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張玄道心中卻對明宗主龜縮地宮,等着被人一鍋端的策略,感到大大不妥。但身爲小兵的張玄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只好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
看着再蓮臺之下,隱藏得頗爲隱蔽的傳送陣,張玄道心中不禁稍安,開始打坐修行。
就這樣過了十餘日,一切風平浪靜。但張玄道卻一直有些無名的煩躁,一直無法靜下心來。
這一日,就在張玄道心煩意亂,正在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溜出地宮時,突然,石室門口禁制處傳來一聲斯響。
不一會,禁制竟然被人從外面強行破開,張玄道望去,原來是當日張玄道想學***,卻被其奚落了一番的高個子修士。
高個子一進石室,見到張玄道,哈哈大笑:“我以爲是什麼高人呢,原來是小師弟,如今地宮封閉,石室頗爲緊張,身爲修煉堂執事的師兄特來指點小師弟修煉來了,哈哈哈。。。”
見高個子修士目中無人,破除自己的石室禁制,還如此大言不慚,張玄道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但表面還是微笑說道:“多謝師兄入室相助,日後修行還望師兄多多指點。”
兩人正說着,門口又走進來一名修士,此人寬衣大袍,穿得花花綠綠,頗爲奔放。進入石室,瞄了一眼兩人,也不打招呼,直接走向一座蓮臺,盤膝修煉起來。而一隻類似花老鼠一般的小獸,卻在其寬衣大袍之間穿來跑去,好不快活。
張玄道神識掃去,發現此人竟然是一名煉氣期十層的一名修士。高個修士見到此人來到,也自言自語說道:“如今無禮之人真是多啊。”
說完,徑直走向門口,佈置了一個頗爲牢固的禁制,封死了石室的入口。便轉身來到花袍修士的對面坐下,也閉目打座起來。
花袍修士睜眼看了一眼高個修士,沒有任何表情,又緩緩閉上雙眼。而高個修士也閉目打坐,不看對方一眼。
張玄道卻看着小獸,對其頗有興趣,只見小獸短嘴短臉,禿頭禿耳,爪小腿細,身長尾大,渾身容貌黃白相間,油亮程光。
小獸不時在花袍修士的衣袖間穿來穿去,不過一雙小眼,卻異常的警覺,不時望對面打坐的高個修士,有時還露出驚恐之色。
張玄道見此,腦中不禁想起,此獸名叫驚心獸,乃是一階靈獸中非常稀罕之物,對周圍的凶煞之氣有異常的感知能力,往往能使其主人預知危險地來臨。
張玄道也一時也無心修煉,便有心試試這小獸的奇異之處。張玄道手握骨劍,運足靈力,心中將花袍修士假想成自己的仇人,準備隨時衝過去給其一劍。
只見剛纔還活潑異常,不時看着高個修士的小獸,頓時警覺地朝張玄道方向看來,同樣露出了驚恐表情。
張玄道見狀,心中一驚,想到:這驚心獸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麼看來,這高個修士莫非想對着花袍修士出手,不然這驚心獸如此驚恐地老盯着他幹嘛?
不過,就這樣僵持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什麼也沒發生。
高個修士還是在閉目打坐。而花袍修士也是表情淡定,一臉平靜地閉目修行。石室內一切都很安詳平靜。
倒是這小獸越來越上串下跳,越來越驚恐不安。而一旁的張玄道也看着不安地小獸,等得手心也握出了汗。
有過了大約一炷香功夫,小獸卻突然不那麼不安了,逐漸安靜下來,最後竟然縮到袖中酣然入睡了。
張玄道明白,小獸肯定不是因爲累了,只會是高個修士對花袍客的殺意消失了。
高個修士如此強烈的殺氣,不會平白無故地就消失了。很可能兩人在通過靈音傳密交談,通過交談,兩人達成了某種默契,高個修士的殺意纔會消失。
看着高個修士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張玄道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便雙耳注入靈力,利用自己獨創的竊聽之術,不斷變換接收靈音的振動規律,來嘗試聽取兩人的談話。
試了一會才發現,高個修士靈音傳密的手法頗爲獨特,不斷變換傳音的方式,張玄道試了一盞茶功法,也只勉強聽到兩人一些斷斷續續的內容。
只聽得其中一人說道:“。。。放心好了。。。那我負責出其不意。。。。”
另一人說道:“。。就這麼說定。。。答話。。乘其不備出手。。。平分。。。骨劍歸我。。。”
張玄道雖然沒有聽得全部談話,但從最後“骨劍歸我”四個字,立刻判斷出這兩人竟然想對自己下毒手。
難道兩人竟敢殘害同門?就不怕被宗門追殺?轉念又一想,只要這兩人隨便給自己扣一個奸細什麼的帽子,值此宗門關鍵時刻,總不會爲自己一個煉氣期六層的修士,而窮追深究,看來這高個修士的如意算盤打得真是不錯。
