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他們離開地元宗的時候,雖然不少外門弟子看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甚至大多數弟子,在看到秦星的時候,都會自覺地停下腳步,對着秦星躬身行上一禮,由衷的喊上一聲“秦師兄”!
秦星雖然殺了葉朔,將會自己惹來不小的麻煩,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身份是外門弟子,是外峰之人。
外門弟子,不管在哪個宗派,向來都是底層人物,被人看不起,被人瞧不上,被人任意指使,受盡欺辱。
然而現在,秦星這樣一個外門弟子能夠掀起如此大的風浪,讓同爲外門弟子的衆人,都是心生嚮往和敬佩,以至於無形中還有點引以爲傲。
因爲秦星他們也沒有耽擱多少時間,所以葉朔被殺的消息,顯然還沒有傳到某些人的耳中,就這樣,竟然讓他們平安的離開了地元宗,而在他們的身後,那位麻衣老者依舊遠遠跟隨,口中不斷的嘀咕着。
如果此刻有人聽到他嘀咕的內容的話,絕對會嚇死一大片。
“我是親自出手,幫我這好徒弟去將寧川城的武烈一家子給滅掉,還是讓他自己動手呢?”
武烈,那可是當朝國舅之子,放眼整個天星大陸,有幾個人敢動他?可是在這老者的口中,殺死武烈一家,簡直就跟殺死一窩螞蟻一樣輕鬆。
“我老人家動手的話,到時候我這好徒弟就會欠我一個人情,哪怕他不願意拜我爲師,就衝着這個人情,他也不得不拜!”
“不行不行,我去替他解決了麻煩,送他個人情,但是萬一他到時候不相信怎麼辦?沒憑沒據,我老人家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還是我跟着他,等到他不行的時候,我再出手相助。”
“另外,也不能讓他回家,我應該給他點提示,讓他直接去寧川城,萬一武烈會調派人馬,動靜大了,到時候如果驚動了天星皇朝,那再想滅掉他們,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老者忽然停下了腳步,擡頭看天,雙眼之中竟然射出兩道電光,直入天空,在萬丈天空的深處,隨着他的目光,赫然出現了一隻至少長達百丈的雙頭蛟龍。
只不過,這蛟龍,除了老者自己之外,似乎其他人根本看不見,也察覺不到。
與此同時,在距離此地,不知道多遠的一座形似龍形,被冰雪覆蓋的山峰上空,忽然泛起了一陣漣漪,緊接着一個白髮中年人從中邁步而出,滿臉不樂意的掃了一眼遠處,目光瞬間穿透了那這無盡的距離,看到了這隻雙頭蛟龍道:“你奶奶的,老子剛剛睡着,你就把我叫醒,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雙頭蛟龍陡然開口,發出了麻衣老者的聲音:“滾蛋,你都睡了上百年了,還剛剛睡着!給師弟我辦事,你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這一人一龍,竟然就隔着無盡距離,展開了對話。
“少廢話,到底什麼事!”
雙頭蛟龍的語氣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道:“師兄,發達了,我們天山獸宗要發達了!”
白髮中年人微微皺眉道:“難道獸主醒了?”
“獸主沒醒,我找到了一個寶貝徒弟,先說好,你可不能跟我搶啊!”
一聽這話,白髮中年人頓時一口怒氣噴出:“滾!你這傢伙,這輩子收的徒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哪個在你嘴裡都是寶貝,就爲了這點破事,你就將我叫醒?信不信回來,我罰你閉關百年。”
“不不不,師兄,那些都是記名弟子,打打雜什麼的,但是這次這個不一樣,真不一樣,我可以本命星辰發誓,絕對不一樣!”
聽到自己的師弟竟然發出了星誓,白髮中年人的面色緩和了不少,但是仍然透出了幾許不耐道:“行了,我相信你就是,快說正事,你找我,究竟做什麼。”
“小事,小事,我這個寶貝徒弟,殺了個人,引起了點麻煩。”
中年人眉頭再次皺起:“恩?麻煩?以你的實力和我天山獸宗的名頭,還有什麼麻煩不能解決,還要來找我?”
“我能解決,只不過有點棘手,總之你別管了,我找你,就是要借你的大千鏡一用!”
“啪!”
隨着雙頭蛟龍話音剛剛落下,白髮中年人已經一甩手,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瞬間消失無蹤:“要借大千鏡你就早說,羅羅嗦嗦這麼半天,告訴你,要是大千鏡有了什麼閃失,你也就別回來了!”
說完之後,中年人大袖一揮,轉身再次邁入了身後的漣漪之中。
然而沒想到,在他剛剛消失不久,雲端之中竟然又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獸宗可在?”
漣漪泛起,中年人再次走了出來,看着遠處出現的身穿一襲紅袍,袍上繡着日月星辰的老者,臉上儘管閃過一絲不耐,但是卻露出了笑容,一拱手道:“今天刮的是什麼風,大衍兄不在天星皇朝享福,怎麼有空來我這天山獸宗了?”
