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雨面帶微笑,盯着張玄道看了半天,親切地說道:“記得最後一次和你父親聯繫,是你出生時,你父親玉簡將你呱呱墜地時的情形,發給了我。此後,玉簡靈力耗盡,我也一直忙於修行,疏於你父親聯繫,想不到,一轉眼,又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唉。。。”張正雨嘆了口氣,又問道:“老爺子近來可好?正風兄近來可好?你娘身體可有好?家族近來可好?”
張玄道知道,張正雨口中的老爺子,就是張恨水的爺爺,早已過世多年,而正風就是張恨水的父親張正風。張家兄弟四人,分別叫張正風,張正雨,張正雷,張正典,老四張正典早年便死於一次與人的鬥法之中,老三張正雷也在一次搜尋靈獸中身中奇毒,一直沒有復原,十年後也與世長辭。而張正雨青年時便加入雲羅宗,不問世事。整個家族,其實就靠張恨水的父親,四兄弟中的老大張正風撐着,如今張正風和夫人都已雙雙去世,修真家族張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看到一個修真家族的衰亡,張玄道心中也是有點心酸,鼻子一酸,眼睛一紅,黯然落下淚來,要說這落淚有幾分演戲,其實更多則是同情。
張恨水邊哭,邊遞上了父親張正風的親筆書信。
張正雨見到張恨水落淚,其實也就猜中了七八分,但是看完大哥張正風的親筆書信,再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感情,嗚咽一聲,抱着張恨水,不禁老淚衆橫。
看到張正雨也潸然淚下,張恨水哇的一聲,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哭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張正雨恢復了情緒,拍拍張恨水說道:“好侄兒,別哭了,以後我們張家就靠我們爺倆了。”
張恨水聽罷,也抽噎着停止了哭泣。這時,童子端上了茶水,爺倆也就品起茶來。
讓張玄道有些意外的是,這些茶水雖然算得上是上好的茗茶,卻根本不是靈茶,對於張正雨這麼一個雲羅宗的二代弟子竟然喝普通凡人的茶葉,張玄道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再看看張正雨外貌,面色紅潤,頭髮全無,肥頭大耳,寬衣大袍,可以說衣着打扮絲毫不講究,一點也不像一個凝脈期的修士,倒是更像一個遊方胖和尚。
幾口茶水下肚,張正雨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皺起眉頭問道:“侄兒,我們張家一貫按排行來取名,你可知你父親爲何爲你並未按排行,而取名爲‘恨水’?”
張玄道一聽,頓時傻了眼,這個自己怎麼知道。
只好硬着頭皮說道:“這個侄兒並不知。”
張正雨聽罷,長嘆一口氣說道:“雨水,雨水,雨就是水,恨水就是恨雨,我張正雨就是你爹最恨的人!”
張玄道一聽,不禁愕然。
張正雨又接着說道:“那是你娘年輕的時候,喜歡的人是我,並不是你爹。。。”
說着,不禁露出一絲傷感的神色。
嘆了口氣,搖搖頭又接着說道:“這些都是上一輩的舊事了,本不該和你說起。話說回來,既然你爹臨終前把你託付給了我,想必他也原諒我了,而我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想不到張恨水父母和張正雨還有這麼一段難解的恩怨情仇,張玄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着發愣的張恨水,張正雨拍拍張恨水的肩膀,說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老夫無兒無女,就只有你這麼個親侄子了,不看你爹的份上,也要看你孃的份上,絕不會虧待你的。”
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你雖然是我親侄兒,但這烏延峰可不是叔父我一人的,爲避免以後其他長老以及下面的弟子說閒話,我們還是以師徒相稱比較好。”
張玄道也沒覺得有什麼,說道:“徒兒全聽師父安排。”
張正雨猶豫了一會,又說道:“恨,恨水啊,既然我和你父親冰釋前嫌了,侄兒這名字老夫叫起來就有點拗口了,不如這樣,老夫不改你名,幫你取個字,我們叔侄平時就以字相稱如何?”
張玄道一聽,正中下懷:“拗口?張恨水這名字,自己聽起來也很彆扭,時時怕說錯,改什麼字,把名字改了自然更好。”
於是便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恨水也不喜歡這名字,記得小時候,爺爺給恨水取的名字叫做玄道。”
張正雨一聽,搖頭晃腦說道:“玄道,玄道,玄之又玄謂之道,好名字啊,好名字。老爺子果然博古通今,一代大家,取的名字就是底蘊十足,恨,恨水以後你就叫玄道可好?”
叫自己本來的名字,張玄道自然是巴之不得,連忙拜謝說道:“多謝師父改名,徒兒張玄道見過師父。”
張正雨見罷,也很高興,連忙扶起張玄道,讓其坐在自己身旁。
接下來,張正雨便開始和張玄道介紹整個府邸,以及烏延峰的其他六位修士的一些情況。
原來這烏延峰,由於木、土、水靈氣充足,除了種植烏延外,還種植了藍炎菖草、紅景霜、紫血果、大紅葉、八血漿果、甲第蘭六味各種築基期或者凝脈期主要丹藥的主藥,分別由一位凝脈或築基期的修士,各自開闢一塊靈地藥園,專門負責種植、採摘、上繳。
連張正雨一起,一共七位修士坐鎮烏延峰,雲羅峰宗門內雖然統稱爲烏延七子,但明白人都知道,這七人可謂面和心不和,時不時爲了領地、丹藥、弟子矛盾等等,鬧得面紅耳赤,有時連統管下十二峰的方長老也調和不了,非要中九峰的結丹後期的長老出面,才能平息。
這些情況張正雨也一五一十告訴了張玄道,由於天色不早,張正雨送給張玄道幾瓶煉氣期的丹藥和一些低階靈石後,便安排張玄道到一處單獨的小庭院,讓其修行棲息。
庭院院門上書三個雋秀正楷小字——靜香苑,院內三間兩廂的書房臥室,花圃水池,青竹怪石,頗爲清雅。小院和屋子內外都設置了禁制與外界隔絕,張玄道還不放心,又佈置了幾重自己的禁制後,纔開始閉目打坐,平靜心緒,準備在這自己夢寐以求的名門正宗,開始自己雲羅宗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