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怪物竄入祭壇沒有了動靜,張玄道絲毫不敢查看陣法之中,和羅玉使了個眼色,一個飛掠,順手撿起曹老鬼半截屍體上一個儲物袋,朝孤雁城方向疾奔而去。而羅玉也不含糊,撈起高矮老道的三四個儲物袋,腳踏飛劍法器,朝丘民國東方酒泉城方向,狂奔而去。
剛剛跑出沒多久,突然,巨大的靈壓從天而降,將已在數裡之外的張玄道和羅玉死死壓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張玄道心中驚恐無比,卻也毫無辦法,只好拍上數張土甲符,金甲符,並使用灰霧將自己籠罩其中,羅玉也使用金黃旗將自己牢牢守護在其中。
只聽得天空驟然一聲炸雷,一道紫紅色閃電從天而降,頓時祭壇周圍的一切籠罩在紫紅色電弧之中,同時祭壇中的怪人一聲低沉的怒吼,震徹大地。
紫紅色閃電卻一道接一道,從天而降,驚天動地。終於,在第二十一道閃電出現後,怪人發出一聲撕人心肺的哀嚎,再也沒有了動靜。而紫紅色閃電也不再出現,天上的烏雲開始漸漸消散,天空降起了瓢潑大雨。
張玄道和羅玉趴在地上,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翻涌,久久不能平靜。
待到一切平靜之後,張玄道羅玉又回來到祭壇查看,只見一切都已化爲烏有,只剩下具具焦屍,在風雨中被沖刷、破碎,化爲焦黑色沙石。
張玄道仰天看着滂沱的大雨,心中頗不平靜,據說這曹旭金壽元將近,卻不想辦法延長壽元,爲何耗盡心思解開這怪獸的封印?還是他早已料到了如今的結果?張玄道甩甩頭,不再多想,和羅玉一路急行,回到了孤雁城。
孤雁城中,居民歡呼雀躍,久旱逢甘露,家家戶戶拿出盆盆罐罐出來接雨水。許多人更是在大雨中,仰天張開大嘴,大口吞嚥着這久違的雨水。
孤雁城外,羅玉抱拳說道:“多謝張道友一路以來的支持,羅玉永生不忘。如今羅玉師命完成,修爲瓶頸也有突破跡象,欲趕回師門,想就此告辭。”
張玄道笑笑說道:“多謝道友纔是,沒有道友,在下恐怕也早已葬身那二人手中。”
“張道友,這面千里鏡就贈與道友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到雲羅宗來找我啊。”羅玉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一言爲定。突破瓶頸的機會稍縱即逝,羅道友,不必客氣,快回宗門吧。”張玄道也不推辭,接過了千里鏡。
羅玉轉身,踏上飛劍,飛馳而去。
看着離去的羅玉,張玄道揮了揮手。低頭看着千里鏡,只見上面刻了雋秀的一彎月牙,再無其他紋飾。
轉念想想,雲羅宗嫡傳弟子羅玉突破瓶頸,都需要師門長輩幫助,自己經此事件,卻還是停留在煉氣四層頂峰,要想突破,談何容易啊。一陣感慨,轉身回到了孤雁城中。
由於一時也沒有其他地方要去,張玄道便在孤雁城中,租了個僻靜的小院落,暫時住了下來,順便按照羅玉當時的方法,練習操控起千里鏡起來。
接下來數日,由於天生異象,各路修士紛紛趕來查探是否有寶物出世,而不少南逃的災民也紛紛回到城中,原本冷清的孤雁城,一下子變得車水馬龍,人山人海。
一日,張玄道正在客棧窗口,看着街道上熙熙囔囔的的行人發呆。突然,在擁擠的人羣中張玄道赫然發現,當日那個盧飛竟然還沒死,而且連被砍的手臂也恢復如初,和一名相貌平平的少婦混在一起。
