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李逸晨雖然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一定是藥田中最差的地方,但對於黑地意味着什麼還是不太清楚。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丹神殿的弟子!”少年笑道:“黑地乃是藥田中最辛苦的地方,這裡種着歸一竹、飛玉參、回魂菊……這此藥材雖然品級不高,但光靠吸收靈氣成長極慢,都需要靈水的灌溉,所以黑地就是挑水工,而且每天的任務都極重,做不完就領不到幹餅,而且要做完,幾乎都要做到深夜,所以這裡也被大家稱爲黑地,只有受罰的藥童或者得罪了上邊的人,纔會被送到黑地來……”
“原來是這樣!”李逸晨聽完對黑地的解釋心中更多的卻是興奮,如今他似乎更需要這種力量來淬鍊肉身,而黑地明顯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啊,你若吃不飽,怎麼幹體力活,若是完不成任務,又吃不飽,如此循環下去,到最後不死也得落下病根,別看你修爲高,可一旦落下病根,對於將來的修煉還是會很有影響的!”少年見李逸晨明白了黑地的意思,立刻帶着幾分蠱惑地說道:“所以用一些功訣武技來給我換幹餅其實很划算的,哪怕是最簡單的功訣武技也可以,只要我沒學過的都行!”
“你剛纔在那裡守着我就是爲了給我換武技?”對於眼前少年李逸晨也是微微有些好奇起來。
“當然了,怎麼樣願意換嗎?”少年倒也乾脆。
“要我教你武技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只憑幹餅明顯是不夠的!”李逸晨微微一笑說道。
“那你還想要什麼?我可告訴你,在這黑地的幹餅就是最大的硬貨!”少年見李逸晨似乎還想提別的條件,也微微有些急了起來,畢竟以他的身份,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幹餅。
“沒別的條件,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性如何,若是心性差,那麼就算是給我再多的幹餅也沒用,若是心性不錯,縱然沒有幹餅我也同樣教你。”李逸晨當即說道。
“真的?”少年頓時眼前一亮。
“你覺得我有心思在這裡給你說笑嗎?”李逸晨當即微微一笑道。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少年頓時一下子趴在李逸晨面前跪拜起來。
“起來……起來……”見狀李逸晨隨手一拂,卻發現自己的力量被禁錮,這拂又哪來的力量將少年的身體拖起,當即身影一轉,閃到另一邊去,“我可沒說要收你做弟子!”
“你不要幹餅也教我武技功訣,那不是我師尊還能是什麼?你可比以前那些傢伙好太多了!”少年並沒有因爲李逸晨的話而站起身來,反而跪着轉向李逸晨。
“現在就起來,否則別說收徒,我連武技也不會傳授於你!”李逸晨似乎也看出少年對武道的癡迷,當即使出殺手鐗。
“好……好……我站起來!”果然李逸晨此招相當奏效,少年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先說說你的基本情況吧!”李逸晨點了點頭道。
少年一心想着拜李逸晨爲師,此時自然態度極好,當即將自己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少年名叫凌雲出生在一個名叫凌家村的小農莊,父母只是普通百姓,以莊稼爲生,原本凌雲的人生也應該是子承父命繼續着農夫生活,娶個媳婦生一堆子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凌雲無意中看到兩個武者的打鬥,雖然進入丹神殿後,凌雲也知道那兩人修爲十分一般,但對於當時的他來說卻是震撼無比,自那以後他便對武道生出了極大的興趣。
後來聽說丹神殿要招收藥童,凌雲給家裡留書一封帶着一些乾糧便跑了出來,他知道若是將真相告示父母,父母一定不會同意,畢竟上有一個姐姐下有兩個妹妹的凌雲作爲家裡唯一的男丁可承載着父親傳宗接代的期望。
從小就跟着父母參與勞作的凌雲當初雖然只有十二歲,但力氣倒也比同齡人大一些,而且他也願意與丹神殿簽下做二十年藥童的協議,自然被丹神殿選中。
其實也有不少少年成爲藥童是想借此機會成爲丹神殿的弟子,所以他們通常只會簽訂五年,最多十年的協議,而像凌雲這般一簽就是二十年的自然少見,所以進入丹神殿後,凌雲也比一般藥童待遇要好上幾分。
而在凌雲看來,哪怕是藥童那也是在丹神殿,在這裡隨便學一些皮毛,應該也不會比他見過的那兩個武者差吧。
不過成爲藥童之後,凌雲意識到現實與理想的差距,每天除了做不完的工作,還是做不完的工作,別說學武,就連看一眼丹神殿弟子修煉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凌雲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嘗試着不斷的方法,討好藥田的管事他試過,不過藥田管事又怎麼可能把一個小藥童當一回事。
後來凌雲只得把目光轉到一些來受罰的藥童之上,久而久之凌雲也總結出了自己的經驗。
首先得帶有靈力枷鎖的纔是真正的強者,否則他們根本不需要受到約束,所以黑地中最好找教導自己的人。
因爲被送到黑地的人食物永遠是他們要面臨的最大問題,而自己只需要少吃一點,哪怕是半個幹餅有時也能換到一式武技。
在這幾年來,這樣的事情凌雲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雖然他知道靠幹餅換來的武技絕對不會太過高深,但也總比沒人教的強。
所以每過一段時間凌雲總會到黑地逛上一趟,總希望新的發現,而這次看到李逸晨昏睡在地上,無論怎麼叫也叫不醒,他便守在那裡,直接大雨傾盆他也沒有離開反而摘了一片巨羅葉爲李逸晨遮起雨來。
但以往的那些人都是很簡單的以武技換幹餅,甚至不少人連正眼都不會看他這個小藥童一眼,而今天李逸晨卻說如果他心性不錯沒有幹餅也能傳授他武技,這讓一直對武道充滿着嚮往的凌雲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不馬上行拜師之禮?
