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瀾和司徒元和衝進去沒多久,一個黑炭一樣的人被易瀾給提了出來,此人自然是被炸翻的羅鬆無疑。
“這小子真是亂來,好在他還是一個體修,境界還不低,否則要是換做其他煉丹室,氣虛境以下絕對會被炸得連渣都不剩。”司徒元和沒有好氣的說道。
至於易瀾的表情,也極爲難看,甚至可以從他的神色連捕捉到憂慮,這倒是讓紅髮女子感到很奇怪,畢竟易瀾是什麼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了。
“易師兄,聽說你兩個月之前收了一個第一,按照門中的規矩雖然還是一個外門弟子,若是小妹沒有猜錯的話,這小子就是你收的那弟子吧?”紅髮女子輕笑的問道。
對此,易瀾臉上頓時泛起尷尬之色,畢竟是他的弟子鬧出來的動靜,怎麼說也得給對方一個交代纔是。
然而,這並不是讓易瀾感到臉紅的事,而是他收得徒弟就算是受傷,也要傷在陣法禁制之上,可他唯一的弟子居然在煉丹上如此,讓他這個化龍門第一陣法師怎麼在門中混。
倒是一旁的司徒元和,他心中雖然也擔心羅鬆,不過好在羅鬆肉身強大,除了受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其他嚴重的傷勢,羅鬆並沒有性命之憂。
與滿臉愁容的易瀾不同,此時的司徒元和很興奮,即便是他努力的壓制掩飾,可他看向‘焦炭’一樣的羅鬆時,眸中盡是驚喜與激動之色。
原本他對羅鬆沒抱太大希望,甚至都快忘了這一出事,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羅鬆第一次見到都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並且還是簡直逆冥丹這樣的低級丹藥,足以說明羅鬆是一個煉丹奇才,在丹道一途有極高的天賦。
這一次將羅鬆救下後,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要趕緊去門主童祿那邊稟報此事,將羅鬆這個煉丹好面子挖過來,若是讓易瀾教授其陣法,豈不是誤人子弟!
“師妹,這小子的確是我收的弟子,今日他給師妹這裡添了麻煩,等過幾日我再帶着他來謝罪,至於煉丹室的一切損失,我易瀾願意自己承擔,守護陣法也有我來修補。”易瀾看着紅髮女子保證道。
聞言,紅髮女子點了點頭,卻見一旁的司徒元和說道:“師妹,這小子損壞的東西,一半算在我的身上,怎麼說這小子煉丹因我而起,他也算是我司徒元和的半個弟子,既然是因煉丹而起,我自然也是有責任的。”
“放屁!”
易瀾一聲怒喝,滿臉憤怒地盯着司徒元和,他哪裡看不出司徒元和的心思,所以他剛剛在將一切往以及身上攬,爲的就是讓司徒元和明白,羅鬆是他易瀾的弟子。
然而,他們都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傢伙,又是對頭關係,自然知道對方打的算盤。
你易瀾能宣告,我司徒元和就不能據理而爭嗎?
“你說他是你弟子就是的麼,他還只是一個外門弟子,怎麼就成了你易師兄的弟子了?”
“放屁放屁,他在陣法一道上的天賦極佳,好好培養定能超過老夫,達到陣法宗師境,你說他是不是我易瀾的弟子,啊!”
“陣法天賦?”
司徒元和搖了搖頭,捻着鬍鬚悠悠道:“我可沒看出他哪裡有陣法天賦,倒是丹道天賦有目共睹,姚師妹都可以作證,師兄你就不要跟我鬧了,我倆兒雖然鬥了百年,但不可爲了鬥氣而誤人子弟啊!”
‘誤人子弟’這四個字,司徒元和說得很重,毫無愧疚的盯着易瀾。
羅鬆在丹道上的天賦,他可是從未聽說過,就算是跟易瀾徹底鬧翻,他也要將羅鬆爭取過來,縱使他日無緣仙道壽元終盡,也有人繼承他的衣鉢,達到他夢寐以求的宗師級別。
“你……”
“以小妹之見,兩位師兄這麼爭吵也無用,倒不如去門主那裡理論,若門主解決不了,太上長老自可評斷,不是兩位師兄意下如何?”紅髮女子輕笑的說道。
兩人的大吵大鬧她可以不管,但現在是在丹殿之內,她又不好直接趕兩人,只能想辦法把麻煩拋出去。
“沒錯,去門主那裡理論,最好是讓太上長老出來,我只聽他們的決定。”易瀾直接說道,轉眼挑釁的看向司徒元和。
此事說起來,本就是司徒元和理虧,明顯搶人弟子的行爲,一旦被門主或是太上長老知曉,恐怕……
可他實在受不了易瀾的挑釁,尤其是在當下這個情況,如果他有半點退縮,日後易瀾會更加猖狂,他跟易瀾鬥了百年之久,不就是爲了爭那口氣嗎?