此刻,張玄道早已換回自己的面孔,根本不擔心對方認出自己。而且自己使用靈眼術雙目不再發光,便大膽查探起少婦的修爲來,想不到其貌不揚的少婦竟然是位煉氣期九層的修士。
見到盧飛,張玄道不禁心中煩躁不已,連自己修煉都靜不下心來,觀察一日,張玄道發現,這對男女竟然就住在自己客棧對面的仁和酒樓。不過很顯然,這少婦不是盧飛的同夥,並且雖然和盧飛在一起,卻很警覺,盧飛一直也沒有得手。
張玄道心中權衡了利弊後,決定放手一搏。
接下來數日,張玄道每日變幻不同的身形,容貌跟蹤二人,發現少婦和其他修士類似,每日都前往祭壇附近取一些黑色沙石回來閉門研究,而盧飛這時,總是一個人來到酒樓喝悶酒。
由於孤雁城中修士衆多,仁和酒樓中也有數名,張玄道可不敢引人注目。只好放棄使用大面積殺傷,無色無味通過空氣擴散的毒藥。
張玄道暗中觀察,偷聽到盧飛所點的菜和酒之後,立刻離開酒樓。繞到酒樓後堂,偷偷在菜中下了一記異常歹毒的毒藥後,便又來到酒樓附近的店鋪,偷偷觀察起來。
誰知盧飛竟然只悶頭喝酒,對菜一塊也不吃。張玄道不禁心中有些焦急,當時怎麼就沒在酒裡下毒。
就在張玄道心中焦急之時,突然,盧飛猛一擡頭,夾起一塊菜,猛喝一大口酒,放下酒錢之後,快步竄出了酒樓。
張玄道心中一驚,以爲對方衝自己來時,只見盧飛卻朝孤雁城東方,另一座衛城永寧城疾奔而去。張玄道略一思索,跟了上去。
還好一路上,商旅衆多,人多繁雜,張玄道也不用擔心,對方注意自己。
盧飛來到永寧城外,一個轉彎,繞到了城郊一座荒廢的莊園之中。張玄道沒有跟蹤到莊園,而是來永寧城城樓之上,見四下無人,便掏出千里鏡對準莊園方向,通過城樓牆壁上的射箭孔,遠遠觀察起來。
只見莊園之中,一個相貌普通的青衣大漢和三個劍眉星目的黃衣美男正在打鬥,雙方打鬥異常激烈。從其打鬥,張玄道確定兩人修爲都在煉氣期八九層左右。
由於青衣大漢和黃衣男子已放出了四階金鐘符和三階金甲符護身,而是用的法器也是半斤八兩,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盧飛一到,形勢頓時逆轉,相貌普通的男子頓時落於下風,依靠一把金光閃閃的巨劍苦苦支撐,只有招架之力,再無還手之力,落敗之時遲早的事情,而盧飛和那三名美男,卻小心翼翼,防備着男子一切可能逃跑的機會,並不急於一時。
張玄道算算,差不多毒性到發作的時間了。只見盧飛,突然臉色微變,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巨劍大漢抓住機會,一個劈斬,將盧飛整個右臂砍了下來。
盧飛臉色蒼白,急忙退出了戰局,一拍儲物袋,飛出一個白瓷小瓶,接連吞下數顆丹藥,一旁打坐調息起來,只見盧飛的斷臂處,探頭探腦冒出許多紅白小蟲,不一會,那條被砍斷的手臂,竟然自己移動到盧飛傷口處,自己給接了上去。
張玄道一見不禁驚訝不已,這傀儡蟲竟然能夠修復受傷軀體,那這些異術師只要傷不致死,豈不如同有不死之身了?
平凡男子早已身受重傷,此刻見狀,不再遲疑,直接放出一張四階風遁符,逃匿而去。而幾名美貌男子也毫不猶豫,立刻也放出數張三階風遁符,追了上去。
就在美貌男子走後不久,那個相貌平凡了少婦卻突然出現了。盧飛正在打坐的盧飛見狀,臉色微變,卻淡淡笑道:“朱仙子怎麼有時間來此。”
少婦面露微笑,關心問道:“盧道友,這是怎麼了?”
