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看着身上如同絲綢般輕盈的玄紅大衣,猶豫許久,還是沒勇氣褪下。
他發出兩張傳訊符後,便來到了一直與柳擎生、邢鴻卓會面的涼亭。
涼亭位於高山之巔,雲蒸霞蔚,草木芬芳。
舉目望去,青山綠水,比比皆是,景色美麗極了。
柳擎生、邢鴻卓二人未來!
陸澤眺望四周美景之時,不由張開雙臂。
山巔的疾風呼嘯着鑽入他衣裳中,衣袂飛舞,獵獵生響。
長髮亦是隨風飄揚,整個人顯得異常俊朗,神情間充滿着一股英雄豪邁之態。
“騎最兇的馬,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
“踏遍天下山河,征服世間萬物!”
“嘖,有些懷念以前了呀,可惜,我現在不騎馬了,而是直接飛了!”
陸澤遠眺高山,不由想起兒時那荒唐不羈的夢想。
兒時的他,心思單純,爲人善良,對於飛天遁地還不是很清楚。
以爲隨處可見的駿馬,是世間跑得最快的動物;
只有最烈的酒,最美的女人,才配得上英雄!
結果長大後,經過一段生活的毒打才明白,沒實力,別說英雄,狗熊你都做不了!
“媽的,刑師兄,你說這個陸澤是不是有病?”
“消失快一年了,現在一張傳訊符就把我們喚出來,他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柳師弟,你就別抱怨了,起碼在這段時間,我們也掙得鉢滿盆滿不是?”
“這傢伙來找我們,可能又有什麼丹方給我們!”
“哼,你在他身上掙得鉢滿盆滿,自然向着他說話!”
“老子這段時間可沒掙什麼靈石,而且爲了打壓那洪瑤,還損失了不少靈石,手底下一大堆人在抱怨呢!”
……
……
陸澤正感慨人生多崎,世間無常時,有人聲傳來。
人聲是從山腳下,千米外傳來的。
聲音很是渺小,是以靈氣交流的方式。
一般修士哪怕近在咫尺,也根本聽不到!
可陸澤在火麒爐中修爲早已突飛猛進,精神力亦是進展飛速。
雖未正式突破八品,但千米之內的靈氣傳音,就相當於他人在耳畔低語般,聽得清清楚楚。
陸澤見柳擎生對自己怨念如此之深,面色微沉。
但很快,臉上冰沉消散,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剎那後,柳擎生和邢鴻卓就率人來到涼亭上。
“柳師兄,刑師兄,好久不見了,陸某念你們,可念得緊呀!”
陸澤面帶微笑,開心地迎了過去。
“陸師弟,好久不見了,不過你是真的想我們?還是想你的靈石?”
柳、邢二人見着他,也是熱情相迎。
哪怕之前對陸澤心懷不滿的柳擎生,也是露出燦爛的笑容,就像久未逢面的至交好友。
“嘖,兩位師兄這叫什麼話?當然是想你們了,你們二人可比靈石還要貴呀!”
陸澤和二人寒暄一番,便自亭中相繼落座。
“陸師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直和你不對付的那個洪瑤,現在孤掌難鳴了!”
“爲了幫你對付她,我們二人可花了不少代價呢!”
柳、邢二人入座後,一邊各自取出一枚儲物戒遞給陸澤,一邊同其講述自己這幾個月來的努力。
在他們近一年的打壓下,那洪瑤名下所有店鋪,所有追隨者,都被打壓得死死的。
現在洪瑤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
當然,他們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兩位師兄辛苦了,這是三張七品丹方,分紅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陸澤取出六張早已準備好的三份丹方,分別交給二人。
二人接過,連忙遞給身後的煉丹師。
二名煉丹師推演一番後,臉色皆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然後滿臉凝重地向二人靈氣傳起音來。
片刻後,柳、邢二人神色齊齊一凝,紛紛現出一絲驚色和狂喜,難以置信地望着陸澤。
陸澤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只是嘴噙淺笑,平靜地看着二人。
他給的那三張丹方,是七品丹藥中的極品,不僅藥性強大,對王侯境強者都有大效。
最重要的是,這三張丹方所需的靈藥,以三、四品靈藥爲主。
而一般七品丹藥,所需的最低靈藥標準,至少要五品!
一株五品靈藥價格,相當於七八株四品靈藥!
這三張丹方,可以說是用最小的代價,煉製出最強的丹藥。
這一點,沒有哪一個商人會不動心!
“多謝陸師弟了,陸師弟您就安心等着領靈石吧!”
柳、邢二人起身,激動地朝陸澤說道。
陸澤給的這三張丹方,對於他們而言,完全就是暴利,價值遠勝之前所有丹方總和。
玄天聖地能人不少,這麼多天的日子,陸澤給的那些丹方,早不如之前的珍貴。
不少強大的煉丹師已通過推演,並煉製出相似的丹藥。
雖然藥性不如正品強大,但價格卻便宜不少,吸引了不少修士!
