨大的箱子,晃晃悠悠的走在樹林間。箱子是裝載的是血肉構裝體,加上箱子的自重,大概有三百斤左右的重量。
這樣的重量其實對杜羅多來說算不上什麼,不過問題是它沒辦法抓着箱子飛起來。它是一隻鳥,箱子將近兩米高,比它的翼展還寬,堅着背到它的背上,就直接把它的腦袋壓住了。
這讓它無法擡起頭來看路,只能俯着身體低着頭,靠着兩隻爪子來前進。這對杜羅多來說實在是太幸苦的一件事情了。
不過有什麼辦法呢,離開魔法塔,羅布唯一可以指揮的就只剩下它一個,它不當苦力誰來當?
用它那並不適合平地上走路的爪子,揹着箱子跑隨羅布越過幾個山頭後,終於在一處小山坳處找到了合適的地方。那是一條位於兩山之間的夾縫,往內深入凹陷數十米的深溝,溝裡乾燥陰涼,是保存物體的最合適環境。
羅布這一生兩百二十多年的時光,大部分都用在保養軀體的方面了,所以他對保養物體有很高的心得。
把杜羅多背的箱子推進深溝裡,然後用一塊大石把入口堵住,再往大石頭上鋪上一塊碎石,碎石上再鋪細泥,很快就把深溝掩蓋得沒有一絲痕跡了。
如果一具血肉構裝體的軀體可以使用五百年纔會損壞,那麼兩具就有一千年的使用時間。羅布把魔法塔裡的所有箱子都背出來,藏到不同的地方。這樣一來,就算他現在的這具軀體損壞了,也有備用的軀體可以更換。
而且,即使泰迪羅斯能尋着蛛絲馬跡,追回其中一些構裝體軀體,但不可能把所有的軀體都追回來,只要遺留一兩具,羅布就可以有替換的軀體。
得知泰迪羅斯並沒有死去,並很有可能在一個月之內回到魔法塔後,羅布這五六天來就一直在做着這件事。魔法塔不能呆了,否則泰迪羅斯回來後,魔法塔再多的禁制,也擋不住他的魔法。
在離開之前,藏起更多的備用軀體是他唯一必須做的。
如今已經是第六天了,羅布已經把所有的血肉構裝體都搬離了魔法塔,剛剛埋下去的那是最後一具。埋掉這具血肉構裝體後,他就不再返回魔法塔,而是直接找一個安全的方向,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被泰迪羅斯找到。
“呼,終於完了,累死我了……。”杜羅多心痛的撫摸着自己的羽毛,小聲的埋怨着,箱子的磨擦,把它那尚沒有完全長開的亮麗羽毛磨得一塌糊塗,這對愛羽如命的藍羽翎一族來說,簡直比被蹂躪一頓還要悲慘的事,如果不是因爲血契的緣故,杜羅多打死也不會這樣做。
羅布沒理會它的抱怨,而是往山坡頂上爬去,爬到坡頂後舉目往前方張望。
這個位置距離魔法塔不到五公里的距離,往後望去,還能若隱若現的看到魔法塔的塔尖。而往前望去,同樣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茂密的森林就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這裡是惡夢之森和恩澤草原的交界處。
魔法塔就建立在惡夢之森的邊緣,越往內,越來越強大的魔獸和層出不窮的毒障蟲蟻,便會成爲所有深入森林裡的人的惡夢,惡夢之森的名字也是這樣來的。
惡夢之森,在大陸有名的十大禁地之中排名第六,是一個人蹤罕至的原始森林。
羅布想找一個安全的方向離開魔法塔,顯然,惡夢之森不是安全的方向。唯一可以選擇的,顯然就只有前方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了。
然而恩澤草原卻不是一個躲藏追蹤的好地方,一望無際的草原幾乎沒有藏身的所在,如果泰迪羅斯追上來的話,從空中掠過,很容易就可以看到草原上的物體。
爲了增大自已的安全係數,羅布要儘可能的趕在泰迪羅斯回來之前,穿過恩澤草原,進入更好藏身的地方。
扭頭看了一眼杜羅多,雖然它正在做出一副氣喘吁吁,筋疲力盡的模樣,但羅布一眼就看出它沒什麼大礙,並不影響趕路。
“走。”羅布簡潔的說了一個句,率先往恩澤草原的方向走去。
羅布慢慢的在適應自已的這副身體,和以前那具金木之軀完全不一樣,現在的這具軀殼的表面是軟的,有彈性和溫度,不是冷冰冰硬梆梆的。更主要的是,他的左腿的右邊,右腿的左邊多了一件以前沒有的東西。
那一根嬰兒手臂大小的肉條,一用力也會變得硬梆梆的而且會豎起來,羅布暫時還不知道這根東西有什麼作用,以前的金木軀體是沒有這根東西的。以致一開始的時候,他老覺着中間夾到了什麼東西,走路非常的不順暢。
不過幾天下來,他還是慢慢的適應了。除此之外,還有對溫度的感知,對風的感知,對陽光的感知等等,這些感知能力的出現,讓羅布對整個世界的印象變得立體起來了,以前他只知道火可以燒燬物體,但卻並不知道,離火近的地方,溫度會比離火遠的地方高。
然後,羅布發現自已餓了。
飢餓這對羅布來說,完全是全新的體驗,以前的他是從來不會餓的。不過他也知道,人類或別的生物,都是會餓的,比如杜羅多,被放出籠子之後,它已經進食過兩次,平均五天一次,一次能吃下三分之一自身體重的食物。
而賽迪也是,一天早中晚三餐不絕,顯然,食物是維持生物活動的能量來源。羅布知道自已以前不需要進食,是因爲他的能量來源於魔晶,也就是說他的食物是魔晶,所以纔不會感覺到餓。
但問題是,現在的他,能量來源也是魔晶,爲什麼還會感覺到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