張玄道想好一切後,還是不動聲色遠遠地閉目打坐,實際卻是暗暗運起輕身術,並同時偷偷給自己拍上了一張二階的迅雷符增加自己的速度。
果然,過了沒一會,高個修士睜開雙目。一臉微笑,朝張玄道走來,同時嘴中說道:“不知師弟修煉可有什麼疑難之處,師兄正好閒來無事,可以指點指點。”
高個修士走到張玄道身前,密切注視着張玄道,準備等張玄道剛說話,就給其致命一擊。張玄道卻沒有回答,直接一擡手放出四張四階天師神雷符,分別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四道劈向高個修士。
按道理說,四張天師神雷符的威力之巨大,連築基期的修士要想抵擋都頗爲吃力,而高個修士不過煉氣期九層修爲,遇到如此猛擊應該必死無疑。
但是就在四道紫色閃電就要接觸高個修士的一瞬間,高個修士懷中突然冒出數道金黃色閃電,形成一道金色的電弧巨網,將四道威力巨大的天師神雷死死擋在了電弧網之外。
一個煉氣期六層的修士竟然能放出四張天師神雷符,而一個煉氣期九層的修士竟然能用不知名的金色電弧將四道天師神雷完全擋下,連旁邊一直閉目養神的花袍客也不禁瞪大雙眼直直盯着這邊。
然而張玄道的攻擊卻並沒有結束,四張天師神雷符只是個開始。就在四張符籙放出將高個修士四面八方死死鎖住,讓其無法閃避的同時,張玄道以難以置信的速度,一個飛躍,骨劍劃過一道陰森的骨色寒光,向高個修士掃去。
高個修士似乎也知道骨劍的厲害,但由於四面都被天師神雷封死,根本避無可避,眼看骨劍飛速掃向自己,高個修士千鈞一髮之際,大喝一聲,懷中飛出一塊似乎是竹簡一樣的東西迎向骨劍,竹簡表面五色的光華閃閃,四周金色電弧波動,原來擋下四道天師神雷的竟是這毫不起眼的竹簡。
竹簡一飛出,頓時放出巨大的金色電弧,迎向骨劍。
而這時,張玄道手中的骨劍卻突然微鳴發顫,骨青色光華閃耀整個劍身,瞬間自動加速,竟然拖着張玄道向竹簡飛去。
於此同時,張玄道頓時感到渾身精血如山洪爆發一般,猛然涌向骨劍。
見此異變,張玄道不敢託大,急忙用灰霧護主心脈,也不敢再握住骨劍,一鬆手,骨劍一聲低鳴,竟然呼嘯着自己向竹簡飛馳而去。
而張玄道在骨劍脫手的同時,當日得骨劍時遇到的情形又再次發生,絕望、悲傷、憤怒、哀怨、痛苦等等無數負面的情緒再次又涌上心頭,而且遠比當日要強烈數十倍不止,張玄道急忙後退數步,取出一片無憂之花含入口中,同時默唸靜心決,抵抗這些無比絕望的情緒。
骨劍接觸竹簡的同時,竹簡一聲悲鳴,頓時電弧盡消,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裂成數塊。
而竹簡後的高個修士,在骨劍還未接觸身體時,便露出一臉極其痛苦的表情,體內的精血竟然從渾身無數毛孔噴散而出,只在一瞬間,精血全部噴射耗盡,化作一團腥臭的肉泥。
就連在高個修士後方數丈的花袍修士,也在骨劍飛出的瞬間,狂噴數口精血,渾身毛孔噴出大量精血,滿臉痛苦驚恐地倒地斃命了。
在斬碎竹簡後,骨劍立刻又恢復了原狀,斜斜插在了一旁的地上。
張玄道見到骨劍大顯神威,也是頗爲疑惑,等到驅散了一切負面的情緒後,連忙走過去撿起骨劍,仔細查驗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先前無比恐怖的骨劍又恢復如初。
張玄道又走過去撿起掉落地上的竹簡,查看後,發現竹簡是用一種不知名的竹子製成,既不是法寶也不是法器,而上面五色的光華和金色的電弧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張玄道將破碎的竹簡又重新拼接起來,發現上面原來竟然是用古梵文刻寫的一句真言:“俺~鉢~喇~摩~寧~陀~凝~娑~婆~訶”。
張玄道對古梵文也不是十分熟悉,具體此真言是何作用,張玄道也不是很瞭解,而且神識掃視竹簡後,發現竹簡已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一時也看不出什麼神奇之處,只好暫時將竹簡收入儲物袋中,待日後重返法王寺,請教寺中長老。
張玄道凝神看了一下已經慘死的高個修士屍體,冷哼了一聲,直接一道火球符,高個修士屍體頓時被烈火包圍。
又來到精血耗盡,死狀慘白的花袍修士身旁,只見二階靈獸驚心獸趴在花袍客身旁,也已經精血耗盡而死。
張玄道瞄了一眼兩人腰間的宗門玉佩,不禁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考慮一會,張玄道嘆了一口氣,又拍出一道天師神雷符,一道紫色神雷啪的一聲狠狠擊在高個修士的熊熊燃燒的屍體上,高個修士的屍體頓時化爲一團焦炭。
張玄道又來到花袍客屍體旁邊,儲物袋中取出數枚混黑鐵金錢鏢,撲撲撲,打入花袍客蒼白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