“去就去,莫非我怕你不成,哼!”
說完,司徒元和對紅髮女子抱了抱拳,轉身走出丹殿。
易瀾將心中的怒火壓制下,轉眼看向紅髮女子,說道:“師妹,過幾日我就帶這小子來謝罪,還望師妹見諒。”
“這都是小事,易師兄還是趕緊去吧,不然讓司徒師兄找了先機可就……”
“這老混蛋!”
紅髮女子話還沒說完,易瀾大喝一聲,提着死人一樣的羅鬆轉身離開丹殿。
看着離去的兩人,紅髮女子搖了搖頭,輕鬆了一口氣,暗道終於清淨了,徑直走到座位上拿起書,仍舊一副不理世事的樣子。
天龍殿內,童祿正與赤霄與另一箇中年長老商討着什麼,眉宇間流露出愁容之色,顯然是一個棘手的事。
“門主,還有十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是秘境開啓的時間,我們真的要給血煞宗名額嗎?”中年長老滿臉不甘的追問道。
童祿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冷色,但爲了整個化龍門大局爲重,他一再忍讓,就是因爲血煞宗背後有通天星盟撐腰,不然就算是;兩大宗門開展,他絕不對將秘境名額拱手相讓。
“一旦血煞宗與通天星盟摻和進來,我化龍門在人數上就不佔優勢,這一次的秘境之行,傷亡程度恐怕將很大,如果通天星盟的三人助血煞宗的二十六人,我化龍門的二十六名弟子很有可能全軍覆沒。”赤霄神色凝重道。
“我豈不知此理,且不說你我對通天星盟的忌憚,就連太上長老都放出話,只要不傷及宗門根基,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通天星盟,否則必將爲我化龍門招來滅宗之禍。”童祿神色黯然道。
這是一個沉重的問題,就連噬丹境的太上長老都向血煞宗妥協,無疑不說明太上長老的態度。
噬丹境修士在他們眼中或許很強大,但在通天星盟眼中完全不夠看,甚至傳言通天星盟內,噬丹境修士僅僅是普通弟子,如同化龍門的聚氣修士一樣普遍。
光是想想就能知道通天星盟的強大,絕不是化龍門所能挑戰,即便是通天星盟的一個噬丹境弟子,化龍門可能都惹不起。
畢竟,一旦招惹上,對方拉上一羣噬丹境修士過來報復,即便是化龍門有六萬多年的底蘊也不夠看。
就在三人無奈之際,一陣叫嚷聲從大殿外傳開,頓時九零三人感到很奇怪,紛紛轉眼看向大殿門口。
只見易瀾和司徒元和相繼走進天龍殿,相互間怒目而視,甚至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氣,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並且,三人還注意到易瀾的受手上,還提着一個焦炭一樣的人,看樣子是昏死過去,這讓三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兩位師兄這是......”
赤霄剛開口,就被易瀾打斷了話。
“還望門主爲老夫評評理。”易瀾衝着桐童祿開口道。
見狀,司徒元和自然不會讓易瀾佔得先機,跟着也急忙說道:“還請門主爲司徒評理。”
“兩位長老所爲何事,還是坐下來慢慢說。”童祿看了看兩人,旋即開口說道。
對於易瀾和司徒元和,化龍門內只要是氣虛境長老,都知道兩人的從當年拜入宗門開始,就一直屬於敵對關係,如今鬧上天龍殿,恐怕是兩人鬥得不徹底,這纔來天龍殿找童祿評理。
至於大殿內的赤霄和另一箇中年長老,兩人自然也都心知肚明,不過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一副老神常在的置身事外。
“赤霄和北桐師弟也在,正好也幫老夫評評理,羅鬆現如今雖是外門弟子,但實則早就被老夫收爲弟子,司徒這廝明知此事,卻偏要跟老夫搶徒弟,你們說司徒他是不是過分了。”易瀾臉色肅然道。
話落,司徒元和頓時反駁道:“呵呵,易師兄還真是信心滿滿,你說此子是你的弟子就是嗎?”
“就算他在陣法一道上有些天賦,但我司徒元和敢以性命擔保,此子在丹道一途的天賦更勝陣法,門主、兩位師弟,你們覺得羅鬆是否該拜入我司徒元和門下?”
聽着兩人的這番話,無論是赤霄二人,還是身爲化龍門門主的童祿,全都滿臉怪異的看着易瀾和司徒元和。
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都知道一些,可這一次是什麼鬼,改搶收弟子了?
怎麼看都覺得兩人是來天龍殿胡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