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鼎是沒有宗門靈石收入的,所有的靈石一般也就來自雙修的男修士。
而張玄道如今所有的靈石恐怕也只夠購買一顆築基丹,以自己劣靈根的資質,想要靠一顆築基丹築基成功,成功率基本沒有。
宗門分發的靈石,也只夠平時修煉打坐之用,因此,靈石也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再要負擔一名煉氣期修士修煉的靈石,則更加捉襟見肘了。
但看着這個哭得淚眼朦朧的家鄉姑娘,張玄道暗暗決定,以後從自己修煉的靈石中,每月節省出兩塊,供水柔清修行使用。
同時,張玄道心中也明白,光靠自己節省靈石,供給水柔清修煉,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如今自己提供給煉氣期三層修爲水柔清修煉所需要的靈石是夠了,那以後呢?水柔清築基怎麼辦呢?自己還有那麼大的財力提供築基丹嗎?顯然不太現實。一個修士,不論男女,只有依靠自身力量,自食其力,才能才競爭殘酷的修真界,不被淘汰。
而原先被宗門作爲爐鼎培養的水柔清,卻似乎並不明白這些,張玄道一時也不急於讓其明白,相信時日一長,潛移默化之下,自然就明白了。
看着還在悲傷流淚的水柔清,張玄道笑笑說道:“柔清姑娘不必擔心,此事在下早有安排了。”
看着水柔清一臉的困惑,張玄道也不想賣關子,笑笑說道:“在下一直有不少符籙積壓在手,沒有時間出售,明日柔清姑娘和我到雲羅宗集市,我們挑一間小店面,由柔清姑娘幫在下做些出售符籙的生意,在下每月發給姑娘兩塊靈石的報酬。雖然是少了一點,但總好過天天悶在小院中怨天尤人,搞得賞個月都如同深宮怨婦一般。。”
“你纔像深宮怨婦,你纔是。。。”水柔清聽了張玄道的話後,心情頓時大好,不禁笑罵起來。
一番笑罵之後,原本相近如賓的兩人,頓時親近了許多。
看着破涕爲笑的水柔清,張玄道心想,水柔清實際年齡也不過二十,其實還是個小姑娘,人生經歷還很少,之前執意跟隨自己,不過是報恩心切,並非真心愛慕自己,而且自己,早已一心向道,心志堅定,深知男女之情,對於初級修真者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萬不可觸及,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此次讓水柔清離開靜香小院,離開自己,接觸接觸外面的世界,對她、對自己無疑都是最好的選擇。
張玄道仰面躺下,看着皓潔的明月,口中不知覺吟道:“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就在張玄道感覺一樁心事放下,稍稍放鬆之時,身旁的水柔清突然興奮地指着浩繁的星空,說道:“公子,你看這邊幾顆星連起來像不像一隻獅子?”
張玄道擡頭看去,卻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獅子”,但在水柔清的指點下,將北方星空中幾顆明亮的星辰以及幾顆暗一點的星辰連在一起,頓時形成了一隻雄獅模樣的圖形形成了。
張玄道見狀,心中不禁一動,一拍儲物袋,取出那本在神木部落大先知所留下來的那本《占星術要》拿出來,給水柔清翻看。
由於是用埃文語撰寫,水柔清一時也看不明白,但是書中所提到的占星術最基本的十二星宮圖,水柔清卻是很輕易便在漫天的繁星中給張玄道指了出來。
張玄道一直想試試據說能占卜未來命運的占星術,卻一直苦於連最基本的十二星宮圖也看不明白,此刻經過水柔清指點,頓時如醍醐灌頂,有了躍躍欲試的感覺。
而水柔清也是對占星術頗感興趣,由於一時看不懂埃文語,便先拿了那本天羅語、埃文語的雙通語典《星漢埃文語》回屋對照翻抄學習去了。
與天羅傳統的占卜測命之術不同,占星術不是占卜未來的吉凶禍福,而是能更加形象的讓占星者窺視到未來將發生的事件片段或者畫面。
張玄道按照《占星術要》一步一步操作下來,對照星空的微妙變化,或靜坐遠眺,或閉目冥想,卻還是絲毫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即《占星術要》所提的腦中瞬間閃過未來景象的片段,或者畫面的碎片。
斗轉星移,月升月落,轉眼啓明星升起,天色已經矇矇亮,張玄道忙活了一夜,也絲毫沒看到傳說中什麼未來景象,不禁有些失望,躺上牀榻,一陣久違的濃濃睡意涌上心頭。
不少片刻,張玄道便已經沉沉睡去。
兩個時辰後,張玄道一聲夢囈,睜開了雙眼,伸了個懶腰,張玄道才發覺偶爾沉睡一覺,也是如此的愜意。
喝過水柔清泡好的雨霧青茶,張玄道走出了靜香小院的院門。
出了門張玄道才發現,今天的天氣一掃諸日來的陰霾,格外的清朗。陽光明媚,碧空萬里,張玄道性情也不錯,邁開大步,朝雲羅宗集市走去。
就在張玄道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中,愜意陶醉之時,突然肩膀傳來一陣專心劇痛,張玄道連忙退去衣服察看,只見當日被朱化所拍的肩膀之處,竟然長出一個血紅色的凸起肉瘤。
就在張玄道一臉震驚之時,肉瘤突然破開一個小口,一株血紅色的小花探頭探腦鑽了出來,小花無枝無葉,根部卻似乎深深扎入自己的血肉經脈之中,深不可見。
小花形如圓盤,只有指甲蓋大小,上面幾個褐色斑點,幾道血紅的細線,卻如同從眼角嘴角,流出的道道鮮血,卻形成了一副扭曲怪異的血臉。
張玄道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小花突然如同活了一般,花盤扭過來,以那張噁心扭曲的怪笑對着張玄道。
張玄道只感覺,心中一陣痙攣,渾身血液肌肉如同融化沸騰了一般,噴薄着向外爆裂迸發開去。
一瞬間,張玄道只感覺自己如同爆炸了一般,失去了一切直覺。
就在感覺身體爆炸的一瞬間,張玄道渾身一陣抖動,清醒了過來。
驚魂未定之際,張玄道連忙環顧四周,原來自己還是盤膝坐在靜香小院的屋頂,還是在那個皓月當空,繁星滿天的夜晚,面前攤放着那本《占星術要》,而旁邊的水柔清正一臉焦急地注視着自己。
張玄道心中略微一鬆,看來自己這次占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