爲了不失去這個市場,二人不得不跟着降價,導致收入大減。
再加上給陸澤的分紅,以及相應的人力物力,最後到他們兜裡的靈石,少之又少!
二人相當於變相給陸澤打工!
難怪柳擎生對陸澤心生不快!
可有這三張新的丹方……
呵呵,他們倒要看看誰還敢和他們玩價格戰?
陸澤看着激動不已,即將離去的二人,眉宇微皺道:
“嘖,兩位師兄就這麼走了,難不成我陸某人還比不過這三張藥方?”
柳、邢二人愣了愣,隨後又尷尬地坐下,賠笑道:
“陸師弟,您說的是哪裡話?你可比這三張藥方貴多了!”
“主要是我們二人太興奮了,一時失了分寸,陸師弟就別計較了!”
二人對陸澤一陣柔聲討好,生怕得罪了這位財神爺。
“原來如此,那陸澤倒是錯怪兩位師兄了!”
“其實陸澤找二位師兄,主要是想和師兄們組組隊,一起參加修羅秘境,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陸澤笑了笑,隨後說出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柳擎生、邢鴻卓這二人實力不錯。
若在修羅秘境中,有他們助陣,自己倒是可以輕鬆不少。
“修羅秘境?”
柳、邢二人挑了挑眉,似對於陸澤竟要去修羅秘境,感到一絲意外。
陸澤年紀輕輕,拜入玄天聖地連兩年都沒有,就想去上界,這野心不是一般大!
但很快,他們就平靜下來。
只見柳擎生向陸澤聳了聳肩,一臉歉意道:“抱歉,陸師弟,這個我們幫不了你,因爲我們並不打算參加修羅秘境!”
邢鴻卓點了點頭,解釋道:“玄天聖地其實也有飛昇上界的渠道,不過名額有限,只有十大序列弟子才能飛昇。”
“我們二人是玄天聖地數一數二的準序列弟子,晉升序列弟子不過是時間的事!”
“再過三個月,就是門派的序列之爭,我們只需要等那一刻來臨即可!”
“而序列之爭後的一個月裡,就是修羅秘境考覈,我們只要等你們回來,就能前往上界了!”
說到這裡,邢鴻卓打量了陸澤幾眼,語重心長地道:
“陸師弟你才華橫溢,天賦不俗,成爲聖地的序列不是什麼問題!”
“沒必要冒險去參加什麼修羅秘境,不如就先等等吧!”
“等十二年後,聖地序列弟子重新洗牌,到時你成爲序列弟子,飛昇上界,是鐵板定定上的事!”
這番話,發自邢鴻卓肺腑。
雖然他之前和陸澤有些摩擦,可這一刻是真的動了惜才之心。
修羅秘境固好,但太危險了。
別說萬象境強者,就算是王侯境強者都有隕落的風險。
陸澤正值年少,又有常人能以匹敵的野心和魄力,就算不去上界,也能混得風生水起,成就不凡,何必急於這一時?
聽完這二人的話,陸澤嘴角登時勾勒出一絲苦澀的弧度。
“多謝兩位師兄指點,陸澤知道了,兩位師兄若有事的話,就先請回吧!”
陸澤起身,朝二人拱了拱手。
“保重!”
二人起身回了一禮,便率人離去。
轉瞬間,偌大的涼亭,只剩陸澤一人!
“十二年?師尊,我在這裡修煉個十二年,可以嗎?”
陸澤咂了咂嘴,朝腦海中的離老問道。
但此話問完,腦海之中,卻無離老半點回聲。
“好吧,看來是不行了!”
陸澤搖頭苦笑。
隨後,他就在涼亭靜坐,等別人上門。
這個別人,並不是柳擎生、邢鴻卓這樣的生意夥伴,而是敵人。
自從他來這裡後沒多久,就出現在暗地的敵人。
另一邊,柳擎生和邢鴻卓離去沒多久,也去而復返,潛藏暗處。
強大如他們,自然也察覺到了敵人的存在。
而且不僅察覺了,他們還知道,那人的目標就是陸澤。
他們自然不願看到陸澤這財神爺被殺!
但他們也不會輕易就替陸澤解決麻煩。
那樣子太廉價了,他們要等陸澤遇到最危險的時候纔出手。
這樣才能收穫一波好感,運氣好的話,多弄點丹方,甚至收入門下,都不是夢。
“邢師兄,說好了!”
“不管我們最後誰收服那陸澤,丹方都要共享五五分!”
“不然,別怪師弟我翻臉不認人!”
柳擎生萬事以利益爲先,望着不遠處泰然自若的邢鴻卓,神情凝肅道。
“放心,柳師弟,爲兄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
邢鴻卓看着隱現敵意的柳擎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在二人談笑時,陸澤似是倦了,緩緩從石凳上起身,朝外面走去。
而就在陸澤起身剎那,潛藏暗處的人,終於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