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的話音方落,龍雲也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降落在了佛主的另外一隻手掌之上!
“小施主,你也感悟出了一絲因果之力,現在你告訴貧僧,何爲因果?”佛主微微開口道。
龍雲雙目微眯,道:“一因,一果,一循環。一花,一葉,一菩提!”
佛家的菩提,便代表一個世界,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說的都是一個世界的道,是站在一個宏觀的立場上,觀看世界。
聽到龍雲的話,佛主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欣慰:“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同樣,有果亦必有因,單論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只看得透半邊因果,殊不知,反過來想的時候,你得到了什麼樣的果,也就知道種了什麼樣的因,小施主,你明白了麼?”
龍雲點頭:“因果無界限,本爲一體,組成循環,缺一不可,只有通悟循環,方纔真正的明悟因果,明悟,生生不息!”
“不錯,就是生生不息!因果之道,就是生生不息,事實循環,成就不死不滅!”佛主微微笑道,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他終於知道,爲何創世、輪迴甚至是命運,都選擇了他,他的悟性,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對於這樣的人,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釋,只是稍加點撥,便可以明悟一切。
佛主大笑聲中,似乎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另一枚眼球緩緩掉落,他的雙目,登時變得空洞了起來,好像是兩個巨大的黑洞。
這枚眼球,懸浮在龍雲的頭頂,卻是逐漸縮小,化爲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果子,朝着龍雲的手中掉落了下去。
龍雲伸手結果,無論是上面傳來的質感,還是裡面蘊含的天道,這都是一隻普通的果子。
“小施主,告訴貧僧,這是什麼?”佛主緩緩道。
龍雲眉頭微微一皺,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但無論如何查探,這都僅僅是一隻果子。
“這是一枚果子!”無奈之下,只好依照事實回答道。
佛主點頭,掌心一道光芒閃爍,龍雲手中的果子,赫然化爲了金光萬丈,光芒直透雲霄,一股精純的力量彷彿要透過重重虛空,朝着不知道多遠的天邊遁走。
龍雲沒有動,似乎若有所思,他的眉頭,開始逐漸地舒展了開來,點頭道:“多謝佛主點化,弟子明白了!”
是的,當那果實一剎那蛻變的時候,龍雲心中晶瑩剔透,他明白了,那個果子,其實並不是普通的果子,因爲它的內部,是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一旦注滿了力量,便可以化爲足以讓天下搶破頭顱的無上佛果。
但是,它也只是一枚普通的果子,那是因爲,你只是用普通的眼光去看待它,就像是自己的身體,如果你不曾看透自己,那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體內,其實也是一個世界。
“孺子可教,小施主悟性極高,貧僧能夠做到的,只有這些了!”佛主的聲音,逐漸消失,同時,天邊那一道金色光芒,猶如流星趕月,再一次的回到了龍雲的身邊。
龍雲伸手接了過來,他的手臂上,帶着幾分淡淡的金色光暈,那一枚果實,再次出現在那裡,這一次,它不再是普通的果實。
而是一枚通體金黃的果實,龍雲知道,這也是一枚佛果,不過與當初波羅僧凝聚的佛果不同,波羅僧的佛果,是通過凝聚靈力,以自己的佛法封印,方纔形成。
但是眼前的這一枚佛果,則是佛主經過了無盡的悠久歲月,他真正對因果之道的感悟,這些,他不僅傳給了楚玄,也傳給了自己。
只是,傳給楚玄的,除了因果之外,還有他一生的修爲,但因果之道,也了結在了他自己當初的感悟之中,無法拓展。
但傳給自己的,卻是一望無際的因果之道,是一個根本沒有邊緣的因果之道,是佛主隕落之前,強行將掩蓋住自己天機的因果之力完全摘除掉,方纔凝聚而成的佛果。
這一枚佛果,堪稱是無上佛果,不僅僅因爲是佛主親傳,也是因爲,這枚佛果,代表着一個希望,一個涵蓋着因果之道的期望。
龍雲雙手合十,將無上佛果夾在了掌心之間,盤膝坐倒在了佛主的掌心之上,他的雙目,微微閉起,這一枚佛果,居然在他的掌心之中緩緩地融化。
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水流,盡數從他的掌心滲透了進去,龍雲的體內,陡然亮起了數道明朗的光芒,那是屬於創世、輪迴、命運、殺戮以及月光幾種天道的力量。
他們同時感覺到了因果之力的入侵,也全部都聚集了過來,不過這一次,卻不像之前那樣,他們之間會產生一些爭鬥。
命運之力早已經先一步將所有的力量全部納入到了其中,他就像是一個孩子王,在領導着每一個孩子,和平相處,在他的協調之下,所有的力量,全部都開始聚集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龍雲的識海之中,另一股力量也陡然亮了起來,好像是剛剛有些甦醒一樣,那是他沉睡了已久的劍意。
當初龍雲在神龍島時,通過與龍牙劍的匆匆一瞥,感悟出了無上劍意,是從龍牙劍的鋒利之中,明悟了劍之一道的根本。
他的劍道,連同堪稱劍道祖師的海無涯,都欽佩不已,聲稱這種力量,不會輸於龍雲體內的任何一股力量。
只不過後來,隨着他體內各種力量的匯聚,本身的劍意,已經開始顯得弱小了起來,其實龍雲也知道,這相比之下的弱小,完全是他自己這段時間,沒有來得及能夠繼續的通悟劍意,感悟出劍心通明的那種境界。
他一身所學龐雜無比,但也只有劍意,纔是真正由他自己所創造,經過後來數種力量的不斷加入,劍道的力量也在不斷地被掩蓋。
但是現在,隨着因果之力的入住,一直都隱藏在暗處的劍道之力,居然在這一刻,發出了一股不屈的意志,那是劍的意志。
劍乃百兵之王,也是王者的氣息,它不允許自己的地位遭受到威脅,但是此刻,恰恰每一股力量,都在它之上。
但是他不會畏懼,因爲他是一把劍,劍之道,無堅不摧,亦無所不當,哪怕是天地合併,我一劍開天闢地,身隕亦無悔。
劍道的曇花一現,讓龍雲心中登時一震,同時心中也涌起了一絲愧疚之色,自己幾乎忘記了這個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同時微微一笑:“放心,你不會寂寞的,他們雖然來了,但你也不會走,因爲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我們兩個,是一體的!”
劍道似乎明白了龍雲的意思,光芒逐漸隱去,同時,因果之力在他的體內,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龍雲全身心的陷入到了因果之力的修煉之中,而此刻,無字佛壁的外面,已經足足過去了三日三夜的時間,衆人臉上,均已經顯出了焦急之色。
連同彌陀僧,也好幾次都睜開雙目,沒有了往日的平靜,不斷地朝着波羅僧瞧去,看到波羅僧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這才繼續閉上了雙目。
而密宗僧的臉上,則是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就那麼坐在波羅僧的旁邊,心中暗道:“你們或許還不知道,經歷了兩千年的悠久歲月,佛主殘存的意志力恐怕早已經消散,如果佛主的意志力不出現,他們就永遠也找不到佛骨舍利,這佛骨舍利,註定會是我的!”
說完,朝着身後的通道瞧了一眼,雙目不由得微微眯起:這時間,也應該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