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隱蠱蟲蛻變、進階,張玄道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連忙通過神識掃描周圍。
果然,在自己正前方,隱約感覺到一個飄忽不定的隱蠱蟲身形,懸浮在空中。
張玄道知道,這隱蠱蟲已經成功脫殼,蛻變,進化到了第二階段,雖然離當年法雅部落的第四階段,在自己神識面前完全隱形的隱蠱蟲,還有一定差距,但這樣也讓張玄道很欣慰了。
原本張玄道以爲,只有依靠修士的鮮血才能餵養隱蠱蟲,不由得大爲頭疼,修士的鮮血可不是隨時能得到了,而自己的精血也有限,光餵養噬靈絲已經是不夠用了,對於數量繁多的隱蠱蟲不可能大量餵養,而且鮮血容易凝固乾涸,不容易保存,因此餵養隱蠱蟲一事只能暫且擱置。
如今卻想不到,自己誤打誤撞,用這殘次品的紅纓丹也能餵養,這樣一來,大量培育隱蠱蟲可就簡單多了。
張玄道又用紅纓丹餵養隱蠱蟲,可是將剩餘的十三粒丹藥全部給一隻喂完,隱蠱蟲卻還是停留在第二階段,不再進化了。張玄道又給隱蠱蟲試了其他幾種丹藥,卻是絲毫沒有效果。
張玄道不禁苦笑,看來這隱蠱蟲和人修煉一樣,想一步登天也是不太可能啊。
張玄道看着盤旋在自己面前的隱蠱蟲,心中卻在盤算着,如何找張正雨再要幾瓶劣質紅纓丹。
半盞茶功夫後,張玄道收起隱蠱蟲和丹藥,撤去禁制,走出了小院,直接朝張正雨居住的後院走去。
剛來到後院門口,卻聽得一陣女子嬉笑打鬧之聲。張玄道心中疑惑,據自己所知,這張正雨並沒有什麼女兒女弟子之類,而且整個烏延峰七位築基期的長老也並沒有女弟子。不知這女子嬉笑怒罵之聲從何而來?
張玄道正欲神識掃描,卻見得一羣穿得紅紅綠綠,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子,手上拿着紙鳶風箏,簇擁着朝院外走去,正朝自己迎面走來。
張玄道雖然不是什麼情場老手,但也不是什麼懵懂少年,見過了美女絕色也不在少數,但是突然和這一干女子迎面相對,一時間竟然突然有些心思緊張,不知所措,其中幾個女子,小嘴一嘟,媚眼一拋,張玄道更是渾身一緊,面色緋紅,心竟然緒大亂起來。
張玄道急忙閃到一邊,心中默唸靜心咒,不再和對方四目相接,低頭垂目走過。
這些女子嘻嘻哈哈,對衣着、相貌平凡的張玄道也沒有多留意,淡淡看了一眼後,便繼續朝前走去。
默唸靜心咒平靜了心緒後,張玄道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心中奇道:“這些女子是何來歷,自己爲何瞥了對方一眼,就心神盪漾,當日在神鷹峰風月樓被一羣煙花女子所圍,也沒有如此失態。。。”
張玄道連忙神識掃描對方,發現六七名女子都不過是練氣二三層修爲的低級修士,心中更是不解,突然,已經插肩而過的女子中又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之聲。
張玄道連忙轉頭看去,原來卻是一名路過的低級打雜童子,看到這些女子,一時出了神,腳下一不留心,滑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卻把這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後翻。
童子頓時大窘,面色通紅,慌忙撿起摔翻的一瓶酒壺,朝張正雨的後院跑去。
女子們見童子跑開,也不再繼續嘲笑,嬉笑着拿着風箏紙鳶爭相放飛去了。
張玄道卻一把攔住經過自己身邊的童子,說道:“這酒也灑了不少了,你要是送去,責罰定是免不了的。這樣,你把酒給我,由我送給師父吧。”
張玄道此舉也是想把童子一把,因爲張玄道知道,這童子是給張正雨送“醉仙露”的,別看張正雨對喝茶、衣着等等都不講究,對喝酒卻是癮大得很,不管是增進修爲的靈酒,還是凡人的佳釀,只要是好酒,都要弄過來嚐嚐。
這醉仙露便是雲羅宗下屬一個修真家族專門釀製的靈酒,可增進修爲,固本培元,每月烏延峰只有兩瓶的份額,張正雨以烏延七子老大自居,一人就獨佔了一瓶。
如此珍貴的靈酒,被這童子一摔,卻是灑了一半,以張正雨愛酒如命的性格,靈石扣罰是免不了了,甚至很有可能,將此童子逐出烏延莊,發配到後山鐵杵山莊,和一些資質低劣的童子一起砍柴,劈石,幹些重體力活。
別小看這些重體力活,張玄道知道,這些重活往往能達到十個成年凡人的工作量,遠遠高於一個童子的承受能力,一天完不成,累積到下一天,直到幹完,才能轉爲正式弟子,許多童子根本完成不了,索性自暴自棄,混個三四年,便被逐出雲羅宗。一般能完成的童子百中挑一,也只有意志極其堅強,吃苦耐勞之人才能堅持下來。雲羅宗也是以此鍛鍊這些資質低下童子的意志力,希望他們能以此領悟勤能補拙的道理。
童子也認識張玄道,知道是張正雨的徒弟加親侄子,聽到張玄道如此說,頓時面露感謝之色,連忙磕頭謝到:“多謝公子,酒就交給公子了,如兒告退了。”
張玄道卻又叫住這個叫如兒的童子,問道:“如兒,你可知道剛纔這羣女子是什麼人,有何來歷?”
如兒卻瞪大雙眼,說道:“公子,你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嗎?”
張玄道心想,自己來到烏延莊也兩三個月了,一直苦心修煉,還真是沒有到處看看過,對莊內的情況也不是太明瞭,便笑笑說道:“我平時都蝸居靜香苑內,對莊內情況也不是太瞭解。”
如兒聽罷,瞄了一眼女子們遠去的方向,恨恨說道:“她們都是師父的‘爐鼎’。個個精通媚惑勾引之術,剛纔我摔跤,就是被她們的媚術所惑。”
“爐鼎?”張玄道一聽,頓時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想不到張正雨還精通陰陽採補之術。
所謂“爐鼎”,就是指被修爲較高的男修士使用採陰補陽之術,用來吸取陰元,供自己修煉提高修爲的女性修士。
這些“爐鼎”一般修爲低下,而且多性蕩意淫,水性楊花,終年沉溺男女之色、魚水之歡而不能自拔,待其陰元耗盡,氣虛色衰之時,修爲再無寸進,便會被遺之棄之,稱爲“藥渣”。
張玄道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冰清雲雨孌善奉.,色老棄爲一爐渣,唉,其實她們也是可憐之人啊。”
“她們天天吃吃喝喝玩玩,還叫可憐啊,我們做童子的才叫可憐呢。”名叫如兒的童子,顯然還不知道作爲爐鼎,其中的悲哀,嘴裡還在嘟嘟囔囔。
“哎,你到時候自然就明白了。”張玄道摸摸童子的頭,也不再多言,拿起那半瓶醉仙露,朝後院的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