至於李逸晨是不是囚犯的身份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自己本身就是丹神殿最低層的藥童還有什麼資格去挑剔人家的身份?
聽完凌雲的講述李逸晨倒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武道之心居然會是如此的堅定,“你爲什麼想學武呢?”
“我想成爲強者!”凌雲當即回答道。
“爲什麼要成爲強者呢?成爲強者之後你又想要做什麼呢?”李逸晨接着又繼續問道。
“啊……”當初凌雲只是因爲想得到強大的武者的力量心生嚮往,但要他說出成爲強者之後要做什麼,他還真沒有想過,哪怕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渴望着成爲一名真正的武者,但以他的年齡又怎麼會去考慮成爲強者以後的事,他現連成爲強者的可能都十分渺茫,如今被李逸晨這一問,一時怎麼答不上來。
“不着急,順着你的本心告訴我答案就行,這個問題回答的如果能令我滿意,那麼我可以傳授你武技的修煉功訣,若是不能令我滿意再多的幹餅也沒有用!”看着凌雲一臉的茫然李逸晨說道:“一個時辰之後給我答案!”
說完李逸晨便直接盤坐起來,雖然如今經脈被禁錮,無法修煉,但昨天一天一夜的辛苦,對力量的體悟,他還需要再好好消化一番。
而此時凌雲也不再開口,而是緊皺着眉頭思考起李逸晨的問題來。
看着李逸晨這般認真的模樣,凌雲知道若是自己能答對令對方滿意之言,那麼得到的回報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畢竟以前那些武者僅僅只是傳授他一些武技,根本沒有誰提過教他功訣,只有修煉了功訣才能吸納靈力,只有吸納了靈力纔有機會成爲真正的強者,這一點凌雲十分清楚,所以這個問題容不得他不謹慎。
今天極可能是他一生的一個轉折點,錯過這個機會也許不會再有,畢竟這些年他在黑地也以幹餅換過不少的武技,但像李逸晨這般認真的卻還是第一個遇到。
盤坐之中,李逸晨的肌肉開始微微的抽動起來,李逸晨發現即使不通過經脈,自己也可以控制肉身之力,只不過在經脈沒被禁錮之時,自己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嘗試。
肌肉,這是純粹的肌肉的力量。
片刻之間李逸晨立刻意識到,以前自己修煉肉身是以最全面的方面將肉身的各方面的力量都一起修煉,以經脈爲紐帶將這些力量融合暴發。
如今經脈被禁錮,自己則可以感受純粹的肌肉的力量,而通過不斷的體力勞作也正是完全訓練肌肉的不二法門,似乎這黑地自己應該多待一段時間。
領悟到這層意義之後,李逸晨感覺一個時辰已經過去,隨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向着凌雲望去。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就這麼想要修煉武道,更不知道我成爲強者之後要去做什麼,但我就是想要修煉武道,想要成爲強者,這就是我的本心。”看着李逸晨的目光望來,凌雲發現一個時辰過去自己仍然沒有找到答案,不由有些失望地說道。
雖然他想過自己編造一些理由,但面對着李逸晨的這份認真他卻無法做到,因爲李逸晨要他順本心而回答,而這就是他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