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然而。
聽到泓帝的話,秦飛揚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可悲的事。
每個人,都有童年。
其他人的童年,充滿歡樂,無憂無慮。
可他呢?
連一個童年,都要在古堡和蒼雪的保護下,才能安穩的度過,更是牽連到父母,終日惶惶不安,爲他擔憂。
這不可悲嗎?
也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父親和母親,默默地爲他付出了這麼多。
秦飛揚道:“既然一切都平靜下來,那爲什麼在我十年的那年,又發生了劇變?”
“因爲那時候,你的血脈之力,已經出現返祖的跡象!”
泓帝道。
“什麼?”
秦飛揚身軀一震。
那時候他的血脈之力,就已經開始返祖?
“不過當時,還不怎麼明顯,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但我和你父母,還有國師,都發現了。”
“當時我們是又喜又憂。”
“喜悅的是,我秦氏一脈,終於出現了一個血脈返祖的人。”
“憂慮的是,魔祖肯定更不會放過你。”
“結果也不出我們所料,魔祖再一次來了。”
“起初,我們也沒怎麼擔心,畢竟還有蒼雪和古堡在。”
“可在魔祖試探性出手的時候,我們發現,古堡和蒼雪居然不再保護你。”
“這把我們就被嚇傻了。”
“魔祖自然是驚喜無比,當時就準備帶你走。”
“最後在我們的哀求之下,他答應再給我們三天相聚的時間。”
“這三天,他不會來打擾我們。”
“不過三天一到,我們必須要把你交給他。”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先答應。”
“等魔祖離開後,我和你父母前來盧家,找到你三位姥爺,協商此事。”
“最後,我們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
“廢掉你的修爲!”
“讓你一輩子都無法修煉!”
泓帝道。
“轟!”
秦飛揚腦袋裡隆隆作響。
原來這就是廢掉他修爲的原因。
“因爲只有廢掉你的修爲,你的血脈之力,纔會停止返祖。”
“也只有這樣做,才能打破魔祖的希望。”
泓帝嘆道。
“原來是這樣……”
秦飛揚喃喃。
“而這件事,我實在下不去手,你三位姥爺也不忍下手,你母親自然更不用說,當做出這個決定時,就已經淚流滿面。”
“最後,你父親站出來了。”
“他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很他一輩子,但他沒有任何猶豫。”
“在你父親回到帝宮,出手之時,你母親反悔了,求他改變注意,但他沒有。”
“在廢掉你的修爲後,他又狠下心,立馬把你逐出帝都。”
“因爲他知道,僅僅只是廢掉你的修爲,魔祖還不會死心。”
“因爲洗髓丹,並不多麼稀罕的丹藥。”
“所以,他將你驅逐到了靈州。”
“並且他還對靈州當時的府主下令,也就是任老爺子,不準任何人給你洗髓丹。”
“也不準向任何人,透露你在靈州的消息。”
泓帝道。
秦飛揚目光一顫,道:“任老爺子也知道我的身份?”
“沒錯。”
“不止是他,上一任府主朱月,也知道你的身份。”
泓帝道。
“原來就我一個人被瞞着鼓裡。”
秦飛揚自嘲一笑,道:“如今說來,當初鐵牛鎮的馬紅梅,也是奉了你們的命令,故意不給我洗髓丹?”
“沒錯。”
“不過她並不知道你的身份,靈州只有任老爺子和朱月知道,她也只是奉命行事。”
泓帝道。
“奉命行事……”
“可你們知道嗎?我卻當她是仇敵!”
“還親手殺了她!”
秦飛揚怒吼。
“她的死,我們知道。”
“但你不用爲她的死,而感到愧疚。”
“因爲任老爺子一直在暗中關注你,也在關注鐵牛鎮的每一個人。”
“此人心胸狹隘,當初她收買黑魔寨的人,是真想置你於死地。”
“並且在她看來,上面的人下令,不給你洗髓丹,那你肯定就是丹塔的仇人。”
“所以也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泓帝道。
“一直在暗中關注我……”
秦飛揚喃喃。
“對。”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父親這樣做,其實都是爲了保護你。”
泓帝嘆道。
秦飛揚目光一顫,再次看向帝王,心裡的恨意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滿滿內疚和自責。
父親做的這一切,都是在保護他。
可他呢?
卻當父親是生死大敵。
甚至屢次在衆目睽睽之下,羞辱父親。
越想,他心裡就痛恨自己,爲什麼這麼愚蠢?
“啪!”
突然。
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吼道:“不忠不孝,你連畜生都不如!”
