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曰商行的商隊,規模很大,光是內裡穿着軟甲,額上綁着紫色額帶,騎着高頭大馬的黃袍侍衛,便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而且,那些黃袍侍衛胯下馬匹,並不是普通的馬匹,而是披着黑甲的黑甲戰騎,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駒。
黑甲戰騎,也只有像旭曰商行這樣的大勢力,才能擁有,那可是堪比三大帝國重騎騎兵的存在。
當然,旭曰商行的黃袍侍衛卻也不敢公然身穿戰甲,腳踏戰靴,頭頂戰盔。因爲如此一來,卻是犯了三大帝國的大忌。
私自訓練侍衛,帝國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私自練兵的話,那就姓質不同了。隨時都會被扣上圖謀不軌的罪名,惹來抄家滅族之大禍。
不過即便如此,這三四百旭曰黃袍侍衛,就算是遇上數千強盜,也能靠着胯下黑甲重騎,將之一衝而散,瞬間擊垮,這並非是誇張之言。
“桀桀!看看人家的裝備……那才叫做裝備精良啊!”扛着大斧的大鬍子看到那些黃袍侍衛胯下黑甲重騎,舔了舔嘴脣,眼中那羨慕之色,不加掩飾的暴露了出來。
旌旗招展,車轔馬嘯,這簡直就是在行軍,而不是經商的商隊。旭曰商隊的排場,卻是夠大的,足以震懾住想要打他們主意的幾股強盜勢力。
“嘿嘿,鬍子兄,你如果羨慕的話,可以加入旭曰商行啊!想必與鬍子兄的實力,當個侍衛統領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那鄭老闆笑着說道。
“呸!呸!呸!去做人家的奴隸?我傻啊我,我纔不那麼犯賤呢!”大鬍子吹須瞪眼的說道。這大鬍子,顯然是寧爲乞丐也不爲奴僕的人。
大鬍子等人將車隊的速度放慢,遠遠的跟在旭曰商隊的後面,前面的煙塵不時迎面吹來,衆人也不爲意,反而輕鬆的說說笑笑起來。
似乎跟在人家的後面,吃煙塵,也是一件樂事。
就連那大鬍子也將扛着的大斧頭,掛在了馬鞍之上,扯開胸前的皮甲,與那鄭老闆談天說地,亂扯一通,唾沫橫飛。
皆因前方有旭曰商隊的人開道,有什麼事情,都有前面的人扛着,大鬍子他們當然不用那麼緊張了。
中原鹽商鄭老闆的馬車之中,古飛不動聲色,雖然他很想衝上前去,將那楚天揪出來,一掌拍死。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隱忍。他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體內餘毒還沒有徹底驅除,一身武道神通,發揮不出十成威力。
“就讓你多活兩天!”古飛強行壓下胸中怒火,他不得不如此,他要以巔峰的狀態擊殺楚天,因爲那楚天也不簡單,一擊不能得手,被他逃了,也是一個後患。
…………
不得不說,南荒真的浩瀚無垠,接連在通往龍皇城的大道上行走了兩天,才依稀見到一座巨城,如同一頭洪荒蠻獸般盤踞在無盡的原始林海的盡頭。
那便是南荒龍皇城,沒有人知道龍皇城是在何時建造的,就是大陸上那老古董,也不知道。龍皇城存在的歷史,或許太過久遠,以至於被那無情的時光,磨滅了人們對龍皇城的記憶。
有人傳言,龍皇城是自上古之時,便已經存在於南荒,但這個傳言,無從考究,即便大陸上保留下來的最古老的典籍,也沒有記載這座巨城是何時出現的。
夕陽如血,將天邊浮雲盡皆染成火紅色,形成了豔麗的火燒雲,大道之上,車隊連綿數裡,嘈雜的人生,馬匹的嘶鳴,響成一片。
而在車隊的最前面,是那實力最強大,裝備最精良,旗幟飄揚的旭曰商隊,三四百黃袍侍衛,騎着黑甲戰馬,威風凜凜的護衛在那一車車的貨物旁。
旭曰商隊之後,便是這兩天以來,在路上陸續匯聚的七八支小型商隊。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條連綿數裡的車隊在大道上行進。
這些跟在旭曰商隊後面的小型商隊,其實都是與那中原鹽商鄭老闆打的一樣的主意,都是行那狐假虎威的行徑。
傍着旭曰商隊,藉着旭曰商隊的威勢,從而避免強盜的光顧。
藏身於那鹽商鄭老闆的車隊之中的古飛,這兩天以來,終於是將體內的餘毒盡數驅除淨盡,一身武技神通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他打算在今晚發難,敢用卑鄙手段來加害自己,那楚天的行徑不可原諒,只有用楚天的鮮血,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
天地間的亮光在退卻,黑暗逐漸降臨,夜,悄悄的來了。天上的無盡星辰,像是害羞的姑娘,慢慢揭開了面紗,灑下無盡的星光。
趕了一天的路,人困馬乏,當夜幕降臨之時,這連綿數裡的車隊也停了下來,在道路旁安營紮寨,直接燃起篝火。
一些人便直接走進道路旁的樹林之中,打幾隻野味,或是在馬車上解下乾糧,就着粗劣的酒水,嚥下肚子裡。
出門在外,能填飽肚便行,並沒有多少講究。
古飛趁着衆人不注意,溜下了馬車,竄進了道路旁邊的密林當中。他穿行於密林,身法如幻影,似鬼魅,避過衆人的耳目,快速向前而去。
旭曰商隊的營地之中,架起了一個紫色的大帳,帳篷之中燈火通明,門口處站着兩名侍衛,而帳篷裡面,卻有兩個人正在裡面悠然對弈。
那正在在對弈的兩個人,一個是華服青年,一個是身穿青衣,羽扇綸巾的中年文士。
“縱橫十九道,迷煞多少人?我又輸了!寧先生的棋藝,當真堪稱當世無雙啊!佩服佩服!”那華服青年盯着棋盤沉思良久,最後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來。
青年對面的文士,輕搖羽扇,三縷黑鬚垂胸,面白如玉,鳳眼長眉,清奇蕭疏,淡笑間,卻是給人一種超凡出塵的感覺。
那中年文士寧先生正要說話,突然間,他臉色驟變,手中羽扇猛的朝着桌上的棋盤一扇扇出。
棋盤頓時飛了起來,上面的黑白棋子,頓時掉了一地。
那一面棋盤繞過那青年,向着青年的身後封擋而去,棋盤上的刻線,彷彿活了過來一樣,衝騰而出,縱橫交錯,如同一張網般布展開來。
就在這時,“篷!”的一聲,青年身後的帳篷突然破開了一個大洞,碎布漫天飛舞當中,一人大步而入,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一拳便向着桌旁的青年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