盧飛笑笑說道:“不礙事,有一點氣血翻涌,脈象紊亂而已。”
“那樣就好,不然妾身可擔心死了。”少婦說着,棲身靠近,突然一把銀色飛劍脫手而出,直直刺向盤坐的盧飛,盧飛一聲大喝,拍出一張四階金鐘符,一把烏黑鐵刀握在了手中,不過同時,卻吐出一大口鮮血。
只見銀色寶劍,一出手瞬間化爲銀色毒蛇,帶着陰寒之氣,直撲向盧飛。
噹的一聲,盧飛鐵刀斬向銀蛇的同時,銀色突然化爲以一化三,盧飛雖然斬中一條,但其餘兩條銀蛇直接飛向盧飛。
噗噗,銀蛇一接觸金鐘符,金鐘符竟然絲毫抵擋之力都沒有,被洞穿兩個大洞。
只見盧飛銀光一閃,胸前一件紅色寶甲,竟然硬生生擋下了銀蛇寶劍的攻擊。不過銀蛇擊中寶甲的同時,盧飛也連退數步,狂吐數口鮮血。
少婦見金鐘符暗淡,不等盧飛有喘息的機會,銀劍又一閃,頓時化爲一條數丈之高的巨蟒,張開巨口,一道碗口粗細的白色水柱噴薄而出,狠狠擊中了盧飛,頓時金鐘符碎裂,盧飛悶哼一聲,飛出數丈,當場斃命。眼耳口鼻七竅流出汩汩的綠色汁液,許多紅白小蟲,從其中爬了出來。
少婦立刻上前,奪過盧飛身上的嬰兒乾屍棒,口唸法決,伸出二指,將一條又肥又大的白色傀儡王蟲,從乾屍口中拖了出來,放入一水晶瓶中封好,收了起來。
而嬰兒乾屍,在傀儡王蟲離開後,頓時枯萎燃燒,化爲焦黑的粉末,一陣風吹來,黑粉隨風而散,消失在空氣中。
少婦收了傀儡王蟲後,又掏出幾十枚長長短短地銀針,打入盧飛的屍體之中,盧飛一陣悶哼之後,竟然又悠悠醒了過來,見到少婦,立刻掙扎着跪倒,磕頭說道:“徒兒吳平,拜見師孃。”
少婦見狀,淡淡說道:“罷了,你九層的修爲竟然被一個八層修爲的妖人暗算。連羅月兒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簡直丟盡了你師父和我的臉。快給我回師門,十年內休想再出門!”
吳平見狀,不敢再多說話,灰溜溜架起飛劍法器,飛身離去。
吳平走後沒一會,手持金劍的大漢也回到了莊園,見到少婦,笑嘻嘻說道:“娘子,我的計策如何怎麼樣,一下把妖人都引出來幹掉了。”
少婦卻禁皺,緩緩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殺幾個小輩,還弄得你我隱藏修爲,被外人知道了,還不讓人笑話死。”
“娘子不可大意,這天幕異術師和我中土修士可不同,他們並沒有類似築基期修爲這一層次。最低都是煉氣期八九層的修爲,再往上一級到達長老級的就是凝脈期和結丹期修爲,還是小心爲妙。”大漢還是一臉正經地說道。
“你少廢話了,此事不簡單。這妖人可能還有幕後指使,天幕妖人絕不會平白無故來我中土撒野,難不成有什麼陰謀?此事還需回去稟報掌門。”少婦白了一眼大漢,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離去之前,瞄了一眼躲在城樓窺視的張玄道,露出一副懶得收拾你的眼神。但還是把張玄道嚇了個半死。連忙收起千里鏡,逃回了孤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