他這是在罵自己。
“天兒……”
帝王轉頭看着他,早已是淚流滿面。
以往的冷漠也消失了。
久違的寵溺,慈祥,父愛,出現了。
噗通!
看着帝王此刻的眼神和麪容,秦飛揚心頭一顫,直接跪在地上,道:“父親,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我該死,你打我吧,罵我吧!”
“不。”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只怪我自己,爲何如此無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其實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和你好好聚聚,甚至多看幾眼也好……”
“可因爲我的懦弱,我的無能,我不敢……”
帝王閉着眼,痛苦道。
“父親……”
秦飛揚喃喃,恨不得立刻鑽進父親的懷抱。
“唉!”
“真是世事難料啊!”
盧正深深一嘆。
怎麼也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相比現在,這位小表弟的心裡,肯定相當難過吧!
也是。
換成是他,他也會痛恨自己。
“行了行了。”
“不就一點小事,有必要這樣惺惺作態?”
諸葛明陽不耐煩的揮手道。
“混蛋!”
“你看他們的樣子,是在惺惺作態嗎?”
盧正頓時惱了,怒道。
“有本事出來給我囂張?”
諸葛明陽瞥向盧正,輕蔑道。
盧正鄙夷道:“連自己祖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渣,我才懶得和你廢話。”
諸葛明陽雙目微微眯起,桀桀笑道:“你也就只能躲在那結界裡面囂張,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也囂張不了多久了。”
“那我們走着瞧。”
盧正冷笑。
帝王瞧了眼諸葛明陽,看着秦飛揚笑道:“好了,快起來吧,諸葛明陽說得對,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等脫離危險之後,我們父子倆再好好促膝長談。”
“是。”
秦飛揚點頭,長身而起。
“脫離危險?”
“呵呵,你覺得,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嗎?”
諸葛明陽聽聞帝王的話,譏笑道。
秦飛揚眼底閃過一抹殺機,看着泓帝和帝王,道:“父親,太爺爺,那遠伯又怎麼回事?”
“秦遠是你爺爺的部下,也是一尊僞神。”
“你爺爺被擄走之時,有叮囑過秦遠,好好保護你們母子。”
“在你被廢掉修爲之後,你母親不忍你一個人流落在外,就讓秦遠去陪着你。”
“而秦遠,也沒讓你母親失望,帶着你去了鐵牛鎮,隱藏着大山之中。”
泓帝道。
“原來爺爺的部下……”
秦飛揚恍然大悟。
泓帝笑道:“雖然他是爺爺的部下,但他們可是情同手足,不過有件事,我們一直想不通……”
“什麼事?”
秦飛揚狐疑。
泓帝皺眉道:“當初,你母親叮囑過他,不準給你洗髓丹,可爲什麼他沒有照做?”
“我也在一直納悶。”
帝王道。
秦飛揚問道:“遠伯沒給你們說過?”
“沒有。”
“自從你能修煉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他,不過你母親,好像有見過他,但秦遠有沒有對她說什麼?我們也不清楚。”
泓帝道。
秦飛揚道:“那你們知道,遠伯有神丹嗎?”
“什麼?”
“神丹!”
泓帝和帝王驚疑的看着秦飛揚。
諸葛明陽和國師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這件事,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
秦飛揚看向幾人的反應,眉頭緊擰起來。
以前不知道遠伯的修爲,所以也就沒有想得太仔細。
而現在。
當得知遠伯是僞神,那問題一下就來了。
一個僞神,怎麼可能擁有神丹?
這裡面,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總之他感覺,遠伯越來越神秘了。
這位一直陪着他成長的老人,真的僅僅只是爺爺身邊的一個部下嗎?
想不通。
秦飛揚甩了甩腦袋,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看着泓帝和帝王道:“那在我被逐出帝都之後,魔祖有什麼反應?”
“肯定非常憤怒。”
“並且第一時間,派國師追查你的下落。”
“國師也進入過靈州追查,並逼問任老爺子和朱月。”
“但不管國師怎麼逼問,他們都謊稱沒人進入靈州。”
“再加上秦遠的幫忙,你藏在靈州一事,也就隱瞞了下來。”
“但魔祖並沒放棄。”
“他一直默默地等待,等待你的出現。”
“並且,你外公和你爺爺,他也一直抓着不放。”
“但對此,我們也無能爲力,只有靜下心來修煉,以求儘快突破到戰神,好去營救他們。”
“不過……”
帝王說到這,神色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不過什麼?”
秦飛揚好奇。