“哈哈哈,無事不登三寶殿,老夫確實有點事情想要麻煩獸宗。”
“進來說吧!”
兩人一前一後,邁入那漣漪之中,伴隨着漣漪消失,天空恢復了正常……
麻衣老者的手中多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幾綹長鬚,微微一笑道:“我就先去寧川城一趟。”
說完之後,麻衣老者一步邁出,已經遠在了百里之外,僅僅幾步,就已經出現在了寧川城的上空。
“這武烈,分明是不受其父喜歡,所以才被派到這偏遠的西州,我看看,他的府中都有什麼高手。”
老者也不落下,竟然就在這天空之上盤膝而坐,從其身體之中,衝出一道龍形金光,一閃而逝,而下一刻,他手中拿着的那面鏡子就亮了起來。
平滑的鏡面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幕幕景象,正是武烈府中的情形。
鏡面上的景象不斷變化,直至出現了一座密室,密室之中,一名紫袍中年人端坐中央,四周圍了一圈星士,全都閉目不動。
衆人的頭頂之上有着三個光圈,兩個已經黯淡無光,另外一個卻是光芒大作,上面也有畫面不斷變化。
麻衣老者的眉忽然皺起:“衆星拱月,追根溯源之術,此術好像只有大衍上人一門所精通,這個小傢伙,該不會是大衍上人的徒弟吧?”
“切,大衍上人又如何,見到我還不得畢恭畢敬!”老者不說話了,繼續盯着鏡面之中的光圈,直到其中出現了秦星的身形,他才猛然一拍鏡片,畫面頓時不再變化,定格在這一幕上:“足矣!”
話音落下,一道龍形金光從寧川城中射出,沒入老者的體內,而老者一晃身便再次消失。
秦星一行五人,離開了地元宗後,就一路疾行,因爲秦星心中的不安已經越來越濃,恨不得立刻就趕回秦家,只不過其他四人根本沒有他這麼快的速度。
等到了夜裡之後,五人停下稍作休息之時,鐵七忽然開口道:“秦星,我不跟你回秦家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我也擔心我的六位兄長。”
秦星微一沉吟道:“好,但是你自己千萬小心,如果真的是國舅府的人要對我不利,那麼你和你的兄弟們也將面臨危險。”
站起身來,鐵七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後,重新看向秦星道:“放心,在你沒有兌現承諾之前,我不會死的!”
說完之後,鐵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直到他的身形消失之後,朱大量忽然喃喃的道:“他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血屠夫嗎?還是傳聞言過其實了,他好像也沒那麼恐怖啊!”
孫清朗也注視着鐵七的背影,聽到朱大量的話後,又看了看秦星道:“其實每個人都有恐怖和溫和的一面,只不過,要看他展現給你的是哪一面罷了!”
與此同時,國舅府密室之中,薛子期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這讓始終站在一旁,等待着最終結果的武烈,心中愈加的忐忑。
這半個月的時間內,薛子期已經通過星卜之術,僅僅用了五天就排除掉了另外兩人的嫌疑,可是這最後一人,卻是十多天了,仍然沒有得出個結果。
雖然幾乎可以肯定,這最後一人就是兇手,但是不知道其姓名來歷,也是無用,所以必須要推算出他的身份。
別說武烈忐忑,就連薛子期自己也是驚疑不定,因爲他發現,這第三個人的命運之中,有着一股紫光籠罩,讓自己竟然始終無法看清其命運走向。
既看不見其未來,也看不到他的過去!
命帶彩光的人,薛子期見過不少,雖然個個都是非富即貴,但是也無法阻擋他的星卜之術。
命帶紫光的人,這倒是第一次見,而且這紫光竟然讓自己星卜之術失效,這讓他有點想不通,甚至都有點想要放棄了。
不過,想到那九葉林蘭,他又捨不得,畢竟都進行到這一步了,自己也花費了不少的精力,現在放棄,那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白浪費了。
經過一陣反覆的衡量之後,薛子期睜開眼睛,看向了武烈道:“武大人,此子非同尋常,要想知道他的命運走向,極難!”
武烈身爲國舅之子,豈能不明白薛子期話裡的意思,當即拱手抱拳道:“武烈能看的出來大師爲犬子之事,犧牲不少,所以除了九葉林蘭的一葉之外,還爲大師準備了一瓶星雲雨露丹。”
星雲雨露丹!
薛子期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精光,點點頭道:“武大人有心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哪怕拼着耗費修爲,我也要查出他的來歷。”
“有勞薛大師!”
薛子期的手中突然也出現了一面鏡子,同時張開嘴吧,噴出一股鮮血,灑在了那鏡面之上,抖手一扔,鏡子衝入不遠處的光圈,散發出刺目的紅光。
“我看不透你的命運,難道我還看不透你身邊之人的命運嗎!枝附葉連,連理之木,現!”
“嗡!”
整個光圈陡然顫動了起來,緊接着“砰”的一聲脆響傳來,那面鏡子竟然炸了開來,無數碎片激射而出,薛子期身體巨震,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大聲吼道:“西南,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